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伟华想害我们?不可能!”
果不其然,一听到温伟华的坏话,温爸爸和温妈妈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你是不是和他闹别扭了?”温妈妈猜测,想起上次回来,温伟华还给两老买了新衣服,别提有多熨帖,皱眉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影响感情。”
“妈,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说这些骗你吗?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要是不信,到时……到时……”温欣怡想起当时得知两老去世的消息,那种悲痛欲绝的感受她不想再体验。
“好好说,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呢?”温妈妈见温欣怡眼泪说流就流,心疼极了,连忙哄道,“那你说要爸妈怎么样,都听你的,不哭不哭。”
“反正他和我之间,你们只能相信我!”温欣怡霸道地说。
上一世温欣怡大部分时候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顾享乐,偶尔还要靠爸妈资助才能保持精致体面的生活。
被偏爱的那个总是有恃无恐,实话实话,她这个亲儿女,对爸妈的关爱不及温伟华这个养子。
她没有证据证明温伟华有谋害之心,上一世警察调查说是因为午睡时忘记灶上炖了汤,加上窗户紧闭,煤气泄漏,爸妈才会中毒死亡。
那时温伟华伤心得连饭都吃不下,哭得眼睛都肿了,温欣怡对这是一场意外没有异议。
可谁知……
不得不说,温伟华是天生的戏子,骗过了所有人。
只不过上一世爸妈去世那天,温伟华有不在场证明,且房间弄成了密室,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这些都是一团迷。
她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温欣怡暗暗在心里发誓。
那时爸妈还活着的时候,温欣怡总觉得余生漫长,孝顺是好久好久之后的事,一朝阴阳相隔,后悔已来不及。
如今温欣怡看着笑得慈祥的爸爸妈妈,一切都还来得及,真好啊。
温欣怡再三叮嘱二老一定要警惕温伟华,又细细科普了使用煤气注意事项,还仔细交代了一些急救措施。
看着女儿严阵以待的样子,二老从漫不经心到郑重其事,多多少少是听进去了一点。
他们聊天的功夫,许铭荣将被暴雨冲刷下的挡路沙石用铲子和斗车运到别处,疏通好了道路。
紧接着按照温爸爸的吩咐,着手准备嫁接门前的李子树。
“你看看,铭荣多能干,过日子就是要挑这种眼里有活的。”温妈妈不经意间转头,看到这一幕,夸一嘴。
窗外,许铭荣认真嫁接树木的样子在阳光的照耀下,蜜色的肌肤壮实而有力,彷佛一切问题在他手中都可迎刃而解,显得格外迷人。
真是越看越顺眼,之前怎么会觉得他平平无奇呢?真是瞎了眼。
“他这个人,是真的不错,女儿啊,你该使唤就使唤,夫妻之间,不能太客气生分。”温妈妈话头一转,传授经验道,“他这种身材好处多多,你要学会享受……”
“妈!我去给他送水!”温欣怡在妈妈的打趣声中,羞红了脸,借口逃了。
“这孩子……”温妈妈无奈地笑了笑。
“铭荣,累不累?喝点水吧。”温欣怡端着一杯水,来到许铭荣面前。
“哦,好。”许铭荣接过水,咕噜噜一口气喝完了。
“你还要不要?”
“不用了。”
温欣怡蹬蹬蹬跑回去放好杯子,又蹬蹬蹬跑到许铭荣跟前,赞叹道:“你真厉害,这都会。”
话刚落,一根枝条的芽被折断了。
温欣怡:……
许铭荣:……
无言。
沉默。
在火辣辣的目光中,许铭荣手忙脚乱,在接连不小心折断三根枝条后,忍不住开口道:“你不要在这里看着我。”
温欣怡讪讪地走开了。
……
吃完晚饭后,温欣怡想在娘家多住几天,但温妈妈见小夫妻感情正是升温的时候,硬是将她摁在后座上。
“铭荣,吃完了鸡,再过来抓。过几天香蕉差不多能砍了,记得来带点回去吃。菜你们吃不完的喂猪……你和欣怡好好过日子啊……得闲再过来坐坐。”
温妈妈手脚麻利,边说边将两只用稻草绑着脚的鸡挂在车头上,再把一麻袋蔬菜在后尾架捆好。
“来,拿着,多吃点枇杷,对嗓子好。”
一袋枇杷被塞进手里。
“不要了!不要再拿了!”温欣怡看着老妈恨不得把家搬空的架势,真是怕了她,戳了戳许铭荣的后背,催促道:“快走快走!”
“你们得闲再过来家里坐。”许铭荣说完,启动摩托车,“轰——轰——轰——”,开远了。
回到家中,许铭荣将鸡关进笼子里,把菜从袋里拿出来放好,再去刷锅烧水。
见他忙来忙去,温欣怡想搭个手一起干,但他动作麻利,并没有给她帮忙的机会。
这会儿,许铭荣安静地坐在灶膛前添柴,火光给他渡了层暖色调,侧脸看过去,卷翘的睫毛像蝴蝶振翅般眨动,在眼睑处投落一片阴影。
“砰!砰砰!砰砰砰!”
心头的小鹿不受控地蹦跶起来,隐秘的欢喜在蔓延。
见许铭荣疑惑地看过来,怕被看出什么,温欣怡下意识转身就跑。
跑进客厅,温欣怡躁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环顾四周,当目光落在那些个人物品时,那无形的界限无声地提醒着两人的关系是多么恶劣。
温欣怡将印着牡丹花和囍字的搪瓷杯放到了一起,看着两个杯子并列,成双成对,顺眼多了。
“水烧好了,你要先去洗澡吗?”许铭荣走进来问。
温欣怡猛地被吓了一跳,做贼心虚般移动身躯遮了遮搪瓷杯:“你,你先洗吧,我不着急。”
“好。”
她的和颜悦色,让许铭荣松了一口气,毕竟之前他要是这么问,温欣怡肯定只会不客气地怼道:“我才不用你烧的水!看到你就烦!”
现在只有两个人,她就是做戏也没人看,许铭荣试探这番,也是想看看她会不会翻脸。
她没有冷嘲热讽、没有将他当空气,许铭荣有点不知如何应对了。
思来想去,温欣怡就像是个难解的谜题,他从来都搞不明白。
许铭荣在心底问自己,还想和温欣怡好好过日子吗?
像寻常的夫妻那般,遇事有商有量、床上恩爱床下和睦、生儿育女、孝敬父母等,一起维持小家庭的运转。
一想到结婚以来,温欣怡的做派,许铭荣又打消了这些念头,冷静下来。
温欣怡看出许铭荣是百般不适应她如今想缓和两人关系的做法,但她有信心等到破冰的那天,毕竟许铭荣爱她爱到丢了命都愿意。
趁许铭荣洗澡的功夫,温欣怡思考着怎么将这座房子布置得温馨点,还有,两夫妻分床睡不利于培养感情,今晚要不要一起睡呢?
温欣怡在客厅里徘徊,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在争吵,一个说感情之事不宜操之过急,慢慢来;一个说择日不如撞日,不要总在等待中蹉跎岁月。
她纠结来纠结去,许铭荣洗完澡了,洗完衣服了。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从身旁经过时,皂角的清香涌入鼻翼,温欣怡抬起头,想说些什么,但房门“啪”一下关上了,将他的身影阻隔在内。
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唉——”
温欣怡长叹口气,肩膀耸下来,去舀水洗澡了。
指针的转动中,时间在流逝。
夜深了。
在此次温欣怡剧烈的心理斗争中,是第二个小人赢得了胜利。
她深吸口气,为自己加油打气,抱起枕头被子,挺直身板,眼神坚定地往许铭荣的房间走去。
许铭荣还没睡,光亮透过门缝。
“咚咚咚。”温欣怡轻轻叩了叩门,小心翼翼地问,“铭荣,我可以进来吗?”
“你这是……”许铭荣一打开门,见她这架势,愣了愣。
“今晚开始,我们……一起睡吧。”温欣怡脸蛋绯红,说完这句话,自顾自从他的侧边进屋,将被子和枕头铺好。
许铭荣如此爱她,会被拒绝没有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你认真的?”许铭荣黑眸微眯,情绪如同一滴水滴落到沸腾的油锅中,心神完全被搅乱了。
“认真的。”温欣怡重重点头,说话的功夫,她已经乖乖躺床上盖好被子了。
她这乖巧柔顺模样,显然是做好了那方面的准备,但许铭荣没做好准备啊。
以往那些抗拒、咒骂的画面,慢慢和现在的她重合身影。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尴尬在蔓延。
“你准备睡觉了吗?”温欣怡说完,不自觉攥紧拳头,心提得高高的,这话显得她好像很急色一样。
虽然她是做好了要做那方面的准备,但是这一晚她想单纯盖被子聊聊天也挺好,她过来主要是想培养感情的。
不过如果他想的话,她也是愿意的。
“我还有些账目没算清楚,你困了就先睡觉吧。”许铭荣的视线放回到表格之中,佯装淡定,内心的兵荒马乱无人知。
温欣怡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今晚不会做。
紧攥的拳头松开,心落到了实地,温欣怡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毕竟两人在情感上的交流真是少之又少,之前做那事她都是拿出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隔阂不是说消就消的。
“要不要我帮忙?”温欣怡走下床,探头去看。
“不,不用。”她靠得那么近,许铭荣脑子都不会思考了,索性将账目本合上,说,“我还是明天再算,睡觉吧。”
“哦。”
“我去上个厕所。”许铭荣丢下这一句,慌慌张张地往外走。
好久好久,温欣怡都怀疑他是不是掉进粪坑里了,许铭荣才步伐缓慢地走进屋。
“你好慢啊。”温欣怡听到动静,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我关灯哦。”许铭荣本来想着拖到她睡着的,但没想到她在等他回来。
“嗯。”
“啪”一声,灯熄灭了,窗外明月皎皎,借着月光,许铭荣小心翼翼地躺到了床上。
两个人直挺挺地躺着,彼此的气息交织一起,感官在寂静的夜里放大。
温欣怡像一只蜗牛般,身子往许铭荣的位置挪了挪,察觉他没什么反应,似在纵容,试探的小手从被子慢慢伸出,将他的胳膊搂了过来。
许铭荣动了动。
“不可以吗?”温欣怡小声问。
如果他说出拒绝的话,她会立刻将手抽回,缩回壳里。
“睡觉吧。”许铭荣没再动,打了个哈欠。
在他的身旁,很有安全感,睡意袭来,温欣怡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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