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业游民白子原打算先去规则中提及到的教堂看看。
教堂,是举办婚礼的场所,也是规则中提及的避难所,肯定有什么用意。
天堂?地狱?
亲自走走便知道了。
白子原从压抑的家里出来,正巧,昨夜并发生异动的的对门,也推门走出了一个人。
就在这一开关门的瞬间,他的目光恰好落在了对门的屋子里。
只见对门素净的白墙上,描着一片栩栩如生的红梅。
点点红梅红得鲜艳夺目,与洁白的墙壁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紧接着,大门被猛然关上,白子原的注意力这才回到面前这个人身上来。
是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长得跟家母相比,十分人模人样。
她的手中还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塑料袋似乎有些沉重,压得她的肩膀一高一低。
中年女人率先跟白子原打招呼:“小原,这么早出门?”
白子原微微颔首,回应道:“嗯,去上班。”
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姨,您家昨天怎么大半夜剁肉?”
中年女人下楼的动作顿住了,她缓缓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向白子原,脸上浮现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你听到了?你没有睡觉吗?”
“我当然睡着了。”白子原摸了摸头上的发簪,表现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主要是我父母今天早上抱怨了一下。您知道的,他们一贯睡眠浅。”
“哦哦,真是不好意思。”中年女人连忙道歉,五官皱成一团,似乎用力想要摆出愧疚的神色,“昨天剁肉是今天打算包饺子。小原,今天晚上,你们一家三口来我家吃饺子呀。”
阿姨热情地邀请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这期待倒是真心实意,恨不得立刻就把白子原拉进屋子里。
白子原歪了歪头。
如果是别人,可能会绞尽脑汁拒绝这么诡异的邀请。
去一个大半夜哐哐剁自家孩子肉的家里吃饺子,这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然而,白子原爽快地答应了。
“好的阿姨,我们一家三口晚上一定到。”
中年女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街坊邻居里啊,还是你最懂事。我们都可羡慕你爸爸妈妈了。”
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抓了抓自己的一头羊毛卷,欣慰地说道:“不过现在我们家小安,也长大了。”
小安。
白子原看向中年女人手里沉沉的黑袋子。
你确定小安是长大了,而不是缩小了?
忽然,中年女人慌慌张张地叫唤道:“哎呀,我得赶紧走了,再不去早市,菜就不新鲜了。小安中午如果吃了不新鲜的肉,要不高兴的!”
说完,她看了眼没有停留在此层的电梯,好像一点等电梯的时间都没有,就急匆匆地从步行梯下了楼。
白子原注视着女人的背影,看不出一丝一毫昨夜映在窗上怪物的样子。
他很好奇。
小安是试炼者还是“本地人”?
小安没有死?
还是一切都是女人的癔症?
没关系,今晚大家一起包饺子的时候,就一清二楚了。
他倒要看看,合家团圆时,包的是不是小安馅儿的饺子。
此时,另一个声音在楼道里响起,还带着阵阵虎了吧唧的回音。
“哎哟我的姨啊,您能不能看着点儿,什么湿的噜的都蹭我身上了。”
“哎,走这么快干啥去?”
白子原向下一瞥,瞅见了一头乱糟糟的黄毛,轻咳一声:“小向,走,上班去。”
向天歌猛地一扬头,惊喜地说到:“大佬?您亲自出门上班啊?”
他戴个黑色鸭舌帽,一副文艺青年的打扮,脖子上还煞有其事地挂着相机,挺像那么回事。
白子原有点羡慕。
他也希望,自己能有这么一套明显表征职业的家伙什,最好也能到处乱窜的。
白子原从楼梯走下去,拎住了马上就要踏进电梯的向天歌。
“走楼梯,锻炼身体。”
向天歌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出了楼道后,白子原讲了早上坐电梯的经过,叮嘱道:“以后不要坐电梯。”
向天歌劫后余生地摸摸胸口:“感谢大佬送来的一条命。幸好咱只有十几层,要不然爬楼都爬死了。”
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往小区外面走。
白子原了解到,好巧不巧的是,向天歌业务范围还包括婚礼摄影。
所以他们两个的目的地,都变成了教堂。
白子原都想好了今天晚上回家后,怎么应付父母关于工作的询问。
他就说自己去教堂干兼职了,顺便沐浴一下爱情的光芒,早日结婚。
整个小镇并不大,他们刚走出小区没多久,就看到了楼宇之间那座突兀的黑色教堂。
教堂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周围弥漫着一层晨雾。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地流动着,将教堂整个掩埋。
偶尔,一阵冷风吹过,雾气会散开一些,露出阴森的轮廓。
黑色的墙壁在白日也没有一丝光泽,反而像是能吸收所有的光线,让周围的空间都变得黯淡了几分。
教堂的尖顶如同一把黑色的利剑,直插云霄,仿佛要刺破苍穹。
高耸的塔楼之上,镶嵌着一个大大的复古表盘,现在正指向八点半。
漆黑的大门紧闭着,上面雕刻着一些扭曲而狰狞的符号和图案,仿佛一旦打开,就会有无数的恶魔从中涌出。
窗户狭小而高,如同一双双窥视的眼睛。
从窗户中偶尔透露出的微弱光线,也带着一种诡异的红色,好似地狱的火焰在燃烧。
“我们真,真的要去吗?”向天歌远远看去就有些胆寒了。
白子原愉悦地笑了下:“我去不去没关系,婚礼摄影师肯定是要去的。”
向天歌立刻哀嚎起来:“大佬,白哥,小白团长,您就陪我一起去吧!”
说着话,势有一副马上就要倒在地上打滚的姿态。
正值早高峰,路上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多了起来,纷纷好奇地看向他们。
白子原眯起蓝眸。
他非常讨厌这种被人要挟的感觉。
像被束缚带捆绑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一样。
他的声音宛若极低寒冰般带着零下的冷意。
“我最近对你太温和了?导致你产生了什么错觉,敢爬上来威胁我?”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落下,向天歌立刻察觉到了危险。
看见那双如宝石般的眼眸中此刻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心脏也猛地跳动了几下。
他小心翼翼地退后了半步,内心在瞬间涌上一丝懊悔。
如果离开白子原,他绝无可能再寻到一个这样顶级的庇护。
思及此处,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子,心中暗暗责怪自己的鲁莽和愚蠢,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大佬,我错了,我错了。我怎么着都行,您自便。”
白子原微微侧头,斜睨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抹凌厉。
“我们既然是一个考察团,做事,可以商量。”他的声音不高,却天然具有上位者的威严,“但别忘了,我是团长。”
“收起你僭越的心思,不要妄图掌控我。”
“有任何不满,可以随时离开。”
一个领袖,如果太过于平易近人,话语的分量便会匮乏,难以承载引领之要。
他可不是来这里交朋友的。
向天歌忙不迭地点头。
“我知道了,大佬。那咱们现在……”
“走吧,有好戏要看。”
白子原若有所思地盯着一个方向:“看来今天来教堂的闲人不少,已经有人迫不及待要完成试炼了。”
……
白子原带着向天歌绕着教堂走了一圈,再次回来的时候,教堂的大门已经欣然向外敞开了。
教堂里面的人并不多,但也有十几个的样子,三三两两成堆,混进去感觉并不难。
白子原他们往里走,教堂内部的景象如同画卷一样在他们的眼前徐徐展开。
里面相比乌漆嘛黑的外表要正常很多。空间宽敞而高挑,彩色玻璃窗透进来的光线斑斓而迷离,给整个空间染上一层奇幻的色彩。
婚礼的音乐在教堂中回荡,旋律悠扬而缥缈。
过道上铺了一条红色的地毯。地毯两侧摆放着黑色的铁艺烛台,上面燃烧着白色的蜡烛。
地毯的末端是一个装饰精美的圣坛。圣坛上摆放着白色的鲜花,花朵娇艳欲滴。
圣坛后面的墙壁上是一幅巨大的宗教壁画。壁画似乎有些年代了,上面人物的面容模糊,看不出是哪里的故事。
整个壁画一片死寂与斑驳,唯有一个精雕细琢的浮空石像显得栩栩如生。
它有着婴儿胖乎乎躯体的形象,背上长着一对小翅膀,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带有黑色心心箭头的弓箭。
如果只看到这儿,它很像是古早神话中的一位爱神。
然而,再往上看去,在婴儿本该是头颅的地方,只有一个硕大的,圆滚滚的眼球。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塑造成这样,眼球的表面布满了错综复杂的红色突起,像是无数条蜿蜒爬行的红色小蛇,粗细不均地交织在眼球之上。
如果盯久了,就会觉得这些突起还在不断地蠕动着。
眼球的颜色是一种浑浊的白色。在白色的中心,是一个极小的黑色瞳孔,犹如一个无尽的深渊入口。
只要凝视片刻,就会被吸入其中,永远沉沦在黑暗与恐惧之中。
白子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看多了掉san,这么大个眼睛,还不如【长寿村】里没有眼睛的小男孩可爱。
就在他们踏入教堂大门的同时,大门居然像是感应到宾客已齐一般,缓缓地无风自合。
引得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向他们二人看去。一道道目光中包含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有好奇、有疑惑,还有些难以言喻的审视。
“我靠,有些熟人啊……” 向天歌压低声音,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和些许不安。
他微微侧身靠近白子原,眼睛却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那撮人,继续低声说道,“这不是‘执刃’他们一伙吗?”
白子原抬眸望去,在一众人当中,第一时间扫视到了两个眼熟的身影。
一个是这两天见过好几次的那号中年男人。
一个是在人高马大的“执刃”中显得身形尤为娇小的白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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