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蒙蒙亮,听到几声轻微的鸟叫声和环卫工人扫地的声响周忌才缓缓陷入沉睡。
因为生物钟,夜里十一点他就困了,眼皮很累很酸抬不起来,可因为身旁躺着的人,周忌愣是拖到四点多才得以入睡,而在他旁边的崔欲无意识的翻了一个又一个身。
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周忌醒来时还恍惚了下,他很久没有睡得像这次一样踏实好梦了。崔欲叫的修空调的师傅此时已经来维修了,声音还挺大,这都没吵醒他周忌还蛮佩服自己的。
“你醒了,你睡得比我早起的居然比我还晚,你也跟我一样去熬大夜打游戏偷菜吗?”看见周忌揉眼睛过来,崔欲抱着手揶揄他。
昨晚周忌甚至知道崔欲在玩什么游戏几点钟睡的几点钟翻的身。
他没接话,只是静静从厨房端了杯水来:“师傅什么时候来的?”
“半个小时前吧,你睡得太香我没好意思打扰你。”
昨天空调坏了就好意思来找我一块睡觉了是么。
“嗯,午饭吃的什么?”周忌问他,倒不是因为他饿了,就是怕崔欲没饭吃。
“喊的外卖,点的炒面。”
今天崔欲给人感觉格外冷漠,看上去像是生气了,但周忌确实也不知道到底因为啥生气。
“你生气了?”
“没有啊。”
“你今天说话很刻薄。”
崔欲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舔了一下嘴唇,随手撩了撩额前碎发,解释道:“刚刚打了把游戏遇见了几个智障队友,骂他们被举报了给我号干封两天。再说了,我哪天说话不刻薄?”
周忌笑着走开,两人说话期间空调已经被师傅修好了,是内部出了问题,崔欲按了下遥控器上的开关,熟悉的嘀嗒声传来,凉风瞬间填满整个房间,他心满意足的窝在床上,还是自己的空调用的爽。
崔欲习惯性的打开床头灯,没亮,他又按了一次,还是没亮。床头灯是他的熬夜搭子,他讨厌全黑,必须留一盏灯似乎成为了他的睡觉习惯,就算没睡也讨厌黑漆漆的房间。
“周忌,我跟你商量个事。”崔欲一脸凝重的尾随周忌到厕所门口,他正拿着牙膏往牙刷上挤,满嘴泡沫的扭头看崔欲说话,“我能不能再去你房间借住一晚?我的床头灯坏了哈哈……”
“……不能。”薄荷味的牙膏直冲天灵盖,周忌冷静的吐掉泡沫漱了漱口,动作很快,不想让崔欲察觉到他的慌张,“天还没黑,你再去买一盏不就行了。”
“啊……也是哦。周忌你真狠心,你这么帅气英俊的室友来找你借宿一晚你都不愿意,我讨厌你。”
说着,崔欲找了个白色帆布包,收拾了一个充电宝和一根充电线进去,带上钥匙,连上耳机放好歌,打算出门重新购买一个床头灯。
“我陪你去,你别讨厌我。”周忌快步跟上他,很平静的说。
“哦。”
离小区最近的宜家在一个商场里,打车过去需要十五分钟,去的车是周忌打的,两个人出门的好处是车费aa可以减半,一人打一次车,这很公平。
崔欲几乎沾车就睡,他头挨着车窗双手抱臂,悄无声息的睡了过去,周忌低头划看手机消息的功夫,旁边已经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谈年:迟运问你,英语暑假作业有没有写完。
周忌:他干嘛不自己问我?
谈年:他说他不好意思。
周忌:他怎么不找你要,是不相信我们谈大学霸的正确率吗?
谈年:他说他不好意思抄我这么多门。
周忌:没写完,让他滚。
谈年:好的。
周忌收起手机,有时候他真觉得谈年像个人机一样,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反驳,脾气好的要死,对谁都特别有礼貌。
出租车停在商场的正门口,他推了推旁边打盹的崔欲,崔欲睡得快醒的也快,他睁开眼睛什么都没说,看了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有一个未接来电,他盯着那条未接来电发呆几秒,随后滋溜一下钻下车。
两人都很少来宜家这种地方购物,光是找电梯就找了好一会,好不容易绕到卖灯的地方,崔欲拿起一个床头灯看了下标价,像是见到瘟神似的立刻把床头灯放回原处。
“干吗放回去,不喜欢吗?”
“你猜这个灯多少钱,这么小一个灯,居然要我二百九十八。”崔欲抬手把标价给周忌看,“我只能接受在五十块钱以下的。”
“那个星星灯,二十九块九,很适合你还是插电的。”周忌指了指挂在墙上的星星灯,是白炽灯下也不吞色的暖黄色的光。
“啊,有点太不正常了。”崔欲嫌弃的说,两人把卖灯的地方都挂了个遍都没找到合适的,要么太贵要么长的太丑崔欲嫌弃,逛到最后又逛回卖星星灯的那面墙,崔欲黑着脸从货架上拿了串星星灯放在购物车里,飞快的跑去结账。
“所以最后你还是屈服了?”
“嗯,这星星灯多好看多有氛围啊,你真不懂欣赏。”崔欲一边在手机上打车一边为自己狡辩,周忌笑笑没理,车很快到了,崔欲径直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坐后面太容易犯困了,我坐前面清醒清醒。”
“……好。”
回去的路上,崔欲果然没有睡觉低头玩着手机,只不过背后总是传来一道炽热的目光,他每回抬头看后视镜都能与后排周忌的视线对上,崔欲实在忍不住,打开和周忌的对话框发消息给他——
崔欲:你有事吗?
周忌:没有。
崔欲:那你总看我干嘛?
周忌:我在看前面的风景。
有些无语,崔欲又看下后视镜,对着镜子里的周忌挤眉弄眼了一下。须臾,他手机里收到来自周忌的一条消息。
周忌:别照了,你发型早就乱了。
崔欲:……
“你烦死了。”这是崔欲下车到回家对周忌说的第一且唯一一句话,崔欲自顾自的从包里找出钥匙开门,回房间装上他斥二十九块九的巨资买的星星灯。
“别烦。”
星星灯开灯的瞬间,周忌走进崔欲房间对他说,崔欲看了眼他,吩咐道:“给我拿根冰棒,我就原谅你。”
“好。”
手机铃突兀的响了,崔欲打开手机看,是他很不想看到的一个电话号码,但他还是蹲下接了,只不过说话语气冷冰冰跟往常很不一样。
“喂?有事吗?还有不到一个礼拜就开学了这个时候想起来要问候我这个亲生儿子了?手续早就办好了,这个时候知道操心了,您还是多操心操心您另一个儿子吧,别在这说这些风凉话行吗,挂了。”
挂了电话,崔欲抬手抹了抹眼睛里强忍着没有流下的泪水,鼻头酸酸的很痛。
“冰棒。”
崔欲回头,周忌站在他面前,冰棒贴在他脸颊上,他不知道周忌听到了多少。
“你……全都听见了?”
“嗯。”周忌垂眸点头,也跟着蹲下,“但如果你不想让我听见,我也可以当作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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