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总裁叫助理将陆晏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问她，如果组织有意让她承担更大的职责，愿意吗？
陆晏愿意接受挑战，但她需要先了解目前低温事业部的情况。据她所知，江毓雪离开后，之前她手下几个中心总，甚至还有几个部门总监也查出了问题，被逐步清洗。
低温人力那边，内部提拔了一些人，又新招了一些人，组织架构大变动，人员大换血。江毓雪此前一直推进的[饮品功能化]项目，也停摆了。
根据年中业绩公告，嘉达目前的增长完全由常温驱动，上半年低温业绩出现了负增长。
百废待兴。陆晏心里也在衡量，自己能不能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赵总，很感谢您和组织的信任，我也愿意尝试。”，她喜欢挑战，也真的希望自己的事业更进一步，“只是我需要和低温各中心负责人沟通一轮，了解情况，也评估一下我是否有可能带领低温取得更好的发展。”
“好啊。”赵总沏了一壶茶，给陆晏倒了一杯，“这没问题，我叫人安排。”
陆晏又问：“还有赵总，需不需要和杨总知会一声？”
“老杨？不要告诉他。”
陆晏秘密约见了低温各个中心总，如果她上任，这些人就是她未来的下属。
为此，陆晏做了一个月的准备，每天晚上下班后仍留在办公室，梳理各个中心她想了解的信息。
她是做市场的，对市场最了解，所以最先约的是低温市场管理中心负责人。
他比陆晏大一些，见到陆晏时还当她是同事、是平级，原本聊得很自如，也倒了不少苦水，抱怨江毓雪，又说现在江毓雪不在低温没领导他有多难做。
但当陆晏问起低温市场更详细的业务细节时，对方突然警惕起来，吞吞吐吐，不愿告知。
陆晏就怕这个，所以也没提赵总有意叫自己负责低温事业部，只说总裁提到叫两个事业部相互交流、互相学习。
低温市场负责人却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无论陆晏再问什么，他也不给出更多信息了，别提陆晏想知道的——低温【饮品功能化】有哪些储备产品计划上市，目前低温市场预算多少等等
陆晏再次试探，说如果总裁给安排个低温新负责人，工作是不是容易开展？更能帮助决策？
市场负责人却摇头，“我最怕别人瞎指挥”、“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现在我直接和董总汇报，更舒服。”
一连几个中心负责人聊下来皆是如此，低温销售和供应链负责人甚至直接回绝了她，说没时间。
不仅如此，杨元庆也找到了陆晏，将她叫到办公室。
“二季度常温营收下滑，怎么回事？！”
陆晏心想，激励下调，到手奖金只有上个季度的三成多，谁还心甘情愿地加班加点干活。就算她心有余，也没办法驱动各个品牌像一季度那样尽心竭力。
“杨总，如果把绩效激励调整回10%，三季度销售收入我有信心涨回来。”
杨元庆不耐烦地坐在老板椅上，椅子左转右转：“什么好东西都给你得了呗！你是不是嫌现在这个总经理位置太小，是不是市场管理中心供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陆晏一听话音，明白杨元庆应该已经知道赵总找她的事情，担心陆晏抢了自己的‘美差’。杨总是听谁说的？
她来不及想，就被杨元庆暴力输出打断了思绪：“我和你说话呢！告诉你，三季度销售收入如果不能达到一季度那样的涨幅，你市场管理中心负责人就别干了！”
“嘉达不养闲人，要想在这儿蹭吃蹭喝，趁早走人！别指望嘉达给你养老！”
“给你放在这个位置上，你才是个人物，有人尊敬你有人捧着你，离开嘉达你以为你是个啥？啥也不是！不规矩、不老实的话，就走人！我们嘉达用人，人品向来是第一位的！”
杨总正在气头，陆晏没有出言反驳，站在他办公室里听。
她想起章若仪。当初章嫔吊树身亡，也是被昭妃骂走的。
有那么一刻半刻，她还真希望自己是【嘉人苑】论坛中的传言那样——前任总裁的女儿。
有背景，有人撑腰。
晚上，杨元庆叫陆晏、赵欣等几个常温中心负责人一起吃饭。
饭局上，杨元庆一直叫陆晏喝酒、表态，叫她就老老实实呆在常温，做好自己的业务，不要心思太活泛。饭局持续到半夜才结束。
次日，常低温联合策略会早9点开始，总裁也会参加。
陆晏的名牌被挪到了长桌一角，她明白是杨总的意思，想要给她坐冷板凳。
照例，总裁坐到长桌中央，一边是杨元庆，一边是董庄敏。
临近会议结束，董庄敏上台分享，他理了理身上的深灰西装：“各位同事，今年是我们[远航计划]的第四年，早先和大家说过，希望参与海外人才输送计划的，表现突出、业绩优异的人才回到嘉达总部，和大家分享他们的经验与成长。今天咱们联合策略会的尾声，赵总不做发言，叫我们海外人才优秀代表发言，并一会儿有请赵总授予她[大航海家]称号！”
“大家掌声欢迎，海外人才青年代表——李柔均女士！”
长桌一角，陆晏本来在看手机，听到名字，抬起头，看到走到台上的身影。
柔均！
她年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二十多岁的模样，穿着格子衬衫，扎着高马尾，头上还别着一个粉色毛绒发卡，她站在讲台前，热情洋溢地和大家分享马来西亚、印尼和越南市场开拓和本土化营销经验。
讲完后，台下响起掌声。
总裁上台，将[大航海家]证书授予她，荣誉勋章戴在她身上。
台下，陆晏有些恍惚，脑海中满是柔均身着赤红色锦绣朝服，戴翡翠朝珠登上马车，天寒地冻中驶离宫墙的那个画面。
——“晏姐姐，柔均再也回不来了！”
这不是回来了吗？
陆晏甚至没有察觉，笑容已经浮现脸上。
晚上7点半，窗外华灯初上，策略会刚刚结束，大家各自离场。除了总裁和董庄敏，其余人柔均不太认识，于是拎包离开。
长桌那头，陆晏起身紧走几步，叫住走廊内的柔均。
哦，她不认得自己。
“你好，我是常温市场管理中心负责人，陆晏。加个微信？”
没想到，柔均听到她的名字，眼神一亮，双眼完成月牙儿冲她笑：“陆晏姐。”
她认识自己？
“当初是陆晏姐的故事，激励我，追求更高的目标。没想到今天能见到陆晏姐本人，好开心！”柔均头上的毛绒粉发卡跟着一抖一抖的。
陆晏灵机一动，问：“你认识柏青吗？”
“认识！她和我同期去的印尼市场，现在是当地销售负责人了，有不少当地经销商资源呢！陆晏姐，你认识她？”
陆晏点头：“等她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呀，陆晏姐！”柔均甚至跳了一下，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总经理级别的陆晏会请她吃饭！但她很高兴！
“我问问柏青时间！还有，到月底我都在总部办公！那我走啦，陆晏姐！”柔均摆摆手。
陆晏看着柔均跃动的背影，心中也溢满了欢乐圆满，弥补了她站在宫墙内，远望柔均公主出嫁蒙古的遗憾。
她手机震动了一下，发现公司通讯系统内收到一条消息：明早来我办公室一趟。
来自总裁，赵景深。
总裁都不找助理，直接联系我了？
次日，陆晏刚一进办公室，总裁便问：“你和别人说了，我有意叫你负责低温？”
“没有啊。”
总裁紧缩眉头：“没关系。你考虑的怎么样？”
陆晏实话实说：“赵总，这段时间我一直和低温各中心负责人聊，尽可能了解业务。”
总裁点头。
“我也没和他们提低温负责人这件事，但是他们似乎得到了一些风声，导致我始终没办法详细了解低温目前的经营情况。”
总裁皱眉：“没关系！先干着再说。”
既然杨元庆手下不好过，陆晏觉得，莫不如就像赵总说的，先把低温的生意接过来。起码摆脱了杨元庆这个领导，叫他以后没法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
她刚要答应，总裁先开口：“不过有个事儿我得提醒你陆晏，老杨和我说，你之前搞了个10%还是5%提成，以前就算了，往后不能在搞了。你也看到论坛里大家的反应了是吧？”
“赵总，这个是杨总之前答应的。”
“是，老杨他比较自由，肯允许你做一些规则之外的、开创性的事情。但是，嘉达还是要稳中求变，得先稳住，不能海上起风波，你明白吧？这好不容易经营利润好一点儿，你说，要是再整出员工集体辞职，甚至舆情来，怎么搞？”
陆晏心中热火被浇灭，只剩下平静。
此刻，她只想抛开那些伪饰的语言，实话实说：“赵总，其实咱们公司，大家的工资已经四年没有普调过了，还有奖金、福利这些下滑的下滑、取消的取消，其实可以趁着上半年经营利润好，给大家一些金钱上的激励，不光是我们常温市场的员工。”
啊哦，今天没写完，字数比预想的更多！但就这两天，马上、马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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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 1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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