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耀庸吃过了晚饭,看见站上在家的都往西边的双间会议室里钻。
傍晚,在两棵大苹果树墨绿色树冠的映掩下,兰原且农技站会议室,可以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喇叭声,是电视播音员在说话,也能看见房间里不规则,一明一暗的闪烁,是电视荧屏发出的光亮,从室内通过门窗反射折射出来。
会议室的双扇门开着,他进了会议室,早有人坐在长条椅上看电视了。从电视发出的荧光映在人脸上,可以看出,第一排和条椅中间坐着坚艺贵副局长,两面坐着李学明,王国久,邹成东,后排坐着蒙自录,王风朝。他拣了右边靠墙的座位,坐在这个长条椅的最右边。
这会电视上正在播放傍晚的中央新闻联播,正是关心国家大事,关注国际风云变幻的时刻。机关单位上的公职人员,除了单位平常组织的集体学习外,最重要的就是通过电视、广播和书报杂志,来自学和了解各种情况。
看完了新闻联播,后面接着播放的是电视连续剧。
“小孔,你老家是那个公社的?”坚艺贵副局长这时转过脸来,看了孔耀庸眼,好像不经意的问他道。
“坚局长,你也看电视来了。我老家是川间公社的。” 孔耀庸受宠若惊,没有想到一个堂堂的副局长,不但晚上来和大家一齐看电视,而且还能和他拉家常,非常感动,回答的口气带着些许的颤抖。
“那我们两个老家离得很近,我的老家是坚家湾公社,都是横城人了。”坚副局长笑着对他说道。原来坚艺贵副局长真是和孔耀庸一个地方的人,先前只是听人说过,没有证实。他心里想,以后要和老乡坚副局长多联系,或许能给他在工作等方面帮忙解决问题和困难。
“小孔,站上给你把办公室房子都安排住下了?”坚局长边看电视,边关心的询问孔耀庸在单位上的生活情况。
“坚局长,谢谢你关心,站上房子安排了,床也搭好住下了,就是现在没有办公室子和椅子。” 孔耀庸看坚副局长是自己的老乡,又是站上和局里的领导,就干脆实话实说,现在缺个办公室和坐椅,乘此机会,要一下,要不上也没有什么,要上了更好,反正这也是最起码的办公用具,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行,明天我叫站上给你解决办公室子和椅子。”坚副局长很痛快的答应了孔耀庸的这个很正常和请求,虽然是已变成一脸严肃的神情了。
这时,孔耀庸心里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问题真的可以反映给,想必一定能够得到解决了,自己可以有办公室和椅子了;害怕的是,跟老乡坚副局长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会不会留下一个不好的第一印象,认为这个人太麻烦,提这个要求那个要求的,会不好的。
第二天上午,孔耀庸看见坚艺贵副局长从站上出来,回局里去了。不一会儿,果然站上不知道从那里就倒腾出来了一张办公桌和一把椅子。李学明,王国久帮他将这张办公桌和这把椅子抬进他的房间,靠墙摆在了自己那张床的跟前。
这张办公桌还很不错的,淡黄色的清水油漆的家具,比公社那张可好多了,是“一头沉”,就是上面有三个一样大的,能向后拉开的抽屉,左右那一边的上面,这个办公桌是右面的下边,有个向旁边单开门的小厨柜。这种办公桌也叫“三抽一厨”。小厨柜的左上角,有个钉在木头里面的,突起来的立着的圆形锁环,上面还带了个圆片形中间开一小长方口的“什敛”。这个“什敛”一管三,能锁上周围的两个抽屉和一个小厨柜。只剩一个上面的抽屉锁不上,管不了。
孔耀庸买来了一把小锁,外带三把黄铜的钥匙。打扫干净抽屉和厨柜,抽屉里装进几本书和稿纸,小厨柜里装上了衣服等。合上“什敛”,锁上小锁。
屁股下面坐着的这把椅子,是木头靠背椅子,全实木做的很结实,跟办公桌一样,也是清水油漆的淡黄色,只是使用的时间长,油漆有些摩光和脱落了。
老乡坚艺贵副局长说话算数,办成了这事,真的就解决了他的提出的问题了。
第二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心里暖洋洋的。站上的一帮人们,都是男同志们,全聚在院子中间的花园墙上,将木盒里面划着的棋盘,放到花园墙的长条台上去,摆开了龙门阵,吆“车”喊“马”,挺“卒”搭“象”的,木头上敲木子,“砰—砰”的直响,下起了象棋。
孔耀庸也出来观战。有的蹲在花园墙上,坐在花园墙上的,也有从房间里搬出椅子坐着看的,还有站着围成一圈儿看的。
执红棋的是李学明,走绿棋子的是蒙自录。给两个当参谋的人分成了两帮子,多的人给李学明军棋。你一言,他一着的,虽然乱了点,但十分的热闹。
孔耀庸他们右边隔壁的房间,住着的一个同事叫张文斌,听说家在金州市,是省城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对象,光公一个。年龄大约有二十好几了,中等个子,一般身材,不胖不瘦。戴着个没有镜框的圆形近视眼镜,中间有好几个光圈儿,度数恐怕也不小,有种大都市人文邹邹的气息。脸色皮肤有点深,瘦长圆脸,低鼻梁,小圆眼,小嘴巴,薄嘴唇,小耳朵,短风头。穿着也不是很时髦的衣服,和县城里工作的人一个样子了。
张文斌也是站着看下棋,这时站的有点腿脚困了,就回头往后张望,目光扫了几个人后,到了孔耀庸他的脸上停下了。他也侧脸看见了,这时四目相对视,他不知道有什么事了。
“小孔,人到房子里面去,给我搬出来个椅子我们坐着看。”张文斌看着孔耀庸,面无表情,好似老者对小者,或是上级给下级下命令一样,开口对他说道。
孔耀庸想,人家是老同志了,我就去给他从自己房间里,抬那把自己的靠背椅出来,让他坐着看好了。
正准备转身要向自己的房间迈步而走,这时,听到有人说道:“小孔你别去搬凳子,看他怎么样,耍得架式还大的很,那里学来的。”说这话的人接着又说道:“你自己没有长手,没有长脚,不会自己去拿,小孔你不要搬去。”
孔耀庸顺着说话的声音搜寻,看过去一愣,原来说这话的,正是他的一个大队的老乡王国久。胖子王国久这时带着一腔的怒气,脸上凝固着一幅僵而不动的冷笑,看看他,又看看张文斌,最后又目不转睛的盯住张文斌看着。
这时,大家都齐刷刷把目光从棋盘上聚焦到了胖子王国久的脸上。谁也不啃一声,静悄悄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张文斌也盯着王国久没有吱声。时间好像凝固在了这一刻。
其实,这时他最难受了,是搬椅子也不对,不搬椅子也不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那个难熬劲儿就别提有多尴尬了。
“好了好了,没有什么,下棋下棋。”这知这时谁反映的快,这样说了一句,气氛一下就活跃了起来。大家又转脸把目光投向了棋盘上了。“拉车”,“顶马”,你一句,他一着的,又在棋盘上杀将起来,决心见个高低。刚才的不愉快全都忘记了,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张文斌转身出了下棋的人伙里,站了片刻,就慢慢踱着步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人把他看得有多大多老成,随便使唤新来的年轻人,要欺负我的尕老乡,我看不下去,坚决不同意,不答应的。”王国久看了看孔耀庸,微笑着对下棋的其他人说道。
孔耀庸报以感激的微笑,但并不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更不敢说什么,一个新来的人吗,夹在两个人的当中,比忍气吞声的还难过,也好不到那里去。但你总不能忍心让为你抱打不平的老乡寒心呀,从心底里还是感谢胖子王国久老乡维护自己的尊严了。
前几天就听新同事给孔耀庸透露过,知道胖子王国久是他老乡,不但是同县区老乡,同公社老乡,还是同村老乡,而且在家乡那边早还听说,胖子王国久老乡的老婆在邮电局上班,好像在我们从兰原回家路途中,沿山沟上去山头的一个无线电微波站工作吧,算是夫妻分居两地,胖子王国久老乡也挺不容易的。
孔耀庸想,也许通过这件事,有胖子王国久老乡罩着,其他同事就不敢再欺负他,也可能是胖子王国久老乡在帮助他的同时,也在接近他这个小老乡,老乡联合起来,抱团才能取暖,团结就是力量,对胖子王国久在单位不受人欺负,也是有利而无害的,也未可知。
一个人身处外地,为生活奔波也好,为事业打拼也罢,为名利奋斗也行,在同一个单位里,遇见一个同县的老乡不容易,若遇见一个同县同村的老乡那就更不容易了。职场如战场,仕途更险恶,一点都不假的。孔耀庸这才初入职场就有了这么一点小小的感悟,也算是醒世不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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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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