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西林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不打算再深究,至少现在,命保住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想明白了,又高兴起来,打着哈欠往床上爬,亓桦拦住他。
“怎么了?”
亓桦掀起眼皮懒洋洋道:“守夜,会守吧?既然身体好了,还有劲逃跑,去守夜吧。”
韩西林茫然看过去:“去哪儿守?”
亓桦:“屋顶。”
韩西林刚起的睡意就被这两个字打回去了。
屋顶?在屋顶守什么夜?
话虽如此,但毕竟眼下受制于人,韩西林憋着一口气还是乖乖地爬到了屋顶上。
……
次日,亓桦看着黑着一张脸明显睡眠不足的韩西林,他挑了挑唇角,朝上扔出一锭碎银:“听说关州聚仙楼朝食堪称一绝。”
韩西林掂了掂手中的碎银,眨眼之间就明白亓桦要他做那跑腿的伙计呢!
行,吃人的手短,仅剩的银两全给了亓桦,他这会儿身无分文,亓桦就是他的衣食父母。韩西林拍拍屁股站起来,他正好也饿了,先自己大吃一顿,这么一想,原本的不情不愿全变成了对那聚仙楼的向往。
韩西林一边一路问着聚仙楼在哪,一边两只眼睛四处乱瞟,他这是第一次来关州,哪哪都充满了新鲜感,聚仙楼果然名气大,人气也旺,还没走近,那聚仙楼附近的街巷已经是人潮涌动,沿街的摊贩早就借着聚仙楼的人气抢着好位置吆喝起来。
蓦地,韩西林循着那早市香味飘来飘去的两只腿突然顿住,他伸着脖子往一处摊贩那瞧了两眼,随即立刻掉头往那摊贩前气冲冲地走去。
“童叟无欺!童叟无欺!免费算卦,各位——”吆喝的中年男子忙不迭地招呼走过来的年轻人,“这位施主,免费的,要不要算一卦?”
韩西林收敛起一脸的煞气,露出一抹微笑:“算!我要算和一个人这辈子还有没有缘分了!”
说到缘分二字,韩西林已经开始咬牙切齿,那算卦的看着眼前那双不常见的灰色瞳孔,还有那脸上零星几点的小雀斑,略一思索,便脸色大变,他这几年骗过的人很多,但印象较深的不多,但三年前那少年算一个。
中年男子立刻移开视线,严肃道:“这位施主,老夫掐指一算,与施主没有缘分啊,还不能免费为施主算卦,还请施主另寻高明。”
韩西林哼出一声笑:“那就不用免费,我付钱,一两银子。”
中年男子已经开始收摊,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收钱那是要遭受天谴的,但——”
“哎呦!你怎么打人呢!”
韩西林又是一拳将中年男子打出一双熊猫眼,他撩起下摆,一顿拳打脚踢十分地酣畅淋漓,那算卦的中年男子被打得嗷嗷直叫。
“打人啦!杀人啦!救命救命!”
“打得就是你,你这个江湖骗子!骗我一两银子还不够,还要骗我无缘无份!哪门子的无缘无份!哪门子的再也见不到!”韩西林又是踹上两脚,“你还叫,你有脸叫?看我不打死你!”
“哎呦……哎呦……”
中年男子被打得抱头鼠窜,连连叫唤,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将这摊位围成了里三层外三层。
一开始还有人劝架,但随着看热闹,听出年轻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算卦骗了钱,是个江湖骗子,瞬间群情激愤,纷纷开始讨伐起来,隔壁的摊贩生怕殃及自己,早就跑到一边加入了围观群众中看起了热闹。
中年男子这个悔啊,他自知骗人,每座州城大小城镇都是呆几天就跑,哪知这刚到了关州就遇上这煞神。
“别打了,别打了!饶命饶命!大侠饶命啊……”中年男子鬼哭狼嚎,脸上红一块青一块,就要往围观人群里躲,有人壮着胆一脚又将这人踢了回来。
算卦的泪流满面,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韩西林逮着他,恶声恶气道:“还骗不骗人了?还骗不骗我说无缘无份,再也见不到面了?”
那江湖骗子连忙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脑子可能都扇糊涂了,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不是无缘无份,你俩是缘分天定,天造地设的一对!哎呦!”
什么?韩西林差点鼻子都气歪了,瞬间黑了脸:“你再胡言乱语试试?”
那人吓得立刻捂住嘴,直摇头,满脸惶恐。
韩西林收了脚,酣畅淋漓地发泄完顿时浑身舒爽,他瞥了一眼那卦布上免费二字,那江湖骗子立刻忙不迭爬过去一下子就把那卦布扯下来撕碎,诚惶诚恐瞧着韩西林。
韩西林:“……”
韩西林道:“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中年男子疯狂点头。
……
聚仙楼上,穿着锦衣玉袍的富家公子看够了热闹,圆溜溜的小眼睛里是即将获得新宝贝的欣喜,他摆了摆手,两边站着的几个家丁鱼贯而出。
韩西林一扭头,还没拨开重重叠叠的人群,就唰唰唰几把剑怼到眼前,围观的人群有人一抬头就看见那聚仙楼四楼处站着位真正的煞神。
“是!是那秦家的公子秦壁!”
此话一出口,围观人群立刻犹如惊弓之鸟四散开来,爱莫能助的同情目光齐刷刷地向韩西林射去。
顶着四周火辣辣的同情目光,韩西林一脸茫然,他打量者身前拦住他几人,一声的仆从装扮,努力从记忆里搜刮,片刻后十分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些人。
此时那倒地的江湖骗子——算卦先生立刻爬起来趁着韩西林无暇再管他,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了。
这煞神,招惹了那秦家公子秦壁,有他苦果子吃的!
关州谁人不知秦家?几年前在关州拔地而起的富贵人家,听说一开始过来关州做点小营生,后来这营生越做越大,短短几年便在关州独占鳌头,掌控着关州大半的资源财富,投入门下的灵修也数不胜数,与关州州主的关系也极好,真正做到了在关州权压一方。
而让大家津津乐道的不止是这秦家的发家史,还有那秦家唯一的独子——秦壁,说起这秦壁,明明取了个清雅名,可那容貌与行为举止却与清雅二字相悖甚远。
长得肥头大耳不说,还有个癖好,喜欢收集天下美人,不论男女,将他们关在后院使劲磋磨,听说那些被抓走的美人只要入了秦府,便再也没有踏出过秦府一步。
秦家掌家人秦鸿光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对于自己儿子干得这些混账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大兴土木专门修建了一处秦家偏院用来给秦壁存放这些美人。
关州有传言,这些美人,甚至秦鸿光都会和儿子一起享用。
关州还有传言,这些美人,只怕有些已经香消玉殒。
于是传言越传越可怕,可秦家笼络着众多灵修,又与关州州主关系极好,平民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特别近几年,听闻有些灵修都惨遭毒手,只要被那秦壁看上,无论是平民还是灵修,下场都绝对凄惨。
那传言中男女不忌、喜爱美人的秦壁看到韩西林看过来,油光满面的脸上挤出几道折痕,笑嘻嘻招呼道:“美人儿!”
那尾音绕着圈听得韩西林浑身恶寒,他左右看了看,不是很确定地问:“你在叫谁?”
“叫你呀!”秦壁又矮又胖,但身体倒是灵活,十分利落地从四楼跳了下来,他看着韩西林,真是越看越喜欢,搓着手走到跟前,他的身形没有韩西林高,只能微微仰头,这让他十分不悦,但是现下美人还是要哄着,可不能吓着美人。
于是他道:“美人这是去哪儿?要不去我府中做做客?”
韩西林诧异极了,只道:“你看错了吧,我可算不上美人。”
秦壁笑到眼睛都挤成一条缝,自认风流摇着扇子低声道:“我说你是美人,你就是。”
他院子里的那些人,个个和傀儡木偶一般两眼无神空洞无光,外面那些个偶有姿色的美人一见他就满目惶恐,只会伏低做小,他方才在楼上,看这年轻人暴揍了一顿那算卦术士,嬉笑怒骂之间让他觉得这人如此的鲜活灵动,现在再细看,一双罕见的灰色眸子迷离不定,定定瞧着他时就让他心里发痒。
袅袅泛云烟,悠悠转星河。
脸颊上的几颗雀斑都未让这人有半分失色,在朝气蓬勃的年轻脸蛋上闪闪发光,这样的人若不是美人,那他可就真的瞎眼了。
他得好好享用这美人,使劲地折腾,看他这双仿若盛着云烟的双眼含泪哭泣的模样,定能让他食欲大开。
想到这,秦壁便朝身后两个人使了个眼神,韩西林心中一动,便知来者不善,他向后一步,又是两把剑齐刷刷抵在后背。
油盐不进,但是韩西林偏偏不敢动手,聚仙楼地处关州闹市之地,实不宜招惹是非。
“公子请我入府,是以这种待客之道吗?”韩西林推了推搁在眼前的利剑,秦壁立刻眯起眼笑道:“瞧我,怠慢了美人。”
他使了个眼色,几人唰唰唰收回了剑,秦壁笑眯眯侧身道:“请。”
亓桦扶起那被打成猪头的算卦先生,语气柔和:来,你说我俩什么?
算卦先生肿着脸,哭哭哀哀:天造地设
亓桦掏出银两: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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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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