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九年,过了年,他要上高三了。他们高中三年级只有一个班了。高一时,中途又有几个不念了的,现在只剩下50几个同学继续上高中了,正好凑成了他们一个班。
文科和理科分班了,虽说是分班了,其实和没有分差不多。因为,他学理科的同学们上数理化时,学文科的同学们就自习去了,不到教室来。学文科的同学们上历史地理时,他们学理科的同学们就自习去了,也不到教室来。学文科的少一些,学理科的多一些。
初中时,原来他们一级的两个班的同学,有毕节的,还有念到中巴腰,没有毕业的,这一部分同学死活是不念书了,家里大人也眼看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就让回家劳动去了。
初中毕时,他的学习已名列前茅了,由于学习成绩不错,被学校选送到本公社的中学,也就是本县第四中学去上高中。
有些同学想到四中念的,学习好的自然被选送去了,学习差的,就托人进去了。
当时,他想,到四中上学,离家有七八里路,学校还没有驻校的房子,家里条件差,不允许,天天自己要骑自行车去上学,自己骑自行车的技术也不是很好,再加上当时他们学校高三的几个主要老师很不错的,就想继续在本大队的学校上高中。
学校已决定他到四中去上高中,通知都下来了。
他跑到学校的去找他表兄哥。他表兄哥是他二祖父的大女儿的独生儿子,从师范大学大学毕业的,学的是数学专业。现在他们学校的教务科科长。
他表兄哥三十出头,个子不高,身材不胖不瘦。脸红红的,下巴上有些黑黑的短胡茬。说话很忙,很干脆。说话和走路时,都有点耸肩,好像跃跃欲起的感觉。眼睛不太好,有点失明,时好时坏的,就平时戴副黑墨镜。
“表兄哥,我想在这里上高中,四中不想去。”他找到他表兄哥,对他表兄哥说道。
“行,我给学校说一下。” 他表兄哥很爽快的答应了。
他们学校和教师们也乐意留下好学生,就这样在他们本大队的学校上高中。一念又两年过了。
他们班从高三这一年,就从山上的最高的他们学校第三台阶上,搬回到了他们学校中院。
他们班的教室,在中院北面一排教室中间的中过道的东侧一个教室。
对门是学校的阅览室。
原先这个阅览室和他们的那间教室是一个学校的大礼堂。
现在,从中间打通了一个三四宽的过道,砌起两堵墙,装上门,过道西面一小间改做了学校的阅览室,东面三间就是他们班的大教室了。
这一年的早春,天气是特别的寒冷。
教室的中间只生了一个土火炉子。
他个儿是全班最小的几个了。他坐在他们教室南面靠窗一排第一桌,正好迎面对着他的,是他们教室门。
这也没什么,就是你看他们的教室门,左右上下四边都有缝隙,大的都能轻松的伸进去手掌。
由于他坐的离炉子远,又靠窗靠门不说,他们教室门前的过道里的寒风,从他们教室门缝肆无忌惮的悄悄刮进来,直吹到他的身上,上身还勉强可以抵挡,双腿就受不了,特别是两个膝盖关节就被冻坏了。
正巧,这学期开学第三天,上午两节课后,做课间操回来,他和几个同学你追我跑的玩。
当他在两排座位的过道中间跑着,向旁边转身,用两手拄到前后两个座位,跳起来从两个座位中间的空档越过去时,后面座位上坐着的一个幺号叫“尕胖子”的同学,猛往前一蹬“尕胖子”同学课桌下的短方凳,他刹不住车了,“砰”,恰好右腿膝盖关节的左上角,就重重碰到了短方凳的一角上了,他当时就没有了感觉,过了片刻,一阵钻心的疼痛,使他站着不敢动弹了。
那个“尕胖子”同学,站起来看了一阵,也就若无其事的坐下了,连一句问候道歉的话都没有。
打那以后,他的腿子就更加不耐寒了,一学期下来,膝盖关节就不行了,特别是右关节更历害,后来两个膝盖关节都不行了。
老是感觉关节冻的不得了。问医生,医生说“穿棉些就好了”,可是他穿的就是厚厚的棉衣棉裤,还是冻得不行,看来是无法可治了。
终于高三期终毕业考试结束了。
这一天是星期天,他和一个要好的同学来到学校中院他们的教室前闲逛,学校没有什么人。
转到西中院过道东面的老师办公室,门在里面,站在前面的石头铺砌的平台上,看到老师办公室窗户下面的两块玻璃窗已用白漆发了,看不见里面。
他俩知道这是物理老师赵福义的办公室兼宿舍。
赵福义老师是邻近公社的人,年龄二十六七,他经常爱穿一身深灰色的衣服,瘦高个儿,皮肤白白的,眼睛大,显得眼白有些很显眼。说话不多,速度比较慢,声音不是太高,性格脾气却很好,从不体罚学生,态度是和风细雨,顶多是从正面教育引导讲道理。
赵福义老师专门学物理的,是学校教物理最好的老师,写得一手漂亮的板书和钢笔字,他很佩服赵福义老师。
那个要好的同学笑着有些疑惑的对他问道:“听人们说,赵福义老师成你们姐夫了?”
“听说是这样,具体我也不知道。”他回答着。和那个要好的同学并排爬到赵福义老师办公室窗台上,掂起脚尖往屋子里面瞅,还是看不到窗口前的办公桌。
“看不见,我们两个爬上窗台看。”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轻声说着。两个人挤着爬上地去,又不敢站直了,就索心双膝一弯跪到窗台上看。
果然,赵福义老师坐在窗口的办公室前,批阅他们高三物理期终毕业考试卷。
在砖砌的窗台上,他俩忍着砖坚硬的堑痛,认真仔细看老师批卷子。
这是他们班学习最好,次次包揽总分第一名的李启坤同学的卷子,写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卷面整洁,全部都是对号,只有一题有个小错误,扣了1分,得分99分,是目前最高分了。
这时,正巧挨到批他的卷子了,他凝神屏气看着,一道又一道,终于全部批完了,他一道也没有错,一分也没有扣,他心里特别高兴,他能当上物理单科第一名了,终于可以有一门压过学习最好的同学了。
可是,不知是赵福义老师听见看见我们俩在看,还是他知道我们两个人在看,说埋头说了一句:“孔耀庸还比我最好的学生考高了。卷面不整洁,扣1分。” 赵福义老师好像在和他开玩笑似的,在他的考试卷子第一页右上方,用红笔刷刷写上“99”,下面再划上两杠。
这样,他就和李鹏启坤同学,两人并列为物理单科第一名了。
那个和他要好的同学考得也不错,分数也很理想。
他们俩偷看了各自的考卷,老师批的分数,最早知道了自己的成绩,就从窗台上跳下来,边走边议论。
“赵福义老师是你姐夫,扣你1分,不然你是第一名。”
“本来我的卷面就不整洁,有涂改的地方,扣分是应该的。老师是姐夫,严格要求也是应该的。”
他们俩说着就各自回家了。
高中毕业了。
和前两学期一样,他们教室的后墙上,贴着鲜红的红纸上,用黑墨汁写着的考试成绩排名榜。
他和全班的同学们,站满了半教室,“叽叽喳喳”,边议论,边看墙上贴的毕业考试成绩排名名单。
李启坤同学名列前茅,数学第一,化学第一,物理并列第一,语文、政治也在前三名,理所当然,肯定是总分第一名了。
往下看,第三行映入他眼帘的他再熟悉不过的名子了,他孔耀庸是第三名。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虽然总感觉自己很笨,反映速度慢,但他这四五年来刻苦学习,努力钻研,从不放开玩,有所失,当然也有所得,也算是勤能补拙,天道酬勤吧。
这天,班主任霍国忠老师给他们上最后一堂课。
班主任霍国忠老师对他惊奇的问道:“你就是孔宗舜的儿子吗?”
“就是。”他也很惊讶的回答道。
班主任霍国忠老师接着,语重心长的对全班同学们说:“同学们二十年后的今天,一定记住了,无论无何要给我写一封信。”
接着,班主任霍国忠老师和同学们一样,含着依依不舍的目光,来回扫视着全班的每一个同学,忽然眼睛一亮,如数家珍的用手指着说道:“ 李启坤,李清勇,孔耀庸,你,还有你,你,你们几个要报考大学,其他同学报大学更好,报中专也行。”
“前面我点的你们几个,一定要报大学,如果考不上继续在我这里来念,如果考中专,考不上了我可不要了。” 班主任霍国忠老师紧接着很慎重其实,又像是半开玩笑的说道。
全班同学在下面坐着,只是静静的听班主任霍国忠老师这最后一次讲话了。
这也许就是他们全班同学最难忘的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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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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