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紫丫看向一直没吭声的舒窈。
舒窈点点头:“爷爷的确有一副上等烟晶棋子,是上等的茶晶,里面带着烟丝的。原来,在你那。”
“对对对,在我这,在我这。”
“你想要干什么?”舒窈问。
“我能干什么啊?我就想紫丫拿去当铺换了,”华越致远谄媚地笑了笑,“然后再把钱给我。”
紫丫听明白了,她也笑了:“敢情过来是让我给你跑腿子啊?”又说,“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好啊,换成别人,万一拿了钱跑了怎么办?我可是跑不了啊。”
华越致远揣着双手,不停地摩挲,脸上痴痴的笑着:“紫丫头,你这话说的多生分,什么跑不跑的,你打小就长在府里头,这就是你的家,你往哪跑,是不是?”
这如意是真的好啊。紫丫看向舒窈,舒窈回了个眼神,微点点头,便转身进了菱花隔扇门。
紫丫关好门,对华越致远说:“把棋子拿过来,先说好,要我去可以,钱一人一半。”
华越致远一听,眉毛噌地竖了起来:“什么?多少?”
“一人一半。”
“不行。”华越致远连连摇头,“东西是我的,怎么着我都站着大头,凭什么一人一半?”
“就凭着那棋子是华越家的东西,不是你的。”
“什么叫不是我的?”华越致远大吼,“我不是华越家的人?我是舒窈的二叔!”
紫丫一乐呵:“那也得小姐承认你才是啊,不然,你就是庄子上的寄生子。”
寄生子这三个字刺痛了华越致远。
从小到大,那是周围庄子的人给他取得外号。也是这三个字,他恨所有人。他阴着眼,逼问紫丫:“你在说一遍。”
“寄生子。”紫丫蔑着笑,“寄生子,寄生子。”
“啊!——”华越致远的头都胀了,呼吸急促,眼白向上,“啊——你闭嘴!”他大力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像是个仇敌似得。
他明显的呼吸不畅,眼底瞬间结成放了好几天的残肉的阴红,他抓住自己前衣襟,试图多呼吸几下,看起来,憋的不轻,呼哧呼哧地,没有节奏的汲取着面前的空气。
可紫丫并没有放过他,竟还走近了一步,双腿弯曲,挑着的眼梢杂着狡黠说:“寄生子,华越家的寄生子。”
华越致远受不了了!
“啊——”他的叫声明显拉长了,他没力气了,皮肤苍白像在滴白蜡似的,张个大嘴还不停地往外溢着口水,“啊——啊——”
他还在挣扎。
声音都叫得枯哑了,还在“啊——”
紫丫以为是他不甘心,于是,又好笑地叫了几声:“寄生子,从小被丢出去的寄生子。”
她喜欢看华越致远受折磨的样子。
可她的话才刚落地,天空的轰隆声越来越大,沉沉闷闷的,好像生了一股很大的闷气,而转眼间,就下了磅礴大雨。
不过这些都没有她的馒头重要,紫丫擦过华越致远的身边,没留一个眼神。她回厨房把馒头从蒸笼里拿了出去,一个个摆出来,才又跑回了游廊中。
待紫丫将视线重新安放在华越致远身上时,蓦地发现,华越致远好像不对劲儿。
他怎么还在张着嘴啊啊啊啊——的。
他两眼直瞪,用力地眼球推了出去,仿佛快要掉下来似得,身子也僵直。
这都过好大一会儿,他怎么没缓过来。
紫丫看不出他是装的还是真有事儿,总之此时,她是不敢靠近华越致远的。
又很突然的,华越致远突然眼一瞪,两手不停地抖动,双颊流涔好几条半透明的汗渍,与嘴边的透明液体在下巴处完美相交平行,凝成一股粘液,滴落在胸口,像挂着一大坨浆糊。
他怎么了?
不会吧?
华越致远被她气成这样了?
紫丫是有些慌的,被自己的想法吓慌的。
但只是一点:她没想过自己会把华越致远气成眼歪嘴斜的样子。
看起来,很严重。
她无法,只得撑起胆子,脚背用力勾着,往华越致远身上踹了踹。
华越致远仍不动。
人真被她气过去了?
是她气人的本事大,还是华越致远心眼小?
紫丫有些懵。罢了,他可不能一直在这躺着,于是,她踮起脚向前张望,试着朝老柳树那喊一声:“二愣子——”
果然,远处的弧形拱墙下,出现了一个人影。
紫丫朝他招招手,他很快跑过来。
紫丫拿下巴示意:“你推推他。”
二愣子用手轻轻一推,华越致远朝着地倒下了,歪着的,身子的姿态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只不过突然间,他又“啊——啊——”地挣扎了几声,吓得两人一跳。
只见华越致远嘴巴积极地开合着,可几乎弱的听不着声。
这下真的确定他眼歪嘴斜,眼皮不动,眼球倒是能动。
紫丫在不懂,也知道这是中风了。
二愣子瞅着紫丫,他也看明白了,说了句:“二老爷,好像中风了。”
紫丫点点头,看着华越致远不动,几息后,突然呵喝笑了起来:“报应,都是报应。”
二愣子不知紫丫说的是什么,只问:“那——现在怎么办?”
“我可没钱给他治病。”紫丫笑,“不是还有个王婶子吗?”
又说:“对了,你先背他起来放到外面,我要去一趟北院。”
二愣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直接将人扛起甩到肩头走了。
北院一到,紫丫直接进了华越致远的内室,溴臭扑鼻。
紫丫连退后几步,最后实在难忍,还是掩鼻跑了出去,猛地换了好几次气:“什么味儿啊这是,真是恶心死了。”
没办法,她只能将肋骨边侧的丝绢拿出,掩住鼻,又重新跑进去。
华越致远在华越府是有专门的院子的,毕竟五岁之前他都住在这,所以,房间内的摆设还是孩童时期的摆设,简陋还矮小。
屋内一眼望到底,只有矮榻床和檀木柜子,看起来能藏东西的就是那半人高的檀木柜子。
紫丫走过去,双腿弯曲,去拉柜子把手。入眼,那藏青色缎面的丝绒盒子就裸剌剌地摆在第一加层上,老老实实地,倒是真不难找。
不过,更让紫丫疑惑的是:柜子里一清二白的。
这华越致远在外面经历了什么?
她又翻了翻,一快银元都没有。
除了丝绒盒子以外就是几件沤臭的衣服,看来是没钱了。
任谁都会怀疑一下吧?这二老爷的钱,到底去哪了?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没发现华越致远有什么吸大烟的陋习啊,那肯定是在外面堵的倾家荡产了!紫丫突然很坚定的这般想着。
她把裹着藏青色缎面的盒子提在手上,又翻了翻还有没有其他值钱的物件儿,她捻着两根指头,很嫌弃的在一堆发臭的衣衫里拎一拎,甩一甩,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顺便的事情。
谁想到,突然一声闷脆的声响落地,她垂眸一看,吊梢眼瞬间瞪大——
白玉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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