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景来锦瑟，一半出于突发奇想一半因李愿景的消息。
半年多没开工的李导，迎来了她期待合作编剧的邀请，在其中搭桥引荐的便是李愿景。
尽管李昭景从初中起离家住校或住公寓，一年回家的时间屈指可数，李愿景这个妹妹对她的了解远超生养她俩的家庭。
李愿景很爱姐姐，李愿景和李昭景都不明白其中缘由，只当是血缘使然。
保管了各种李昭景的访谈，不论是视频还是文字。李愿景在某次宴会成功与姐姐想合作编剧搭上线，对方也表示合作的倾向。
宴会后，李愿景火速协商，促成这次的合作。
“周老师吗？”褚霁坐副驾驶，捧大肚杯喝泡好的咖啡。
“嗯！我初中知道周老师，高考那会儿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听她解读剧本。”李昭景抑制不住的兴奋，她嘴角根本压不住，连续撞上几个红灯也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
听得耳朵起茧的往事，每当提到周老师，李昭景总会不厌其诉说她的仰慕。
完全少见的小粉丝状态，似星星藏进眼睛，两眼闪烁向往和期待。
每每见李昭景小迷妹状态，褚霁只觉得可爱。
褚霁拍过周老师编剧的电影，情节安排以及人物的处理格外巧妙。
借拍戏的便利，褚霁帮李昭景拿到珍贵的签名，那天晚上李昭景高兴得睡不着觉。
“哇！恭喜！”褚霁抱大肚杯拍拍手。
周老师近几年隐隐约约有隐退的迹象，尤其近一两年，她编剧的影视作品只上了一部。
虽然只有一部，但是狂扫各大电影节，属于一提名就中的神话编剧。同时市场也格外爱她的风格，向来奖项和票房双丰收。
步入晚年，周老师更爱惜羽翼，她选人合作以及演员拍摄都格外谨慎。
如果这次合作能够达成，李昭景将是周老师合作的最年轻导演。
光是想到这一点，李昭景整个人飘忽忽。
飘飘然的状态在一踏进锦瑟直接着地，李昭景小脸也随之垮地上。
褚霁不以为然的事情，李昭景很在意。
没有人会不喜欢褚霁，但是没有人可以把她从褚霁身边挤开！李昭景在电梯间卯足劲守护褚霁身边的位置。
“褚老师，您好！”
“你好！”
李昭景恶狠狠盯心花怒放的面熟员工，被死亡光线审视的员工立马原地站好，恭恭敬敬“李导您好”。
这人不是一楼才和他们打了招呼吗？怎么又来了？！
小霁的工作环境太险恶了！李昭景琢磨得和李愿景好好商量。
但没关系，李昭景瞄了一圈与褚霁保持社交距离的锦瑟员工们，社畜历练出的成熟分寸感把握得刚好。
李昭景顿时觉得自己没必要小题大做，显得她太小气了。
好不容易调理好心情，突然杀出来的齐妤妍又给李昭景当头一棒。
“褚老师！你好呀！”快掐出水的温柔腔调，李昭景想伸手替褚霁捂住耳朵。
“您好，李导！”千转百回的腔调一个急刹车，面对褚霁身旁的李昭景，齐妤妍表情严肃。
截然不同的对待方式，发挥到极致的双标，李昭景理解，毕竟她也是这样。
李昭景礼貌回应：“你好”
“你好呀。”褚霁笑眯眯，“来找林姐吗？”
“嗯！让我今天来公司一趟，带我去面试新角色。”齐妤妍让路，褚霁走上前，两人顺势并排向前走。
“恭喜！祝你面试顺利。”褚霁说，“一起吧，正好我也要去找林姐。”
“好。”齐妤妍打的一层薄薄腮红快红到加个色号。
走廊摆放的大花盆将宽敞的空间缩挤，齐妤妍趁势靠近：“林姐给我看了剧本，是周老师的本子，我太喜欢了……”
齐妤妍自认不是话多的人，可面对褚霁耐心倾听、时不时点头的认真模样，倾诉欲如泄洪的大坝和脱缰的野马，滔滔不绝往外奔腾。
从拿到剧本的心情到研读角色的酣畅，齐妤妍就快把自己几时几分读到哪一句台词的心理活动描述出来。
周老师？！
被迫挤到两人身后的李昭景阴沉沉，捕捉到前面絮絮叨叨女生嘴里的关键词，一早起起伏伏的心情愈加不畅快。
李愿景提前知会她，周老师想决定部分角色人选。
能够与周老师合作，别说她决定部分人选，全部演员由她主导决定都没有问题，李昭景爽快答应。
没想到齐妤妍收到了面试的邀约。李昭景自然欢喜好演员加入剧组，可是……
眼看两人的距离就快拉上手，李昭景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却根本插不进去一点。
“小霁！”李昭景干脆出声叫住褚霁。
前面的两人同时闻声回头，只见齐妤妍的疑惑转变为惊喜。
“啊！李导！您没有去找老板吗？”
“没什么事，不去找她。”李昭景对外人几十年如一日的扑克脸。
一旁的褚霁恍然大悟点点头，时刻关注她的李昭景大受伤，看向她的双眼全是委屈和控诉。
没有什么比褚霁也忘掉她的存在更伤李昭景心的事情，她的招牌扑克脸快挂不住。
“李导，初次见面，我叫齐妤妍！”齐妤妍鞠躬自我介绍，时刻把握在大导面前刷脸的机会。
“初次见面？”李昭景不敢置信，她微微抬高的音量让齐妤妍摸不着头脑。
李昭景的好心情彻底没了踪影。
在褚霁身边是她真的这么没有存在感吗？大家真的没有注意到是她在褚霁身边吗？！
李昭景仿佛世界崩塌，一旁的褚霁开口提示：“小齐，你忘了吗？首映礼的后台。”
她只是个才入行不到一年的新人，见过的名导屈指可数，勇敢拦下夏淮导演够她津津乐道多年。
齐妤妍从她毕业开始回忆，试图找出点被遗忘的蛛丝马迹。
瞪大眼睛，齐妤妍恍然大悟拍手。
“夏淮导演首映礼的时候吗？”尝试性的猜测完全没有底气，连带说话的声音轻到风一吹即散，齐妤妍边说边观察李昭景的表情。
“嗯。”李昭景小弧度点头，不满翘起的嘴能挂上水壶，私下常在褚霁身边的不是一直只有她吗！
“李导，抱歉！当时见到褚老师太开心了。”齐妤妍有了点印象，赶紧解释。
正值迷茫期偶遇褚老师，齐妤妍只觉得是幸运女神眷顾，剩下有关偶遇的细节忘了个一干二净。
“没事。”李昭景摆摆手，她不是小气人。
被媒体评为阴晴不定的李导，在褚霁身边惯常是稳定的情绪，再者李昭景也没有计较的心思，话里话外带上的脾气纯粹因为被褚霁遗忘。
两人认识多年，褚霁敏锐察觉到李昭景的小别扭，她竖起大拇指：“阿昭，看来那天我们的伪装还算不错。”
轻快的语气足以忽视蹩脚的wink，李昭景的幽怨瞬间没了影。
一周前褚霁玩心大起，站在镜子前举手机，模仿视频里播放的近期大火女爱豆的超绝wink。
目前看来，褚霁的学习成果有点堪忧，但李昭景格外受用。
她可是除了家里那面镜子，第一位收获褚霁wink的人！
“明明还是被小齐认出来了。”李昭景撇头，躲藏能迅速发现她心情转变的目光，小声的嘟囔像撒娇。
“这样啊。”褚霁手指点点下颚，做思考状，“那我下次努力点，争取小齐认不出我。”
“不会！我任何时候都能认出褚老师！”铁粉齐妤妍立刻表忠心，眼神坚定，誓死守卫自己偶像。
暂时看不懂空气的齐妤妍，悄无声息获得李昭景的白眼以及褚霁没有憋住的微笑。
“小齐？”林之娅打破了三个人莫名其妙的气氛，“褚总还有李导，你们在这里干嘛？”
林之娅手里拿放茶包的空水杯，明显准备接热水，却被走廊里的人影吸引。
面对身着干练西装的林之娅，迎上她细框眼镜后的探究眼神，三人不约而同站好，老实得如被班主任抓住的上课迟到学生。
“没什么。”褚霁和李昭景默契否认，唯有齐妤妍小跑向林之娅。
“林姐！抱歉，我迟到了。”齐妤妍说。
林之娅狐疑看了她一眼，抬腕确认手表的时间，说：“现在才1点26。”
两人约好的时间是下午1点30。
“嗯嗯。”齐妤妍点头。
“既然来了，就一起去聊聊吧。”林之娅又对走廊里站着的两人说，“一起吧，褚总、李导。”
即使是小型会议室，也大得够整个部门的人坐下。
墙壁粉刷得雪白，铺垫的灰毯自带减音效果，窗户大开透气，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茉莉香随微风飘荡。
四人一一落座，怀抱材料的秘书将剧本分别放到四人面前。
考虑都是自己人，林之娅直接开门见山，商讨剧本的问题。
李昭景作导演是已经敲定的事情，至于齐妤妍，她要赶一个小时后的试镜。
“褚霁老师，李总希望您作为本次锦瑟投资方的代表。”林之娅说明叫上褚霁的原因。
“好。”褚霁点头。
原剧情中李愿景的工作被她代替，剧情的走向早没了正轨。李愿景当时可是借投资方的理由，多次探班，以此推进她和齐妤妍的关系。
“那我们就这样？”林之娅边说边收拾手边的东西，“小齐准备下，马上我们出发。”
齐妤妍：“好！”
两人率先离开会议室，留下褚霁和李昭景。
“你说你要息影后，我以为我俩不会再有电影上的合作。”李昭景仰躺在靠椅上，她的目光在天花板上游移。
即将久违两人同出现在开机仪式，让她格外怀念过去。
“是啊。”褚霁笑笑，她拍拍李昭景的手背，“走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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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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