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死不了,片刻后,洛蕖来到了面积也很惊人的校医室。

值得庆幸的是,她在那个热心男同学贡献出自己人生第一次公主抱之前,及时一个仰卧起坐起来了,虽然鼻血也唰的一声落下了,但好歹是能用女同学的香味纸巾捂着,像个正常人一样,视野模糊着,被男班长带着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了。

路上也很少说话,多是他问“你还好吗”或者“这儿有台阶”,以及几句开脱似的宽慰。

“程雨晨她不是故意的,也不是对你有意见,她这个人就是太冒失,明天我让她来给你道歉。”

他的声音低沉,带点剧烈运动后的哑。

洛蕖也不觉得别人会莫名其妙对自己有意见。

“嗯。”

一个念念叨叨的中年校医给她冰敷:“要死哦,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看到球都不知道躲一下,你们男孩子也是,吸引人家注意也不要用这么笨的招啊!”

什么话,息桐的篮板男孩究竟给校医留下了多差的印象啊。

被人说得那么奇怪,你倒是辩解一句啊!洛蕖一手扶着冰袋,忍不住往班长身上看了一眼。

男班长,名字叫傅金羁,似乎很有威信的样子,长相英俊成绩也很好,不过,这些人际上的事情,洛蕖也只是大致了解了一下,息桐作为江城首屈一指的中学,教学节奏和之前截然不同,她最近在抓紧时间查缺补漏。

两个人之间有一些正常的交流,他给洛蕖留下的印象不坏。

傅金羁被训得头疼,可这时候也没什么好辩解的,总之是已经挨了训,转校生及时得到治疗就是好的。

江城还没完全入秋,校医室远比球场上凉快,但傅金羁心里还惦念着那个三分,名校里的学生胜负心总是比别人更强,就算体育课随便的一场对抗也要认真计分算谁输谁赢。

他这样的人,是想象不到有谁的运动能力能差成那个样子,听程雨晨说,这个新来的同学面对着飞来的排球,几乎是完全没有移动,直愣愣地被迎面击中,然后直挺挺地倒下了。

想到这里,傅金羁看了她一眼,随即一愣,息桐的校服是定制的,夏季运动服是白色上衣和深蓝色中裤,有些同学为了好看会特地做大一码,衣摆扎进裤腰显得腰细。

但新转来的洛同学就不会,她身形偏瘦但不矮,个子有一米六五左右,身上的运动服尺寸刚好,正肩显得精神漂亮。

不过,她这个人的姿态并不精神,手捂着冰袋,冰袋镇着额头鼻梁,睫毛低垂唇色苍白,一副说不出来的温顺可怜像。

指尖好像都不堪受那点冰冷,颜色惨白。

似乎刚才偶然牵引她,触碰到的手背就是冷的。

傅金羁心中叹气,这么虚弱这么瘦,当初是怎么过的体育中考?

“对了,之前你说没学过的那些...我家里还有初中的教材资料,需要的话我明天给你带来?”

顿时,原本恹恹的人眼睛一亮,几乎是瞬间就扬起感激的笑容,嗓音轻柔沙哑。

“需要的,谢谢班长。”

这时候,傅金羁尽量抿住唇角,他发觉新同学笑起来很漂亮。

道谢的声音也很动听。

十几年后人来人往的教学楼下,就有人对这张笑起来很漂亮的脸发出抽气声。

抱着书的女生感慨:“这就开讲座了?海蒂利泽终身教授都给拐回来了,这不给老文得意死,话说归国热潮不是过了吗?”

跟她走在一起的男生推了下眼镜,发出阴谋论的声音:“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见,应该是保密了。”

周边也是一阵小感慨。

“天才教授啊,不知道努努力能不能进她实验室。”

“洛神当我导师?发不出成果她可以push我压榨我玩弄我攻击我只要不抛弃我绝无怨言。”

“...凭什么奖励你这么多次?”

扫码预约完讲座,林粹清抱着书正打算回图书馆,却发现自己的另一个男同伴还定身在原处,盯着海报上温和微笑的女性出神。

“傅少,醒醒,搬砖了,作业周一交,魔怔了?不会吧少爷,文教授就让你打了两天杂而已...完了傅少中举,玉玉哥,你上去给他两耳光。”

“我?”孟玉一推眼镜,顿时不正经起来,“我看不像中举了,一双似怨非怨含情目,两点飞红悄上脸,傅少应该是想当学术嫪毐了。”

这倒是新赛道,林粹清沉思:“你说得对,但凭什么是他不是我呢?”

孟玉对她简做分析:“首先,她做的那个方向你没什么基础,我们之中只有傅少合适,其次,你不是女同,你甚至不喜欢人,最后,她也不是女同,洛教授的情史可丰富了。”

“吵死。”傅少终于回神,没有任何反驳,他转身就走,只是脚步怎么看怎么带着怨气。

他生得英俊,眉宇压点阴沉郁气也不影响,个高腿长,转瞬间就走出十几米。

随着他的离开,周边几个模样漂亮的女生眸光都微微暗淡,林粹清心里乐了一下,追上去笑话他:“加把劲啊傅少,努努力说不定文教授会让你去洛神那儿打杂呢,假以时日近水楼台一枝梨花压海棠。”

太缺德了,人家洛教授都三十出头了,傅云追才二十二岁下学期研一,家里有钱长得还帅,他是疯了才会想去当嫪毐。

孟玉也笑,傅云追平时太目中无人,但碍不住他长相出色又优秀,自由恋爱的大学里有的是人吃这套,使得此人一度成为本部男性公敌,直到他读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保研都没谈上一个对象,才有人相信他一心向学誓要保住童子之身,于是偃旗息鼓。

“诶等等,傅少这是往哪儿去啊?”

傅云追却没有等他们,原定的晚上图书馆时间也作废,他在附近有住处,开车不需要十分钟就能到,车停在楼下,他居然犹豫,坐在车里静静等待。

一直等到夜半,公寓楼下的灯光亮起来,他才看见女人慢悠悠地走过来。

盛夏的夜晚不热,她穿着很漂亮的套装,V领白色衬衫,装扣子的位置是个扭结,下半身是烟粉色的套裙和裸粉色的高跟鞋,手臂上挽着同色系西装外套,乌浓发尾带点卷,没有绑起来,松松的垂在胸前背后,高级优雅得令人陌生,和国外做完实验回家的颓废样子截然不同。

她的脸上带点淡妆,唇色是哑光的玫瑰,似乎喝了酒,两颊微粉眼睛弯弯,间或侧过脸莞尔一笑,身旁的男人神情就肉眼可见的滞住,随即开始慌乱地找补。

这个女人,这个陌生的女人,这个久别重逢的女人,快三十岁,正是女人最好的年纪,刚刚回国,和她的男伴一起路过他的车,傅云追不由自主地侧过身,目光追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直到两个人的身影都消失在门口。

“艹!”

傅云追闭上眼镇定了一会儿,随即开门关门锁车一气呵成,脚步一瞬不停,向公寓楼奔去。

江大的教职工公寓,傅云追在进文教授实验室的第二天就拿到钥匙,他跟之前寝室的室友处的并不好。

他想象过,想象过在某个恰当的场合,他的每一步都尽可能踩着对方的足迹,必然会有这么一天,他们再见面,他伸出手,盯着她的脸,说一句:“久仰大名,洛教授。”

而对方看着他,可能需要辨认一会儿,才弯起眼睛,温柔又讶异:“好久不见,小云。”

但是命运擅长安排,她现在回来了。

他曾经的补习老师,所谓的嫂子、引路人、学姐。

他想了许多年、许多年的...洛蕖。

江城的夏季曾经没有这么热,傅云追第一次听见洛蕖的名字,同样是在宣传栏前,开学第一次月考后,高年级的电子屏上,曾经属于哥哥或者斯学姐的位置换了人坐。

傅云追听见此起彼伏的惊呼,夹杂着他哥的名字。

“洛蕖?这人谁?”

“高一五班之前没这人啊,转学生?他们那个班能进人?我妈之前费那么大功夫都...”

“让让...我草,傅金羁不是第一了?”

“妖孽,这么难的卷子数学能考这分数?后面好几道竞赛水平了吧?”

他那时候正抽条,个子一下拔得很高,目光穿过人群,从下往上数名字。

第三名斯焉知

第二名傅金羁

第一名洛蕖

他心里一下觉得很荒谬,傅金羁很优秀,只是像他们的妈说的那样,人没个正形,一天到晚想着玩,组过乐队玩过摇滚,因为唱得不错还拿过奖,后来没兴趣了就撒开,运动十项全能,现在在做天文社社长,上个月才说服校董会批下一百万的天文望远镜。

玩这些家长也不是没意见,因此和他约法三章,要他考年级第一交换自由,毕竟“不能和学业兼得那就是玩物丧志”,这个目标对傅金羁来说也并不难。

因此初中那几年,除了斯学姐偶尔篡位,年级第一的宝座上,大多数时间都坐着一个没正形的傅金羁。

但他真的不在乎吗?

傅云追了解他哥,傅金羁胜负心很强,只是成功对他来说太过容易,容易得都激不起什么明显的胜负欲。

如今却被一个新来的踹下去了,女生还是男生?这个名字像是女的,傅金羁也有今天?

校园男神没那么好当,他稍微显出一点跌落的痕迹,同级的男生自会故作幽默地嘲讽。

荒谬完了就是好笑,懒得留在这听长舌夫乱说,傅云追径直走开,只把它当做傅金羁一时骄傲自大的产物。

他那时候没想过榜首的人会在那里呆那么久,第一名和第二名,那两个名字会在那儿一直呆着,紧挨在一起,几乎像他们的主人一样纠缠起来。

搞得最后他哥不止输掉成绩,连人都输掉,被女人玩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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