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的猛地看向他，太多颠覆我原有世界观的消息突然涌上来，我一时间有些失语。
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你说什么，不不不，等等……你是说，他们？”。
“可他们不是已经……哦no，NO，你没有，你没有。”大喜大悲之下，我眼圈泛红，情绪激动的抱住他。埋在他怀里沉沉的道谢，“谢谢，真的谢谢你”。
我想过一万种他不会帮我的情景，可我实在是没想到他真的给做到了。
因为这件本来应该是我全权负责的，要不是我和官方那批人交换了一代的生命，我也不至于把后续的问题抛给他做。
他摸摸我的头，顺着我，“不用谢我，我说过的，我会帮你的”。
帮我？
确实，他真的帮了我很大的一个忙。
我擤了擤鼻涕，抬头问他：“那，那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这边是什么样的情况，官方那边也参与进来了？”
他摇摇头，“不止，还有很多国家也派了人进来”。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其实现在真正掌握主导权的只有伊娃。她那边也不知道是掌握了什么武器，简直就像个牢笼一样，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我悄悄把鼻涕抹在他身上，松开他说：“我估计叶莲娜那边肯定也帮了，嘴上说着早就和伊娃断了关系，但背后怎么支持的都不知道。这帮军火贩子，当年就不该把国际证给她搞下来，现在好了，转头倒是背刺上我了。”
阿忠：“你当年还帮她搞了军火的国际证？你不是说有那个把柄就可以让她乖乖履行监管的责任吗，你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我挠挠头，掏掏耳朵，摸摸自己的手。
他冷不丁的来一句，“你身上痒啊”。
我略带虚心的说道：“不是的，不关那件事，我本来就打算帮她办的，你知道的。”
阿忠：“但你这么做实在是太欠考虑了。”
这不能怪我，我当时一门心思只是想给这个世界造成更大的灾难，并没有考虑自己和它们的退路。
他继续说，看上去似乎有点气愤，“要不是你给她办的那张证，说不定她们还能收敛点。现在好了，现在几乎所有的国家和她们都有合作”。
我虚心的不敢看他，他扶着额无奈的说：“这样就导致我和小渊想进军军火行都没办法，她们现在简直就是在搞垄断。虽然因为你和她的关系，她对于分成倒是给我们占了大头。但是这根本就没有实质性让我们介入的余地存在，完全没有。”
我叹了口气，“我的错，这确实是我的错”。
我也不知道一个选择，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他抬腿向我这边靠近，探究的问我：“所以姐，我真的很好奇你当年究竟还答应了他们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一直不肯说，难道那些话真的很难说出口吗？”
我刚要开口，就被他预判打住，“我知道我应该自己去找问题的答案，但是我现在倒是反应过来了。为什么当事人就在我面前，我却不能问。姐，我帮了你这么多的忙，虽然我知道这是你养我的真实目的，我也知道这是我理应该做的。但现在我只是想要几句话，难道这都不可以吗”。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不可能和他说，我当年真的杀了很多人。
我开不了口。
当然我无法开口的理由并不是因为我害死了很多人，虽然因我而死的人已经达到上亿了。
可我根本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这就像在回家的路上偶然踩死的蚂蚁一样，我为什么要在意妨碍我自由的东西。我永远都不会后悔我当初的决定，我不会否定过往我所做的一切。
我无法开口仅仅只不过是因为我怕他会探查得太深。我怕他的心理会发生变化，我怕他会不帮我，我怕知道一切的他会突然意识到他其实是人类，不论怎样都理应以人类文明的延续为第一位。
虽然我相信他，我真的相信他会坚定的站在我这边。
可资源赛的一切，真的让我有点说不出来。
“别问了，当年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一切都只有你知道的那些。只有你知道。”我眼神闪烁，却较真似的直视它，“我和他们做的交易只有这些，你明白的”。
“姐。”
他是一点都不信。
我无奈妥协，为了堵住他的嘴，“好好好，既然你真的这么好奇，其实那些也不是一定不能和你说的。只不过现在真的不行，等出去好吧，等出去找个适合的时间段，我会说的，什么我都和你说好吧”。
他逼近我，高大的身影把我头顶的光遮盖住。
“拉勾。”
他伸出小拇指，“向我保证”。
“你又不是小孩了，”可看着他严肃认真的样子，我还是依了他，“好吧，我向你保证”。
我勾住他的小拇指，唱其古老的契约誓言。
伴随着金色的流体在我的脉络中流淌，直至流动到我的指尖。
盖完章之后，我松开他。
“现在满意了吗？”
他脸上瞬间扬起笑脸冲我点点头，“嗯，满意了”。
“所以我们等通道打开后就去兽族找小雅她们？”
他思想转变得倒是挺快的，一下子就说到正事上了。
我想了想，“不了，我们先去伊娃那边”。
“林小雅和你儿子是一伙的，百乐现在大概率也已经死了。去了也没用，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去伊娃那边。”
阿忠：“那我们到时候是要假意迎合控制上层？”
我摇了摇头，抬头直视他。
看着他，我莫名感觉很不安。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问他：“我先问你啊，你真的确定不论我选哪条路你都会跟着我，帮我吗？”
他不明所以，“是啊，我不是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吗。我确定，我确定跟着你，不论你选的是哪条路。”
这个小鬼真的知道自己究竟再说什么吗。
我扭头望向幽静的森林，“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着我，你就真不怕我把你给卖了吗。不过对于他们，我并不会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你明白的，我最喜欢的事就是搅混水”。
“我喜欢看大家打起来的样子，”现在的我已经不在乎任务能不能完成了，反正都是既定的失败。我看向他，“所以直到彻底搅混这趟水前，我都不打算放手”。
“就算我是这样的，你也确定要陪着我一起走下去吗？”
他犹豫了，神色阴沉的看着我。
我明白了。
“算了，我也不是非要强求你什么，我只是想和你说明白。你既然知道，那就……”我话还没说完，他便摁住我，弯腰让自己埋在阴影里，“为什么，为什么即使到现在你都还不信我，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没看清我吗”。
“难道我在你眼里真就这么不靠谱，真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你难道时至今日还会觉得我会站在他们那边吗？！”
他埋在阴影里的脸突然抬起来，双手捧住我的脸，“这样吧，你对我精神控制。我知道你会的，如果是为了让你放心，我可以的，我自愿的”。
听到这话，我差点就要笑出来了。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竟然主动让我精神控制他。
“行啊。”我拍下他的手，满脸堆积着危险的笑意，轻轻的捧住他的脸，柔声细语的迷惑他，“可是我怎么舍得呢，你是我亲自养大的，我怎么舍得把这种控制放在你的身上。而且你说我不信你，我怎么可能不信你。如果我不信你，我怎么会把一些重要的事交给你呢。你是什么样的我当然清清楚楚，所以你说我不信你纯属是你的臆想”。
他的瞳孔开始逐渐涣散，木木的注视着前方。
我继续说：“我一直都是相信你，我一直都是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的不是吗，就算死也只能是为了我去死，不然你永远都不能去死。你只能为了我，你只能为了我去死。明白了吗，要保护好我，要坚定的站在我这边，要坚定的站在人类的对立面。”
他木木的点点头，机械的说道：“是，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为了你，我可以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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