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初二那年的秋季,学校安排他们同学们去支农劳动。
这一天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他穿上胶底鞋,带上大草帽,背上军用水壶,拿上镰刀,和同学们到学校集合。
他们学校秋收支农劳动的队伍,迎着东方的鱼肚白光,出发了。
师生们排着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沿着通往三坪的乡村间的大路,向东前进。
碰见的人们都驻足观看,目送他们走过。
穿过四五个村庄,穿过两三道河沟,穿过荒滩,向前行进。师生们都走的大汗淋漓了。
经过整整少半天的急行军,走了近二十里路,师生们都挥汗如雨,他和全校的师生们终于爬上了三坪。
再看师生们,个个是汗流浃背,头上热气腾腾,脸红得赛过了抹胭脂,都是气喘吁吁的。
全爬上坪来,就近坐到田埂上休息。
这三坪在他们乡的东面,离他们村相隔四五个村庄的北面群山边上,有大坪、中坪和小坪,三坪相连,像三个穿在一起的绿色宝珠,镶嵌在黄河岸边的群山之中。
回头望一望坪下面,黄河如一条玉带一样飘落到了河谷中。依稀可见的村落中的房屋,像珍珠一样的撒在两岸的河谷与群山之间。无论是大道小路,仿佛就是叶子上的叶脉,从大道两边辐射出许多小路。河川里的田野,就像是若大的一个棋盘,网状的方格里有绿色的,也有黄色的,更多的是白色。
欣赏完了坪下面的景色,转身走上一个小土包,看一看坪上这边。
眼前是一片片成熟了秋田,那黄的发了白的苞谷,好像保卫祖国的人民军队,排列整齐,等待他们的检阅,个个就似紧握钢枪的解放军战士,有的腰间还插把小手枪呢,那散着穗儿的成熟了的高粱,好像阳光下火红的笑脸,随秋风轻轻摇动,叶子之间摩擦发出“嚓嚓”的响声,仿佛是它们笑着点头鼓掌,欢迎他们的到来。
他被这大好的景色迷住了。
“愣着干什么,开始劳动了。”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老师招呼他们开始干活了。
他和师生们钻进地里,没有拿镰刀的掰苞谷,拿镰刀的割高粱。
大家争先恐后,你追我赶,干得热火朝天。
到了太阳快下山时,秋收任务全部完成了。
他约了本队的几个同班同学,来到本生产队的三坪副业队找他哥哥。
见到了他哥哥,他哥哥一脸的不高兴,他哥哥打来了一份菜和两份饭,他哥哥让他先吃,自己出去有事。
大灶的饭他第一次吃,虽然是苞谷面撒饭,就着素炒的大白菜,但他好奇,他兴奋,他也确实劳动饿了,在屋里站着就吃,吃得很香很快,不知不觉就把菜吃得剩下不多了。
这时他哥哥很生气的样子,从外面进来,看到被我吃得差不多快完了的菜,瞪圆眼睛,抬起右手甩过来,只听“啪”的一声。
他感觉眼冒金星,左脸特别的痛疼。赶紧放下了碗筷。
他哭着走出了屋。
回到家里,他向母亲说了这件事,他母亲先是气愤的骂道:“这个挨刀的老大,手也太狠了点”,后又心疼的对他说:“你哥回来时,我好好骂一顿他”。
这是个星期天,他和他们班的宋志森,几个同班同学,到河南面去玩。
宋志森同学是他们大队十队的,他父亲是大队上车抽水机上的电工。
宋志森同学长的个子比他大,显的有点瘦。脸色红里有点发紫。脸颊上两个颧骨明显的突出,两腮肉少有点凹的原故,嘴唇就显得厚,而且朝前撅着。脸色红里有点发暗,脸皮上干裂成了细小的皮屑了。坏学生送他个玄号叫“沙驴皮”。
他们几个坐着大扯船,来到了黄河对岸。
下了船,是本省金州市槐间县霍城公社的地面了。
他们几个同学们,今天没有什么事儿干,就沿着河岸边上的土石滩,逆流而上。
走了不远,前面是一片石头滩。这个石头滩好像一把放在河边的硕大扇子,面积有几十亩大,扇把是石头滩上面的河沟,深山里面的洪水汇聚到这条河沟,冲向河里时留下了这个石头滩。
石头滩上多是鹅卵石,也有一些大石头,滩中间偶尔也有几个像小房子大小的巨石。
石头滩靠河的地方,与河相连,也有两个大水坑。
在一个大水坑边有两三个人在炸鱼。
“轰隆”一声巨响。这个大水坑的水面上一道水柱冲天而起,足有十多米高。
他们几个小伙伴顿时吓的有的蹲到了地上,有的侧身弯腰,有的赶紧用手指捂上两个耳朵。
大水坑边的那两三个人,从大石头后面站起来,坐到一个排子上,向刚才炸过的水面上划了过去。
他和几个小伙伴,从坑坑洼洼的石头滩上,跌跌绊绊的向大水坑走去。
大水坑中水面上,坐在排子上的那两三个人,手拿着长柄的漏网兜,在水面上立着漏兜圈儿,放到水里,一半在水下面,一半在水上面,左右来回的慢慢摆动着,将水面上漂浮着的白肚上翻的鱼,一个两个的被掠进长柄的漏网兜里,打捞上刚才被炸死,被炸晕的鱼儿,放进排子上的竹篮里。
他们几个小伙伴,不知不觉就快走到那个大水坑边了。
他和几个小伙伴们,看见地上放着三堆衣服。
忽然,在那三堆衣服旁边,远远的地方,石头中间,有个东西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宋志森同学首先看见了,他们几个小伙伴都用一只右手在眼前搭着凉棚,遮挡着阳光,朝那个闪闪发光的东西走了过去。
走到那只闪闪发光的东西前一看,原来是一只手表。
这只手表的是银白色的,秒针的尖儿上还带了个红点,表盘里,表带一边写着草书的“上海”字样,另一边写着“21钻”字样,表带也是银白色的,有松紧的,铁的。
这种手表是名牌的,不好买到,很贵的,每块要卖一百二十多元钱。
他们几个小伙伴,呆呆的看着那只手表,没有说什么。
他想,这是炸鱼的那两三个人的?还是什么人丢的呢?
他和几个小伙伴,都站在那里没有动。
这时,只有宋志森同学蹲下身,迅速拾起那块手表说:“是谁丢的吧,我们拿上。”
他们几个小伙伴,谁也没有说什么。
他和小伙伴们都转身,慢慢的边看着河边的景色,边慢慢的往回走着。
宋志森同学手里捏着那块手表,好像是心事重重的和他们一齐往回走。
大水坑炸鱼的那两三个人,已划着排子,到大水坑边,下了排子,穿上了衣服。
忽然,听见有人好像在后面喊话,没有听清,究竟喊的什么内容。
他们站下了,回头张望了一下,继续慢慢的往前走着。
那两三个炸鱼人,其中的一个人,朝他们几个小伙伴们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这人追到离他们几个小伙伴们三四米远的地方时,宋志森同学站下了,他们其他的小伙伴们朝前走了几步也站下了。
那追过来的炸鱼人,个子很高,身体结实。蓬松着的头发,留着的是一个的大背头。四方脸,小细眼,眉毛少,小小的高鼻梁,薄嘴唇。
“叔叔,我错了,我刚才在地上拾了个手表,可能是你的。”宋志森同学赶紧伸出手,把那块上海手表,递到那追过来的炸鱼人面前,很后悔的对那追过来的炸鱼人说道。
那追过来的炸鱼人,将那块上海手表漫不经心的戴到左手腕上。
宋志森同学转身要走。
“站住。”那追过来的炸鱼人戴好了手表,凶相毕露,就抬头看着宋志森同学大吼道。
那追过来的炸鱼人,弯腰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来,凶神恶煞般扑上前,举起那块大石头,照着宋志森同学的脊背就是一顿乱砸。
可怜宋志森同学疼的弯下身子,缩性就双腿向后一弯,跪到了石头滩上,放声而哭了。
他们其他几个小伙伴心痛的都看不下去了,哭丧着脸也快要掉出眼泪了。
他们其他几个小伙伴都扭过头去,不敢再看了。
走也不行,不走也不是。像钉了钉子一样站在那儿不敢动弹。心里难受极了。
“你偷的还是拾的?” 那追过来的炸鱼人怒吼着,对宋志森同学问道。
“呜--,我--偷--的。” 宋志森同学委曲求全,泣不成声的回答道。
“顶上。”那追过来的炸鱼人很生气的对宋志森同学说道。
宋志森同学边哭泣,边接过那追过来的炸鱼人手里的大石头,两手举扶着,顶到了自己头上。
“记清楚了吗?” 那追过来的炸鱼人问宋志森同学。
“记住了。”宋志森同学连忙回答道。
那追过来的炸鱼人若无其事的和其他两个炸鱼人扬长而去了。
等那帮炸鱼人走远了,他们其他几个小伙伴们取下宋志森同学头上的那块大石头,慢慢扶着他,坐船过河回家了。
宋志森的父亲看这几天儿子不对,盘问到了这惊心动魄的那一幕情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从霍城的一个亲房兄弟那里,打听到了打自己儿子的那炸鱼人。
过了两天,听说宋志森的父亲带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亲房,去找打自己儿子的那炸鱼人算账。
结果是霍城宋志森的父亲霍城那个亲房兄弟家,又遭殃了。
打宋志森的那炸鱼人,跑到宋志森的父亲霍城那个亲房兄弟家报复。
不知宋志森的父亲霍城那个亲房兄弟家人都躲那里去了。打宋志森的那炸鱼人,站在宋志森的父亲霍城那个亲房兄弟家院子里,一阵破口大骂后,没有进房门,就一砖头从窗户打进去,把宋志森父亲霍城那个亲房兄弟媳妇,放在坑上襁褓中的婴儿给差点打上了。
那炸鱼人听说是地方上一个地痞无懒,恶霸惯了,知道底细的当地人都躲着,谁都不敢招惹。
这场风波最后以宋志森的父亲找了个中间人,向那炸鱼人最终握手言和而了事。
在古渡两岸发生的这场风波终于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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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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