日落时分，狱警开始放饭，每个牢房里给一块硬面包和一份果蔬汤。
“没肉吗？”程昱有些嫌弃地咬了一口硬邦邦的面包。
慕栖说：“隔天提供一份肉，这里是监狱，条件肯定比不上外面。”
“行了行了，我知道这里是监狱，不用一直提醒了。”
慕栖知道他还没彻底接受现状，精神波动也很难受，就没跟他计较。
过了一会儿，太阳彻底落下，对面大楼的哨兵们才干完活回来。
他们大汗淋漓，很多人直接把自己全都脱光，在水管上冲凉。
程昱看得合不拢嘴，原来早上那个撒尿的人只是开胃小菜，这会儿才是真正的辣眼睛。
慕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很是专注。
程昱有些不爽，强撑着身体过去把他拽回来，“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是在看……”慕栖解释道：“我在判断他们都出去做了什么活，有的身上有粉尘，可能是进行切割之类的工作，有些揉着手腕和肩膀，大概率是一直扛着什么东西。我怀疑他们是在修建什么工程。”
程昱看向外面，他不如以前视力那么好了，不过这距离并不算远，能清楚看到慕栖分析的内容。
“你是说我们可以趁机越狱？”
“我们是向导，又不是哨兵，不能出去干活，怎么越狱？”
“我什么时候成向导了？”程昱一脸不解。
慕栖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哨兵，他们的大脑每天不用，是不是几十年过去都是崭新的？
只可惜这样崭新的大脑在黑市上也卖不上价钱。
“你如果不是向导，怎么能住在向导的牢房？”
“啊？”程昱感觉脑袋很疼，“这是怎么回事？”
慕栖看了看周围，凑近小声道：“还记得在测试室我给你吃了什么吗？”
程昱努力回忆，当时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他嘴里，那是慕栖给他的，他当时脑子都快炸了，没想太多就吞下去了。
“是有什么东西？是什么来着？我给忘了。”
慕栖盯着他看，确定他是真的不记得了，又说：“没事，忘了就忘了，就是那东西让红绿蛙误判了你的身份，认为你是向导，所以我们才能在一间牢房。”
“原来是这样，那是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秘密。”
慕栖喝下最后一口果蔬汤，将碗筷放到回收处。再过半个小时，就会有专人将东西收走。
“喂！”对面牢房的人叫道，“那家伙的面包还吃吗？不吃的话给我。”
这些天程昱没醒的时候都不吃饭，他的食物都被对面牢房的人要走了。
今天程昱虽然醒了，但也没什么食欲，面包只吃了一半。
慕栖看向程昱，他交出自己剩下的半块面包。
“我不吃了，给他吧。”程昱有些奇怪，“每天躺着还吃这么多？能消化得了吗？”
对面的人骂道：“他奶奶的，你管老子吃多少呢？谁像你跟个弱鸡一样。”
“你说谁弱鸡？”
“看你瘦的，听说还精神紊乱了？你这种废物迟早被清理出去，我看也别浪费粮食了！”
他们的叫喊声引来了狱警，他用棍子在对面的金属栏杆上敲击：“闭嘴罗斯！没吃饱就饿着，你当这里是自助餐呢？”
罗斯不服道：“等下次测试我成了S级向导，你跪舔我都来不及！”
“做梦吧，下次测试就是三天后，你现在耗费再多精神力都赶不上了。”
狱警冷笑一声，溜达着走了。
程昱坚决不肯给这种人自己剩下的面包，慕栖强行从他手里夺过来。
慕栖拿着面包走到金属栏杆旁，“罗斯，还想要这半个面包吗？我问你个事，你刚刚说的测试是什么意思？”
罗斯笑了一声，“你让那小子给我道歉，我就告诉你。”
慕栖觉得有些困难，继续交涉：“前几天我给了你那么多面包，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你在监狱里面交朋友？你以为这里都是什么人？说不定谁身上就背着人命呢！”罗斯指了指自己一直躺在床上，几乎每天不挪窝的室友，“瞧，这个就是犯偷猎罪进来的，不知道杀了多少……”
他的话还没说完，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室友就冲上来给了他一拳，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很快又引来了狱警。
狱警这回可不惯着他了，“罗斯！你又惹事儿！给我去禁闭室里反省反省吧！”
“什么！我不去！再过三天就是测试了，这回我一定是S级向导，我可不去！”罗斯叫苦连天，狱警却丝毫不同情他。
“这都是你自己作孽，好好在禁闭室里享受一个月吧。”
罗斯被两个狱警架着带走了，对面牢房就只剩下躺着的那个人。
慕栖手里的半个面包还没给出去，这下应该是问不到什么信息了。
他准备回到床上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人说话了。
“你想知道测试是怎么回事？”
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左边的墙后是其他的犯人，慕栖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出来这是个年轻的男人。
“是啊，你能告诉我吗？”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年轻男人想了想，“告诉我你们是犯什么事进来的吧，这里面也没什么乐子。”
慕栖说：“偷猎罪。”
“偷猎罪？你该不会是听罗斯那个蠢货那么一说，就来骗我吧？现在哪有什么偷猎罪，野生的生物都能拿来吃。”
“是真的，他们给我们定的罪名就是这个。”
“那你们偷猎了什么？”
“美人鱼。”
左边的人沉默了，对面牢房躺着的人突然站起来，走到牢房边。
“你们见到美人鱼了？”
慕栖点点头。
对面那人有些不相信，“真的？美人鱼是什么样子？”
慕栖形容了一番，左边的人切了一声。
“和传说中说的一样啊，果然是在骗人。”
“我没有说谎，我们的一位同伴还被美人鱼拉进深海了，他也可以作证。”
慕栖看向程昱，程昱配合道：“是啊，可怜的璐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璐璐？你说你们的同伴叫什么？”对面牢房那人突然激动起来，“璐璐也见到美人鱼了？她还被拖进了深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慕栖很快联想到一个可能，问道：“你是姓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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