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之美,千万种。
眼前的女子美色入骨,偏有一股疏冷气质,将那份美丽揉进冷意中,不敢触碰,不敢小觑,不敢仰视。
却又想多看一眼。
秦湘半晌忘了呼吸,望着‘林姑娘’。而‘林姑娘’同样温柔地看着她,眼中盛满一轮皎月银辉,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阿嫂时而清冷时而温柔,两个词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偏又是那么和谐。
秦湘痴痴地笑了,紧抿的红唇松开,留下一道红印。
阿嫂紧望着她,抬起右手。她看得清,那只手十指纤细,骨节匀称,指甲上泛着粉红,指甲修得很干净,似有洗尽铅华之美。
那只手抬起她的下颚,一臂的距离化为咫尺,她惊愕,鼻尖散着一股药香。
阿嫂靠了过来,咫尺的距离让人心动,心跃至喉间,险些就跳了出来。
长睫微落,秦湘红了脸,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手在自己的唇角上轻轻摩挲。
阿嫂将她当作兄长了吗?
秦湘眨了眨眼睛,指腹的感觉令人心间发颤,肌肤紧绷。
她想吻她吗?
她胡乱想着,不知怎地,心口雀跃。
突然间,飘来一股异香,香味苦涩得厉害,熏得人昏昏欲睡。
“丞相,秦小公子服过解药了。”管事的声音略带几分低沉。
云浅望着面前脸颊泛红的少女,微一侧眸去打量,就连耳朵都是红的,“她现在是处于幻象中?”
“应当是解了。”管事说道,“不过会昏睡几个时辰,并无大碍。”
云浅颔首,抿齿微笑,吩咐下属:“今日之事不可外露,去准备成亲的事宜,速度快些,另外,探一探林至珽府上可有动静。再者,扣住跟随她过来的侍卫,成亲前不准放出来。”
下属一一应下。
云浅看着圈椅上糊里糊涂的少女,唇角微抿,吩咐婢女:“送小姑爷去客院休息。”
小姑爷?
婢女们惊诧,丞相这是将自己嫁出去了?
云浅却不说,而是去后院寻到还未离开的母亲。
管事们捉住下.药的婢女后,就将云母扣住。云母在云浅父亲死后便改嫁了,抛弃云浅。后云浅入朝,她便又巴巴地凑了过来,以母亲的身份逼迫她奉养自己。
云浅未曾应,毕竟改嫁后,母亲又生下三个儿子,有子奉养,轮不到她这个早就被抛弃的女儿。
云母坐在坐位上,好整以暇,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云浅入内后开门见山:“父亲给我留了一桩亲事,人已来了,我也应下,不日将成亲,不需母亲费心了。”
“你父亲死了二十年了,哪里来的亲事?男子弱冠便要成亲,二十五六岁还未成亲,必然身子有碍。此等人不可嫁,听母亲一言,退了亲事嫁于你的表哥为好。母亲都是为了你好,你莫要怪母亲多事。”云母苦心劝说。
“诚乃立足之本,父亲定下,我自然是该应的。”云浅垂眸,纤细的脖颈的如暴雨中被压弯的脖颈,宁折不弯。
云母怒而拍桌,“你诚心与我过不去,你父亲哪里会给你定亲,是你故意搪塞我。”
“有婚书作证。”云浅拿出秦湘送来的婚书,“母亲给我下药一事,我还未曾计较呢。后日,我便成亲,母亲若来一人来即可,休要带您那些不知名的亲戚。”
“后日就成亲?你上赶着嫁人,你这是菜市口没有人要的烂白菜呢。”云母恼恨地拔高声音,“我是你的母亲,我不同意你嫁给不知名的小儿。”
“母亲累了,回去吧。”云浅负手而立,不悲不喜,深邃的眸子里暗澜涌现。
她转身走了,云母急得跳脚,“阿浅、阿浅,你的终身那么重要,怎可随意托付,阿浅,听母亲一言、听母亲一言。”
婢女们将云母推了出去,云母不甘心,大叫大喊,嚷得整座府邸都听到了。
客院内的秦湘陷入昏睡中,桌上小小的铜炉中熏着一股青烟,扶摇直上。
秦湘猛地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虚空,伸手扶着自己的唇角,阿嫂亲她了?
亲了吗?
她有些不确定,刚想了一瞬,便觉得头重脚轻。
云浅坐在窗下,浮光掠影中看着发如黑夜,颜色如玉的女孩,一醒来就摸着唇角,幻象中有春梦不成?
秦湘转首就对上那双散漫温和的眼睛,心中漏了一拍,“阿、阿嫂……”
“你唤我什么?”云浅凝眸,周身的气质变得凌厉起来。
梦中温柔解意的女子,变得又那么让人不敢触碰,尤其是她一句话的声音,漫长夹着冷意。如同绵绵不绝的大雪中冻得人脊骨发寒,不敢呼吸,不敢抬首。
秦湘一不小心失口,自己吓得不轻,闻言便改口:“阿窈、阿窈。”
阿嫂闺名林窈,她喊一句阿窈也是常事。
云浅不再纠结,只说道:“后日成亲,等安定下来后便去镇江。”
后日……秦湘惊得四肢僵硬,“你不多考虑多考虑吗?”
“公子如此美貌,我若拒绝,日后必然会后悔。”云浅挑眉,语气散漫,细细分辨,却有几分调侃的意味。
秦湘之美色,云浅上辈子就已见过,眼前的女孩没未长开,待过上几年,便会露出自己独有的一面。
秦湘大胆看过去,阿嫂生就一双桃花眼,内睑微勾,勾起三分淡漠,眼尾上扬,又是几许玩味。
阿嫂妩美动人,与寻常娇羞的女子大大不同,她的身上添了几分高位者俾睨天下的姿态。
“后日、来得及吗?”秦湘心动了,乌黑的眼眸如钉子般大胆钉在了云浅的面容上。
云浅点头:“来得及,当然不会有宾客,只家中几人。你喜欢满堂宾客恭贺吗?”
秦湘不喜欢,反而害怕满堂宾客,她心中有鬼。
两人心中都有鬼,一拍即合。
日子就这么定下了。云浅起身,裙摆如流水般落下,站直了身子,风度从容,秦湘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秦湘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这就是世人口中的大家闺秀,周身上下无一挑剔。
可这样的人就要被秦默糟蹋了。
她于心不忍。
秦湘犯难的间隙里,云浅离开客院了。
那样完美无瑕的女子,谁不爱呢。
秦湘确信自己这个女孩也喜欢上了阿嫂。
自古者爱美,可阿嫂身上不仅仅有美,还有……她垂下眼睫,不论有什么终将被自己毁了。
她躺了下来,浑身无力,心中懊悔至极,却又在想阿嫂怎么就不退婚呢。
退婚多好呀,京城男儿多锦绣,自己就是下乘货色,怎么就看上了呢。
翻来覆去,秦湘悔恨地不行,浑浑噩噩爬了起来,一时间头重脚轻,险些跌下床去。
怎么就到了进退不得的地步呢?
秦湘坐在榻沿上,摸着干涩的唇角,思绪很快就被转了过去,到底亲没亲呢。
夏日酷热,婢女们准备了热汤沐浴,秦湘浑浑噩噩走了进去,眼见着婢女站着不走没来由地红了脸颊。
“你们出去,我一人即可。”
小姑爷声音细弱,听起来似糯米团子,婢女们瞧她一眼,唇红齿白不说,面色白皙,十分好看。
婢女们听话地退了出去,秦湘一面叹气一面走进水里,亲退不得,又不能害了阿嫂。
这桩事,要了她的小命。
从水中出来,又见阿嫂坐在食案旁等着一道用晚膳。
秦湘:“……”怎么又来了。
一日见三回,熬着心、费着力、浑身都被柴火架着烧。
一点都不好受。
秦湘坐下,却发现阿嫂坐得笔直,腰肢与肩膀立于一线,她叹气,论教养,她与阿嫂,有天壤之别。
她也只好挺直肩膀,努力够得上阿嫂的教养。
云浅恍若未闻女孩的小动作,此时的小皇后什么都不懂,不谙世事,满心只有代兄招亲。
可惜,眼睛不好、耳朵不好、脑子不好,走错了门。
云浅勾唇笑了,相较于后世祸乱朝纲的皇后娘娘,她还是喜欢面前容易被糊弄的秦小姑娘。
不对,是秦小公子。
“阿窈,你笑什么?”秦湘疑惑出声。
云浅偷笑被捉了正着,对上秦小公子清澈干净的眼眸,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秦公相貌好,吾心欢喜。”
唔,有些不正经,但听了让人欢喜。
秦湘也笑了,眼眸狡黠,带着年少的天真与欢喜。
眼前的女孩,穿上澜袍也不像,反而像入赘的小郎君,大气不敢吭,说什么依什么。
或许是成竹在胸,云浅不免露出几分烟火气息,托腮凝着秦湘,尾指指尖轻扣下颚。
秦湘被她此举搅得心烦意乱,心想你还是正经些,谁受得了啊。
秦湘默默低头吃饭,也不去看她了。
“秦公子,你家中有妾室吗?”云浅蓦地出声。
秦湘如被雷击,电闪雷鸣间却想到退婚的理由,索性坦然说道:“有、很多。”
“无妨,待成亲后都赶出去。”云浅轻描淡写,挥挥手,不染一分嫉妒。
秦湘睁大了眼睛,眉心拧紧,觉得阿嫂没有听清,重复一遍:“很多很多妾。”
云浅跟着重复一遍:“统统赶走。”
秦湘:到底亲没亲呢?
云浅: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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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沈笙凯旋,单枪匹马回京,半路救下一女子,对方非要以身相许,酒醉后糊里糊涂地拜堂成亲。
洞房里的女人雪肤玉肌,酒意占据心智,两人完成洞房礼。
一觉醒来,看到身侧的女人,突然发现自己走错洞房了,昨夜的女子也喝多了。
惊慌之下,她将自己的玉佩留下,以示宽慰。
回京叙职,却见那夜的美人坐在帝王之下,勾唇浅笑,美貌无双。
沈笙:“……”完了,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女人。
皇帝追求长生之道,国事全权交给国师,而这位美丽的国师让人闻风丧胆。
美丽的女子,却是生来的邪魔。
她是忠于朝堂为百姓战斗的将军,她是人人畏惧的邪魔国师。
沈笙触碰禁忌,国师走到她跟前,轻挑她的下颚:沈将军,我们的女儿,你可曾见到了?
沈笙: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
后来,国师府上真有个粉雕玉琢的女孩与沈笙极其相似。
天边之南有一河,河水里添加两位女子的鲜血,便可孕育女婴。女婴血液可解百毒,世人趋之若鹜。
这是一个美好的传言,众人都不信,幻想着么美好。
国师阿奴就是这么来的,她的血救了许多百姓,千千万万的百姓奉她为神佛。
后来,她成了邪魔。
沈笙是众人心目中的白月光,也是阿奴心中的太阳。而阿奴被拉下神坛,活成了一摊烂泥。
*双C。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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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套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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