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萝从怀里掏出一打飞剑,她一声不吭就开始攻击,周围的打手躲避不及时,伸手去档,手上被飞剑扎一下,喷出大量鲜血。
血落在格温的脸上。
格温开始在地上疯狂扭动,一边扭动一边往卡萝父母那边靠:“啊啊啊啊我是无辜的,别扎错人了啊啊啊啊。”
不得不说,格温的叫喊让本来就混乱的局面看起来更混乱了。
管家脸色一黑,他不想为自己吝啬的老板搞到自身负伤,他连忙退后到安全的地方,大声喊:“抓住她!抓住她!”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个灵巧坚韧的小女孩身上,所以没有人看到,格温正在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掀开法师袍的下摆,努力盯着自己的裤腿。
他小声的,一字一句地念出那句缝在裤子上的咒语。
“自由。”
他感觉浑身一轻,身上的绳子一下就被解开。他从法师袍内部拿出一把小刀,手忙脚乱地解开了卡萝父母和姐姐身上的束缚,还有六十七号的束缚。
“喂,注意一下那几个俘虏,来几个人去抓住那几个俘虏,别让他们跑了!马上法斯特大人就会带着魔法师队伍来,等大人来了就好了!”管家躲在后面大喊。
“看来时间不多了。我们上!”卡萝的家人们在恢复自由后没有片刻休息,他们直接冲向那个困住了卡萝的包围圈。
“谁上?我上?”格温举着刀,脸色有一丝迷茫。
西奥多拉抓住他的手,将他往侧边带。
“趁这边注意的人少,你先走。”
格温轻飘飘地被西奥多拉拖走了。
“可是卡萝他们……!”格温有点着急,他不想看见卡萝一家再次落入敌手,而且那还关系着奇迹之磨,禁术,以及可能从禁术中涌出的恶魔。
西奥多拉在格温的额头轻点一下,说:“那你在这里好好呆着,我去救他们。”
格温急忙拉住六十七号的手,说:“你个魅魔有什么战斗力,你去有什么用?”
西奥多拉冷冷地说:“原来你知道没有用呀。起码我还有魔法感知,还会几个魔法,某些人已经变成废物了还想着出头救人。”
格温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自己,他有点生气,又知道六十七号说得对。
外面激战愈演愈烈,鲜血横飞。
法斯特姗姗来迟,带来了一小队魔法师。
“那两个审查官真难缠,幸好我没有来迟。”法斯特大声笑道,“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我还要套话呢。”
话音刚落,他就指挥魔法小队加入战局。能被法斯特雇佣的魔法师自然不会是什么高明的魔法师,但在战斗中,一点点魔法就足以。
“这下真的来不及了。”格温开始掏自己的咒语书,“一定有一条咒语可以扭转战局。”
可是翻咒语,找咒语的过程实在是太慢了,法斯特这边的魔法师魔法都已经冲着卡萝的脑袋飞了出去。
在格温紧张的注视下,魔法忽然于半空中被挡住。
“好热闹好热闹,这边在做什么呀?”格温听见了艾格妮丝的声音。
格温从未觉得艾格妮丝的声音这样动听过。
空地中间,高挑的女骑士举着长剑,魔法撞在她的剑刃上,水波纹般柔柔地朝四周散开。
“作为骑士,我一直很讨厌以多欺少的场面。”艾格妮丝说,“不如我们停下来,坐下来好好谈谈,兴许大家都有些误会。”
“她们只有两个人,别害怕,都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法斯特没有办法停下,便朝四周大喊。
艾格妮丝叹气,说:“谈判失败,那只能让珍上了。”
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乖乖地拿出自己的魔杖。
格温突然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在珍用魔法驱动马车跑了一天的途中,珍一直没有念咒语,也没有拿出过魔法杖。
“闭眼。”一双手覆盖在格温的双眼上,手的温度很低,但动作极其温柔,像面对着一片落入掌心的雪花。
格温任由六十七号环着他,遮住他的眼睛,他有些心跳加速。
“我……我不是小孩子了。”格温有点结巴地说。
“我知道,珍还是小孩子,不会有什么血腥场面,我只是想这么做,你会觉得我温柔。”略带笑意的声音让格温的耳尖都痒痒的。
格温沉溺的表情立刻消失了。
他扒拉开西奥多拉的手,说:“我没有觉得你温柔,只觉得你很油腻,还很装。”
正如西奥多拉所说,珍只是把所有人都绑起来了。她还很好心地按照阵营、大小、衣服颜色和头发长度对两方人员所在的位置进行了变换,现在那群散漫的打手看起来规范多了。
艾格妮丝低头对珍说:“漏了两个。”
珍抱着魔法杖思考了一下。
“等下,她说的是我们吗?”格温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和西奥多拉已经被一起绑到了正中间。
“很显然,是的。”西奥多拉回答。
“怎么是你们俩?”艾格妮丝哈哈大笑。
格温叹口气:“很少有人一天会被绑架两次。”说完他就开始在地上使劲去看自己裤腿上缝着的咒语。幸好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现在他熟练了很多。
“自由。”
格温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居然有人会在自己的衣服上缝咒语。”艾格妮丝笑得更大声了。
“现在你见到了。”格温恼怒。
艾格妮丝拍拍手,说:“好吧,现在我们说正事。”
“为了安全考虑,最近不要使用任何大型魔法阵。”艾格妮丝笑眯眯地和法斯特解释,“我们会擦掉你画好的魔法阵。鉴于你还存在着伤害平民的行为,我们会把这些内容一并报告。”
法斯特垂着头,在这里作威作福惯了的他第一次受到如此巨大的挫折。他精心挑选的那些护卫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像个笑话。
他输得明明白白,却并不甘心。
“所以,把卡萝哥哥放了,把魔法阵擦掉,然后从磨镇搬走。”艾格妮丝抱着手,她觉得这样的判决很公平。
“你只是审查恶魔的审查官,你有什么权力?出身低贱的你们凭什么对高贵的我下命令!”法斯特大叫挣扎。
他把自己能想到的咒语全念出口,癫狂的魔力流让空气都产生振动。但没过多久就全被珍简单化解。
在大象面前,一只蚂蚁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
过度的魔力滥用和魔法失败产生的副作用让法斯特陷入昏迷。
“带他回去吧。然后给我们指路。”艾格妮丝看向管家。
管家站在原地,看着昏倒在地上的法斯特,他咬了咬唇,并没有动起来。
“怎么了?为你的主人鸣不平?”艾格妮丝抱着手臂,她倒是见过不少忠心耿耿的仆人,有时候这种仆人比他的主人更麻烦。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管家慢慢地跪在法斯特身边,然后举起拳头,一拳揍了下去。
法斯特并没有因此醒来,而管家则沉默着,一拳接着一拳。
格温挪过去,捂住珍的眼睛。因为格温手上的味道很好闻,珍也没有挣扎。
大约等了十几秒,艾格妮丝走上前,把管家拉开。
“好了,带路吧。”
艾格妮丝朝周围人使了使眼色,立刻有人上来把法斯特拖了下去。
“我早就对他不满了。”管家开口,满目间满是颓色,“他苛待下属,克扣工资,每次的奖赏都是些破烂,每次一有不顺心便呼来喝去,颐指气使。
“而且,在我妹妹病重的时候,他明明那么有钱,却一分钱都不肯借我,我变卖了所有能卖的东西才治好她。我以为给人当狗就能过上好生活,可是他对下人连对狗都比不上!”
说到这里,管家竟然抹了一把眼泪。
“我……我早就想这么做了。”管家哽咽着说。
“几位大人,我……”管家希冀地看向艾格妮丝。
艾格妮丝冷冰冰地说:“所以呢?我让你把我们带到关押卡萝的哥哥的地方。”
管家一愣,这和他预想的反应不一样。
格温说:“听起来很可怜。但你这一拳不是挥在他拒绝借你药钱的时候,也不是挥在他对你拳打脚踢呼来喝去的时候。你在他被艾格妮丝和珍打到昏迷时才挥出这一拳,难道不就是打算等他醒来,再把这一切的罪行推到艾格妮丝和珍的身上,自己假装无事发生?”
“虽然你说自己很可怜,但那些你帮助法斯特去欺压的其他人呢?难道他们活该?既然你没有跳出这个生活的勇气,并打算继续做法斯特的走狗寻求钱财和庇佑,就不必得到别人的同情。”
管家结结巴巴,还想解释,说:“不是,我没有欺压别人,我只是……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别废话了。”艾格妮丝满眼的不耐烦,说,“赶快带路。”
管家不敢忤逆艾格妮丝,连忙走到前方去。
格温慢慢缀在最后面,恶魔贴上了他的手臂。
“我以为你会很同情他。”西奥多拉说,毕竟以前的格温看到攻击课上被魔法击中的兔子都会觉得可怜,还为一些有人性而被虐待的恶魔提出了一些离经叛道的观点。
格温慢吞吞说:“后来我发现,我才是最可怜的。”
西奥多拉笑出了声,他摸着格温的后颈,说:“你这么想也很好,至少比以前那样好。”
格温瞥了眼他,问:“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
西奥多拉温情脉脉:“猜的。”
格温哼了一声,说:“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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