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声名狼藉长公主(20)

走进房间内,蓝安卿便看到了坐在房间中抄写佛经的曲依儿。

“曲小姐这几日受惊了。”蓝安卿唇角带着虚假的笑阻止了曲依儿的行礼,目光含笑的说。

曲依儿摇了摇头,声音细微带着些懦弱:“殿下派的人将臣女保护的很好。”

蓝安卿唇角勾起,缓缓坐在曲依儿对面,眉眼带笑,看起来温和亲切。

曲依儿的身体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了过来。

“不知这几日曲小姐可还习惯?”蓝安卿身体微微向后仰,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似真似假的笑意让曲依儿也勾起了唇角。

那张小巧的脸上似乎带着一丝不适,看起来像是没有经历过这些。

她大大的眼睛中满是纯真,带着清纯望向蓝安卿。

对上那深不见底的瞳孔,明明浅褐色并不是那么深的颜色,但在蓝安卿脸上像一个黑洞一样,深不可测。

漆黑的目光下面似乎带着一个漩涡,不断吸引人进去沉沦,放纵,溺亡。

曲依儿装作无意间将视线挪开,她总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不寒而栗,心底发毛。

“挺好的,有劳殿下费心了。”借由回复的时候,微微低头,阻挡了蓝安卿观察的视线。

“丞相和摄政王之间的恩怨太多,只能将软肋交由本宫保护了。”蓝安卿笑着移开视线,将视线落在一旁的纸张上。

曲依儿对蓝安卿的说辞不置可否。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根本不在意他们,他唯一在意的是那个曾被摄政王带走的、他唯一的小儿子。

为了他的儿子,他导致姐姐陷入危险之中。

“曲慕儿母亲的事情本宫也有所耳闻。”蓝安卿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不过里面夹杂的笑意消失不见了,“对于这件事情本宫深感不幸。”

听着这话,曲依儿瞳孔微微放大,她猛然抬头看向蓝安卿,不知道蓝安卿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她眸子里面带着淡淡的敌意望向蓝安卿。

蓝安卿置若罔视,她手微微敲打着腿,视线与曲依儿错开。

“可是……”蓝安卿声调平稳,微微拉长,目光微抬带着些揶揄看向曲依儿,“对于曲慕儿婚约这件事情,真的有人会去她面前嚼舌根吗?”

“身为当家主母,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她。”曲依儿毫不怯懦的回看过去,与之前表现出来的懦弱相悖。

蓝安卿唇角溢出一丝轻笑,声音淡淡的:“石小姐从来都是闭门礼佛,不问外界任何事情,若非有人故意相告,又怎么可能知道曲丞相故意瞒着她的事情呢?”

曲依儿张了张口,不知道如何反驳。

蓝安卿眨了眨眼,拿起曲依儿练字的纸张,看着上面的字:“心情浮躁是练不好字的。”

说完蓝安卿站起身离开。

“殿下!”曲依儿焦急的声音清晰传进蓝安卿耳中。

蓝安卿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看向曲依儿,等待着她继续说。

“姐姐知道吗?”她声音带着浓浓的颤音。

蓝安卿微微一笑,只留下一句话:“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猜测一下而已。”

说完蓝安卿转身离开,留下曲依儿一个人陷入不安之中。

蓝安卿到底知道了多少?她知道了什么?而姐姐又知道了吗?

姐姐会不会对她很失望?会不会再也不想见到她?

曲依儿越想心越凉,越想越觉得一切都无法挽救了。

她当时——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要让主母阻止父亲,她没想到会导致主母的死亡。

明明父亲对主母百依百顺,只要主母能和父亲说几句,父亲绝对不会让姐姐嫁给那么一个人的。

明明只是一句话的事,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造成那样的结果。

她很害怕,甚至不敢面对姐姐,她每次见到姐姐总是会心虚。

可是……

曲依儿满目泪水看向外面,泪水阻挡了视线,和外面的雨水重叠。

她分不清眼前是泪水还是雨水。

手死死抓着手边的书,手上青筋暴起,青筋不断跳动着,似乎是表现着曲依儿的愤怒。

沈景曜用这件事情逼迫她,蓝安卿也用这件事情不断摧残着她的精神。

明明她只想要和姐姐过平静的日子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满目怨恨,目眦欲裂,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丝丝血迹从唇边渗进口腔内,带着铁锈般的味道。

蓝安卿离开之时,外面的雨已经慢慢变小了,空气清新带着泥土的芳香。

远处小皇帝拉着一个略高一些的孩子高兴的玩耍着,后面的公公和宫女无措的跟着,不断的劝着。

“保护好他们。”蓝安卿挥了挥手,对着来的侍卫吩咐。

她不会阻止小皇帝的玩耍,因为她从未想着培养小皇帝。

正如她对沈从筠说的那样,朝堂上需要新的血液,而那股新的血液应该由女子提供,而非一直拥有掌控权的男人。

她需要女人在权利上拥有绝对的掌控,才能不被再次打压。

她会是女性皇室血脉进入朝堂的开端,而沈从筠将是女性进入朝堂的开端,是一个重要的节点。

对于这个节点,蓝安卿完全不介意利用一下杨苍对待沈将军的情意。

两个开端,终将揭开女子进入朝堂的序章,日后再也不能用自古以来、从古至今来阻止女人走上更好,不能再为女性带上枷锁了。

蓝安卿实知道自己有些偏激,正如沈从筠所说,一味的镇压并不是最好的方法,但是这无疑是最高效的方法。

“走吧。”蓝安卿轻声说,慢慢向前走,将那片天真抛在身后,越来越远。

“殿下如今和蓝安卿针锋相对并不是上策。”翟子骞说话还是有些保守,他实际上是想说的这简直是下下下策,甚至是一个完全谈不上策略的东西。

表面上翟子骞还是如往常一样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说话不急不缓的。

听着翟子骞的话,沈景曜并未像往日一样立刻相信,反而嗤笑一声。

“翟先生,本王再一味退缩,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随遇沈景曜情绪把控很精准的翟子骞立刻意识到不对了,他微微皱起了眉,随即很快松开。

再次开口依旧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王爷不是还有禁军在手吗?”

这话很好的安抚了沈景曜暴躁的情绪。

禁军可比其他大臣什么的要有用的多。

禁军再加上平日里缩减的那些将军的势力,沈景曜能保证自己手中的军权最大。

也正是因为这样,面对蓝安卿的挑衅,面对她的步步紧逼,虽然沈景曜暴躁但并未真正有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再任由蓝安卿继续,我手中的禁军也保不住!”但这并未让沈景曜的情绪消下去。

他依旧是有些不善,翟子骞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沈景曜因为这段时间的憋屈而暴躁,烦恼。

压制中心中的嘲讽,翟子骞手中拿着扇子,轻轻晃动着:“既然蓝安卿不识好歹,那就直接让她消失。”

翟子骞这一段时间也并不是那么顺利,凌国的人无故消失,沧国的人也有许多无缘无故断了联系。

不过他并未怀疑是不是沈从筠的手段,他相信沈从筠的为人也相信自己母亲对沈从筠的影响。

没想到自己那个并未有多少感情的母亲在未来能给自己带来那么大的好处。

他唇角缓缓勾起,那张清冷的脸因为他的动作多了些鲜活。

“既然软的来不了,我们就用强的。”翟子骞唇角微微上扬,“杨苍今日刚刚出京,短时间内应该回不来,到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虽然翟子骞说的很好,完全没有任何失败的可能,但沈景曜还是皱着眉头,并未及时下定决心。

“怎么?你舍不得了?”似乎看出来沈景曜在遗憾什么,翟子骞微微叹了口气,像是对待孩子般哄着说,“等你成功登上皇位,她不是任你摆布吗?”

“到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有再看她的脸色?到那个时候,她为了活下去,不还得求着你吗?”翟子骞半哄半骗的说。

因为他清楚,像蓝安卿那种人,根本不会为了活着委屈求全。

她能自杀一次就行自杀两次三次,不过这些就不用和沈景曜说了。

沈景曜思考着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他也明白,靠不正当手段夺得那个位置的名声并不好。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想要获得那些老臣的支持,想要正当的登基。

翟子骞并未继续劝,他站起身离开。

这个时候给沈景曜一个思考的时间,他也要做一些准备了。

之前的计划要变一下了,如今只能掌控了沧国之后再靠武力强占凌国。

反正无论哪个计划,他终究都是统一两国的那一个,是名垂青史的千古名君,而沈景曜,只不过是一个愚蠢的废物。

整个世界应该由他掌控。

转身看着已经出现彩虹停止下雨的天空,他唇角的笑意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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