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就算我们只见一刻，你也别想摸我头发。”
“好，不摸就是了。”
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血块，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她弯下腰，向我伸出手：“阿白，我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莫名其妙的，可是我很久都没有跳过了。”
“没事，我带着你跳。”
我牵上她的手，“那如果踩到你，我可不是故意的”。
她轻笑：“我知道。”
我们没有华服，没有伴奏，我们甚至连灯光也没有。唯一的一点光亮，就是那刺过阴霾晦暗的光。可是那个光只眷顾了一小块地方，仿佛永远都无法照在我们这种人身上。
“阿白，你头发长了不少。”
她扶着我的腰，我顺着她的手倒了下去。她全神贯注的看着我。
我搂着她的脖子起来，“几年没见，当然长了不少”。
“我还挺喜欢你现在的样子的，你看起来比你以前开心多了。”
我随着她的步伐，逼近她。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以前很阴暗一样。”
她退了一步，脸上依旧是淡淡笑意：“不是阴暗，是没有灵魂。”
“那个时候，你只会跟在我们身后，但是你不说话，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反应。就好像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引不起你的注意，你的情绪。”
“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
我只是感觉世界上的一切都很无趣，一切的存在都毫无意义。我甚至感觉我的存在都显得多么的莫名其妙，多么的刻意。明明才刚降生在这世上不久，但却感觉已经活了好多好多年，活的我不想再活下去了。
孩童时期的他们拉扯着我，和我说话，我其实也想同他们嬉闹的。可是我好累，不想开口，也不想做多余的动作。
我迎着她的笑脸，“没什么，我对小时候的事情都没什么印象了”。
她点点头，“没印象就没印象，这样也好”。
“不必要的东西，不记也没事。”
我看着她，想起七号遮遮掩掩却又装作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
“伊娃姐，你有事别瞒着我。”
她低头向后退了一步，“我有什么好瞒着你的，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我藏的住话或事吗”。
我转头看向一边，“人是会变的，你也不例外”。
她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我的手越发冰凉。
她长舒了口气，“你长大了”。
我冲她笑着，“其实就算你们欺骗我，我也不怪你们。我相信你们，不会害我的”。
她眼中的情绪更加复杂，索性松开我的手，“我们出来太久了，回去吧”。
她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神情。
我们推门进去，本来还喧闹的大厅瞬间就安静下来。我看着他们，又看看我旁边面无表情的伊娃，向我原本的座位走去。
“小白，你回来了!”
李可悻笑着凑上来，“我和你说一下，我们现在整理的情报”。
“好，你说吧。”
她坐在我旁边，向我说了一下刚刚他们讨论的情况。
关于这场比赛的真正的目的，在他们的论述中逐渐拉开幕布。
我猜的果然没错，这场比赛绝大多数的参赛者都是被官方投了信，为了找寻生路而来的。只有少数，是自愿参加。
不过这件事情还有一个地方很奇怪，我参加是因为我确实在第二界面看到了关于本场资源赛报名的信息，可是如果这种比赛的直播并不会投到第二界面，那么它的报名信息为什么会存在。
我思索整理着这些信息，突然想起些什么，转头问伊娃姐，“你是怎么来的？”
她满脸疑惑，“什么怎么来的，当然是坐飞机来的，不然我还能爬过来”。
“我是说你是从哪里看到这场比赛的报名消息的，是不是从第二界面上？”
她用狡黠的目光看着我，“当然不是，是有人把报名信息表投到我们管的人这里，而且还不止一个”。
“我感觉不对劲，就代替他们过来了。我本来还想着赚点钱，修缮一下教堂和住宿的地方”她耸耸肩，“没想到一不小心被拉进来了”。
“不过你也别担心，只要这里面不出现大型杀伤性武器，我都能解决得了。而且就算我出事了，我妈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从我出来的那一天开始，身边到处都有她安插的眼线。”
我点点头，“还是你妈考虑得周到”。
“什么考虑周到，只不过是怕这么多年砸的钱打水漂罢了。”
她们母女俩脾气是真的倔，谁也不肯率先向对方低头。
“就算是这个目的，那她也是为你好。她是你妈，你说点服软的话，她还能这么着你。”
“你服一下软，钱不就来了吗。”
她瞥了我一眼，“这不是服不服软的问题。其他的事情都好说，只有这件，只有这件事，我死都不会松口”。
“我要让他们明白他们一直坚守的东西，真是蠢到爆了”她看着我，对我保证道，“我一定会向她，还有那些老东西证明，他们坚守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究竟有多错误。”
“阿白，欠着的东西是要还的，而我想要还所有人一个自由。”
我怔怔的看着她，感到很不解。
她以前明明根本就不在意他人的生死，就算是现在，我也不认为她会在意这些人的死活。
可我还是劝她，“但是你救不了所有人的”。
我放弃了，你也放弃吧。
我们要认命。
“一个人的力量当然实现不了，但是如果支持的人够多。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期盼的那个世界终究会到来的。”
我看着她向上仰起的头颅，她的目光始终朝着前面看。
在外面这些年，她真的变了好多。她看到了更加广大的世界，见证过了世间的冷暖，她有了属于自己的见解，有自己坚定的道路。
就算是错误，我也只能相信她，“只要你认为是对的，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有事情找我，能帮的我会帮的”。
她想要摸上我脸的手停在半空中，终究是放了下去。
“不用了，你只需要看着就好。”
坐在我旁边的李可悻拉住我的手，凑在我耳边悄悄的说，“小白，我怎么感觉她是个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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