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神君到底有没有在记恨我

听说白玉京新飞升了一位掌管运道的使君,叫做伏矜。

来头还不小,做神仙之前的营生是凡间的太子。

武嵊元君兴冲冲地将这个八卦说给成砚听的时候,成砚刚从东海三公主的生日宴赶回来,一路折腾,倒头便睡。

要说这位武嵊元君,那他从来都是跟在众神仙后面捡八卦,如今好不容易有人知道得比他还晚,忍不住就想要卖弄地评价一番。

成砚晕晕乎乎地埋在枕头里应和着他,武嵊元君学着茶话会里那帮神仙说的话装模作样讲了一遍给成砚听,索性今日这位圣微神君没兴趣动动脑子赏脸戳穿他“拾人牙慧”,只由着武嵊元君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说着话,武嵊元君见时候也不早了,拍了拍床上躺尸的成砚,补了一句自己的话:“你重回仙班这么久,也不见你去掌运星君那里销账,可是还忘不了当初下凡历劫的事?”

“想什么呢,”成砚快进入梦乡了,闻言咕哝了两句,“又不是惹了什么风流债,有什么忘不了的,你还是少去茶话会荼毒自己吧!”

“那你倒是去销账啊!省得掌运星君回回来我府上旁敲侧击打听你是不是心里记恨他。”武嵊元君一想到自己好几回出门去赶茶话会都被掌运星君拦下打太极,不知道迟到了多少次。

“嗯,我知道了,明天就去,行不行?好元君,让我睡一觉行不行?”成砚快困哭了。

武嵊元君总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的,免得事后成砚想不起来开罪他,“那个新飞升的明徽使君,叫…什么来着?总之成了掌运星君的顶头上司,听说是车师国的,你当时是不是也是车…”

“我什么也不是!”成砚困得模糊,懒得去想了,“我就是个五皇子手底下普普通通一个小侍卫,哪里认得什么太子,求求你,改天再议吧,成不成?”

见他这德行,说了估计明早起来也记不住,武嵊元君一口气噎住,将被子往他身上一带,眼不见为净,甩了袖子走了。

第二日醒来,他座下的小仙侍就受武嵊元君之托,明里暗里提醒了他三回销账的事,胳膊肘往外拐得滴水不漏。

成砚被他念得烦了,叼着个包子作势堵着耳朵要走。

“神君!神君!君上!你去哪!”

十三刚为他布好粥,还没来得及拦住他,转过身只看见白色的背影。

成砚潇洒地往后摆摆手:“去销账!”

天运府今日热闹非凡,连墙都被漆成了红色,素日光秃秃的门楣两旁也挂上了红灯笼,最离谱的是,从府门外到石亭足足有十几米的距离,全被铺上了一层红似凰羽的长毯,看样子价格非常不菲,至少是他圣微府买不起的。

成砚在心里猜道:这位新上任的使君,看来是个出手阔绰、钟爱红色的运道神。

红色好呀,红色喜庆,看见红色就想到了圆滚滚和笑眯眯,这个使君应当是好相与的。

成砚在手里幻化出一个长约四寸的方盒,样式很是精美,这便是他最近搜罗新材料打出的宝剑。

自从圣微神君重回仙班,就在武嵊元君的招呼下又和这群昔日同僚们拉近了关系,具体表现为在各种宴会间奔走,今日生日明日娶妻,后日生孩子大后日定娃娃亲,总之什么宴会都去,去宴会总得送礼,送礼可是难倒他了。

凡间一年,天上一天。是故神君想起来自己一月前刚收拾好的神兵库,又熬着几个大夜挑挑拣拣了些材料出来,是女的,就送一个能传出仙乐声的小银兔,当然,兔子侵犯的是广寒宫的肖像权,不过嫦娥仙子不在乎这些;是男的,就送刀剑弓之类的兵器;婚宴的话,就打一个同心锁,总之那些材料怎么合适怎么来,一段时间下来,竟将他那满满当当的神兵库霍霍了一半,实在是舍不得再割爱,他只好硬着头皮出去搜罗,说是搜罗,其实更像在抢,不过他管这个叫文抢,不动武,先去人府上坐坐,喝茶聊聊天,再提议去人山里瞧瞧,看上顺眼的就说自己愿意出高价买———大名鼎鼎的圣微神君,师从早已坐化无极的火神祝融,谁敢让他出钱?

不出钱怎么办?白拿着走呗。

第一个被他送剑的人以为自己在神君心中是多么不一般的存在,就差没有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了,直到他在一次宴会上得知神君谁都送———恩倒是还有些感的,戴德就不至于了。

显然,圣微神君也想起来那件尴尬事,犹疑道:武嵊元君说得倒也对,若这位使君在曲水宴上也看见了一模一样的宝剑,是不是心里也会对他有些微词?毕竟运道神这个神职官不大,权力倒是高,掌管诸天神佛人的运道,得罪不起。

这样想着,他决定把剑带回去,待他在剑柄刻上使君的仙号后,再拿来送他,想必更有诚意一点。思及此,成砚无奈吐槽道:成砚啊成砚,你可真是俗气至极。

他前脚刚进天运府,就迎面遇上了行色匆匆的掌运星君。掌运星君本来没名字,当凡人的时候行善积德,飞升成仙坐上这个职位后,就给自己取名叫掌运。

“问神君安。”

成砚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必多礼。”

掌运星君道:“神君今日来可是为了销账,拿回玉令牌?”

玉令牌相当于白玉京的身份证明,人手一个,若是有突发情况诸如下凡办事或历劫或是闭关清休几百年,都需要将玉令牌交到天运府代为保管,待诸事了结后再来府上填好各项材料取回玉令牌。他们管这个叫销账。

成砚点点头,称了句是。

“神君不巧,今日使君去白帝宫里拜访,府里正着手准备三天后的曲水宴,还要去昆仑山办造化玉牒重新问世的登记手续,我怕是无暇…”他将难处一条条列出来,似是怕成砚真的开罪他,毕竟当初是他想做出点成绩来才将这位圣微神君下凡的日子提前了一年半,阴差阳错导致神君的心上人———章尾山的奚禾公主被半路杀出的岐山道君娶为妻子。

这是一段多好的姻缘,若是成了,白玉京又将传唱一段佳话,都怪他做事贪功冒进,这个错误怕是再没机会弥补了,毕竟神君失去的不是什么物件,而是实打实的心上人,本该琴瑟和鸣的神君夫人。

掌运星君又在心里反思忏悔了一遍,说出的话也愈发真诚。

成砚哪里知道他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绕,体贴道:“无妨,你去忙你的。禄存可在?销账而已,他在前引路便好。”

掌运星君面露难色:“神君,实不相瞒,七日前我家使君飞升,为革旧弊、提高效率,便将天运府从上到下改革了一番,收回了原本分管在我们七人手中的天运笔,如今销账都要经使君之手,我等没有这个权限打开玉令库。”

成砚这回明白了,有些无奈道:“确实不巧,彼时我尚在东海为三公主庆生。”

顺便乘此机会在东海玩了几天,不曾想回来后,天运府换了一套工作流程。

他无意为难掌运,便道:“若你们使君回府,还要劳烦你差人通知我一声。届时我再来,也免得你们年底积压旧案。”

掌运星君双手互握合于胸前,躬身行了大礼:“多谢神君体谅。”

成砚道:“无妨。”转身便要离开,掌运星君下意识伸手拦住他:“神君不去里面坐坐?武嵊元君此刻应正在畅怀园品茶。”

天运府的畅怀园美景当属白玉京之最,这可不常对外开放。

成砚思索了一瞬,道:“也好。”便随着廉贞星君一同去了。

但实不相瞒,他其实是为这口酒来的。武嵊元君这厮,任你什么茶都不入他眼,能让他乖乖在那里品的,只能是酒,还是好酒。

入座后,成砚从他手里夺过所谓“茶壶”,美滋滋地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好小子,能过了天运府的门禁也算你有些本事。”

天运府干系重大,讲究做事谨慎,府上已经禁了几百年的酒,乃是因百年前有位运道神喝酒误了大事,白帝震怒,削去此人神籍,贬为永世凡人,至于犯了什么事,他们这帮后来者便不得而知了。

武嵊元君又将酒壶夺回去,只听到机关嘎哒声,倒出来的变成了清茶。

成砚奇道:“什么机关?”

武嵊元君得意地端起小酒杯,故意卖了个关子。

成砚笑他:“好元君,不要太小人得志,这可是在天运府,你可当心福兮祸所依…”

武嵊元君还是有些信这个的,急忙让他闭嘴:“从神机书里看的,叫转心壶,里头能装三种,还不会混淆。”

成砚又从他手里拿过去细细琢磨了一番:“可以啊,找谁做的?”

武嵊元君婉转地“诶”了一声:“就不能是我自己做的?”

“呵,”成砚没忍住,“在这个地界,我总不能昧着良心恭维你。”

武嵊元君一时无言,撇了撇嘴道:“前几天去班输元君那里讨来的。”

成砚立时想到明天该去拜访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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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野史
连载中莲池绛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