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因社团组织而搭伙的大学生,在分配给到的场地上摆起桌椅,地毯与简单装饰一应俱全,看起来这间临时咖啡屋真的算得上是像模像样。
只是没有专业的设备和过硬的技术,几个人你催我喊地准备着今日营业所需要的商品。热水接了满壶,兑上速溶咖啡粉冲泡出了几大杯,再灌进提前准备好的纸杯里,任谁喝了都得留下一句:
就这咖啡,我上我也行。
不过陈清语乐在其中。他提着裙摆满场乱窜,风风火火地,又是做咖啡又是宣传引客,玩起来完全放飞自我。
只是苦了那两个被他抓来的壮丁,套着厚重的玩偶服,又热又闷,还得站在场地前充当起吉祥物。
头套很大,透过网纱眼睛看外界其实并不清楚,麦格罗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塞进了厚厚的壳里,行动不方便,还要用戴了大手套的双手艰难笨拙地去捧一杯咖啡。
这是陈清语发出的指使,多做出些互动,好吸引其他人来关注这间咖啡屋。
此前有人出了一个主意。
两只玩偶猫,让他们互相打闹,菜鸡互啄,如此一来动静又大又有看头。
但当白色小猫皮下的麦格罗试探性地拍一下黑色小猫的脸,本来只是一个幅度很小的动作,却将那顶头套整个推着转个了圈。
脑袋竟然能转三百六十度。
诡异。
他发誓自己绝对没用很大的力气。
但他解释的声音隔着厚厚的屏障传不清晰,只能用最为直观的方式,手舞足蹈着,复刻刚才的场景,用差不多的力道,对着自己的头套也来了一爪子。
于是白色小猫的脑袋也拧了一圈,诡异地将后脑勺转向了身前。
陈清语当即否定了这个馊主意。
于是互动就从原定的小打小闹改成了相亲相爱。
互动尝试中,白色小猫端着咖啡,摇摇晃晃地走向黑色小猫。爪套限制了很多动作,白色小猫抓握不住,只好用两只爪子紧紧挤着咖啡杯,以保证杯子不会脱手掉下去。
但伸出手许久,等不到另一只猫去接他的咖啡,白色小猫急了,抬脚踩了搭档一下,提醒他赶紧把那杯烫手山芋拿走。
再慢一步就真的要拿不住摔下去了。
似乎是并不能很好地控制新的四肢,黑色小猫在那一脚提醒下才犹豫着伸出了手。比白色小猫还要大上一圈的爪套如法炮制般挤着杯身将咖啡接了过去,只是纸杯被热饮烫得太软,交接过程中,杯子凄凄惨惨地被压着变了形,底部翘开了一口裂缝,咖啡液从缝里一泄而出,稀里哗啦地淌了一地。
只留下杯子残破的尸身还被挤在两爪中间。
陈清语看了都要夸赞一句:
少侠好神力。
于是原定的互动项目干脆就取消掉了。两只猫站在门口,有事没事地随便动一动,这样也算是惹人注目了。
原地罚站。
有人要拍照合影,自己入了镜还觉得不过瘾,偏要两只猫在他身后合力比划爱心,创造出一个好出片的背景。
被迫营业。
秉持着服务了就要做到最好的态度,白色小猫拉过另一只猫,两个大脑袋相贴,却都被对方挤着,一起向两边反方向歪倒,看起来滑稽得很。
比爱心这种操作就更不用多说,那件头套大到就算伸长了胳膊都够不着自己的头顶,麦格罗只好抱住身边人的爪子,寻好角度固定在身前,随后自己也探出一只爪子,传形不传神地与他携手比划出一个乱七八糟的爱心。
就这么折腾了许久,等到这一波闹哄哄的学生结束了咖啡屋之旅继续前往下一个社团布景,两只玩偶猫才终于得到解脱。
闲下来的陈清语小跑着凑到白色小猫身边。
“萝卜,饿不饿,我这有小饼干。”他兴冲冲地道。
麦格罗的声音透过头套闷闷传来:“我不吃,我没长嘴。”
陈清语看了看他,二话没说便伸出手,试探着摸进玩偶头套上开出的嘴巴洞里。
“这不是有嘴吗?”他问。
陈清语的手没伸得太深,麦格罗只是垂下目光,就看见他的手正扒在玩偶嘴巴的位置左右摩挲,当即伸出猫爪子去夹住他的手臂。
不是。
多冒昧啊!
“我不饿!”麦格罗说着,转而又扶住人的肩,将他调转了一个方向,“你可以给他吃。”
指的是对面的黑色小猫。
黑猫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没什么动作也没说话,但陈清语就是有一种直觉,把手伸进那只猫的嘴洞里绝对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这种容易挨打招揍的行为,他才不要和不熟悉的人做。
所以还是选择把饼干喂进了自己嘴里。
高峰期一过,来围观活动的人流量肉眼可见地减少了很多。
其他一同建设咖啡屋的学生便一起凑过来闲聊打发时间,话题七拐八弯,但终究逃不过学生之间代代流传下来的有关学校的八卦。
什么学校的前身其实是坟场乱葬岗之类,几乎所有建得比较早的学校都会有类似的传闻。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断地添砖加瓦添油加醋,于是把这些传闻故事说得越来越邪门。
其中一个一身道袍打扮的男同学说得最起劲,他推着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你们都说错了,坟场不在学校里,在学校后面的小山上。”
“你就胡扯吧!”他身边另一个人搭腔道:“跟我一个导师的学姐可是给我看过照片的,学校里就是一口封起来的井,还贴着封条呢,关后山什么事?”
“那是你自己没弄清楚。”眼镜男说得肯定,“你说的井我去过,不在学校里,就在山上啊。”
“你怎么去的?”那人质疑道:“我导员说了不许随便爬后山啊。”
“我没随便啊。”眼镜男耸一耸肩,“教我们体育那老登带我们去的,我的天,别看后山不高,但那是纯正的野山,没有台阶的,爬起来是真要命,我的评价是爬山不如测长跑。”
“两坨屎一定要选一坨去吃?”似乎苦于体能测试良久,有人哀嚎发言。
话题便以一个奇妙的走向转去了大家对被体测折磨这件事的感同身受上。
麦格罗权当在听故事。
坟场他去过,因为魔法协会里有一项常驻委托,定期清理坟场或墓地中出没的骷髅人。那不是什么可怕的魔物,不过是爱好偷吃别人家的祭品和土中腐化的尸骨,经常遭死者家属恨得牙痒痒。
但身边的陈清语真的低头思考了好久,随后拉了拉他的胳膊,麦格罗不明所以,跟着他去了较远的一边,听他神秘兮兮地凑近头套的嘴洞说:
“我知道后山从哪边上去,要不要去看看?”
完全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我没问题,但你可不可以不要扒着我的嘴?”
这样真的很奇怪好吗!
“我这不是怕你听不清嘛。”陈清语嘿嘿一笑,“那就这么说好了,结束以后不许走,我们一起去勇闯后山,打破谣言。”
麦格罗扶着头套点一点头。
社团活动将行程安排得很满,等到一天的忙碌结束,时间已近傍晚。
麦格罗脱下玩偶服,不由感慨头套外的空气竟然是如此的清新。
世界都明亮起来了。
陈清语还是穿着那身女仆裙,兴致高昂道:“走!陈大帅哥辟谣小分队,现在出发。”
“你还穿着裙子,不需要去换衣服吗?”麦格罗提醒他。
“穿,我还要穿回去给我老妈看。”陈清语一甩卷着大波浪的双马尾假发,得意道:“我妈就喜欢看我穿这些稀奇古怪的。”
看来阿姨对待自己家儿子就是这么不客气。麦格罗想。
临出发前,陈清语兴冲冲地去收拾自己的背包,麦格罗本就是空手而来,没什么好收尾的,于是抬眼看了看自己带过来的人。
云浔早早便脱去了玩偶服,正在一边打着电话。
离得不远,麦格罗敏锐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和之前云浔每日一通话的联系人如出一辙。
虽然有两天没听到他再来电,但麦格罗对他的声音还是印象深刻。
小等了一会儿,云浔挂断通话,转身便对上麦格罗充满探究意味的眼神。
能看出他的八卦之心在熊熊燃烧。
果然还是跟陈清语学到了什么。
“那是谁?”麦格罗看着他向自己走来,“不能说也没关系,我就问问。”
“你应该和他交流过。”云浔本就不打算藏着掖着,“你帮他带过话。”
一些闹出过乌龙的记忆开始涌现。
麦格罗“哦”了一声。
“他写情书的文笔挺好的。”麦格罗只能这么浅浅夸他一下。
毕竟是云浔的朋友……大概吧,总要说些漂亮话的。
“是吗?”云浔只是笑,“我觉得不如我。”
“你还会写情书?”麦格罗诧异。
他只见过云浔写的字,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清秀隽永,想来字迹好看的人,写文章的本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没写过,但要写也不难。”云浔探手去揉他的头发,昨晚冒出的猫咪耳朵早在清晨梦醒时就消失不见了。想来竟觉得有些可惜。
“你想看,我写给你看就是了。”
麦格罗点点头。
“写短一点,长的看着太累。”甚至开始点菜。
不过确实很期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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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魔法兔子与辟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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