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
秦湘浑身一颤,背不动,她理屈地看向握住却扇的双手,骨节匀称,停顿了一息,她同阿嫂商量:“牵着吧。”
话音落地,婢女们将红绸塞到她的手中,一端恭谨地的放在阿嫂手中。
一切从简,礼乐也没有,唯见两人身上隆重又端庄的喜袍,绣艺精湛,想必是准备多年了。
秦湘往阿嫂喜服上看了一眼,绣面精湛,非一日之功。
带着这样的心思,两人走到了前堂。
堂上坐着一位妇人,面色肃然,穿戴虽说富贵,可面色带着几分不悦,眉尖下颚尖,一看便不是好相与的人。
敢坐在主位上的位置,必然是阿嫂的母亲,只是不知为何不见父亲。
秦湘有万般疑惑却不敢出声,待行过礼再问阿嫂也不迟。林秦两家多年未曾有音信,物是人非,也不好多问。
内外屏息,无人敢说话,老夫人的眼睛黏在了秦湘身上,上下一打量后,故意说道:“身子骨瘦了些,个子也矮,还不如我那侄儿健硕。”
秦湘被说得面红耳赤,握着红绸的双手紧紧发颤,她不知该说什么,秦默也很瘦,个子也不高,这些年来靠着汤药吊着。
她一人尴尬,其他人都好像没有听到云母的话,就连呼吸都没有乱。
一管事唱和着一拜天地,彻底将云母忽视。
秦湘匆匆面向屋外,瞅了一眼阿嫂,阿嫂弯下脊骨,纤细的身形显出几分弧度,侧面下的脖颈异常优美。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面向老夫人,秦湘愈发恭谨,而云浅虚虚一拜,弯腰的弧度不如方才。
最后一拜。
两人面向而立,秦湘目光落在那双握着却扇的面容上,唇角不觉弯弯,不知为何,她心中十分雀跃。
谁不喜欢美娇娘,谁不喜欢温柔解意的娘子。
阿嫂符合贤良女子的标准,是苍穹上不可触碰的明月,皎皎丽人。
最后一拜,两人深深一拜,秦湘极为重视,云浅想起前世的场景。
她乃是清正之人,怎可拜妖后,每回见面,她都不会行礼,而秦皇后素来不在意,反而笑吟吟地嘘寒问暖。
这回,她弯下脊骨,拜向了枕边人。
今世,她拜的是自己的妻子秦湘,而非前世的皇后秦湘。
礼结束,众人簇拥着新人去新房。
云母拉着唱礼的管事,“我瞧着这个小公子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好像哪里不对劲。”
云浅二十四岁了,跟随太后多年,十二岁伴着太后入朝。
她的父亲死了二十年了,小公子不过十五六岁,怎么定亲的?
云母越揣摩不对,云浅随便找了个人来糊弄她,中间有诈。
管事却回道:“小公子确实拿着婚书入门,主子也看了,核对无误才吩咐拜堂的。小公子是镇江秦家的人,前来招亲,至于年岁,小的不大清楚了。”
装糊涂,横竖婚书在主子手中。
云母不甘心,要去新房质问清楚,管事说道:“老夫人,今日是云相大喜之日,您莫要扰了二人合欢之喜,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话音落地,早有等在一旁的婢女走进来,架起老夫人双臂就对外走去。
云母不肯,扯着嗓子叫喊:“什么意思,卸磨杀驴呢,用完了就赶出门?云浅、云浅,你这个不孝女,你给我滚出来,我要去衙门告你不孝,告你污泥。”
婢女们一气呵成,将老夫人塞进马车里,吩咐车夫送人回家。
云母拍打着车窗,扯着嗓子叫喊,她喊得声音大,车夫马鞭甩得越快。
同时,新房里两个新人正襟危坐,婢女们端来合卺酒,两人各执一盏。秦湘慌得不行,不敢看阿嫂,埋头就将酒水喝了。
饮过合卺酒,喜娘说了几句吉祥话,接着退出屋,伺候的婢女也识趣地出去,将小小的喜房让给新人。
人都走完了,秦湘悬起的心慢慢地落回腹内,余光悄悄一瞥,阿嫂目视前方,花冠压着她,似有千斤,却不见她有一丝疲态。
门外的动静小了,新房内的呼吸声徐徐放大。
云浅忽问:“你会亲吻吗?”
这般时候,应该是‘男儿’主动的,可瞧见秦湘的模样,怕是让她拜十回堂都不会主动吻她。
秦湘惊愕,“我、我不会。”
“不会啊。”云浅轻声呢喃,眸中光芒微闪,旋即一笑:“我教你。”
活了两辈子,她自然胜过青涩懵懂的少女。
她抬手,未得秦湘允诺便抬起她的下颚。
秦湘惊愕极了,小眼睁得大大大,云浅倾身靠近,贴着她的鼻子,红唇轻启:“亲的时候要心无旁骛,万不可想其他的事情。”
说话的间隙里,位置轻拂过秦湘微抿的唇角,一片温润如玉。
秦湘忘了呼吸,方才那一瞬间,似有羽毛轻拂过心坎,酥痒难耐。
慢慢地,一点点炙热的气息在两人中间蔓延。
还没亲上,秦湘就已经受不了,炙热的呼吸想要将她吞噬。
她欲后退,阿嫂却以已贴了上来。
双唇相触,她整个人懵住了。不知是自己热,还是阿嫂的体温偏凉,贴上的唇带着凉意。
莫名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的坚持彻底击碎了。
云清故意吻得很慢,只贴着,并没有其他举止。面前的女孩忘了眨眼,眼睛扑闪,带着茫然与青涩。
她终于咬上了唇瓣,柔美而甜腻。
醉了清风,甜了心坎。
浅尝即止。
云浅直起身子,看着她,“你会了吗?”
教导后自然就要考验的。
秦湘目瞪口呆,唇角上残留几分属于阿嫂的味道,阿嫂说什么?
会吗?
“应该、应该会了……”秦湘不知所措,“你教了什么?”
阿嫂只贴了上来,咬了下唇角,接下来,就没有了?
亲吻就这么简单吗?
秦湘陷入迷惑中,痴痴地看着阿嫂,眼眸呆滞。
云浅皱眉,“看来,你没有学会,要再教一遍吗?”
口吻如教书先生一般,让秦湘如坐针毡,她不敢抬头,眉眼耷拉着,主动解释:“刚才那样、我、我也会啊。”
“你的意思是不够深.入?”云浅语气散漫,似真的在反省一般。
秦湘忙摆手:“不早了,不早了,该歇息。你的花冠重不重,不如先卸下来。”
云浅点头:“下回再教你。”
简单五字吓得秦湘心口一颤,还有下回呢,下回又是个什么样儿的呢。
明明害怕的人,突然有几分期待了。
云浅起身去卸下钗环,婢女们鱼贯而入,围着她忙碌。
秦湘终于得了空,抿了抿唇角,下意识起身朝外走去,屋内逼仄,压得她喘不过气。
花灯初上,廊下灯火点点,屋外的婢女们站成一排,面容秀丽,神色肃然,大家的婢女仪态都超过了寻常女儿家。
一时间,秦湘心口五味杂陈。
随着时间推移,婢女们鱼贯而出,秦湘目光低沉,眼尾被月色染上几分寒霜。
黄昏拜堂,还未用晚膳,等云浅沐浴而出,晚膳已摆上了桌面。
两人对面而坐,云浅换了一袭嫣红色软绸窄袖的裙裳,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肌肤如雪,在烛火在泛着光,似出水芙蓉。
寝不言食不语,屋内静悄悄。
秦湘几度抬首,阿嫂都没有说话,大家教养,饭桌上不说话,她也只好敛了心思,专心填饱自己的肚子。
一顿饭吃下来,秦湘汗流浃背。
云浅只用了半碗米饭,撤下晚膳后,她看了秦湘一眼,“我父亲早年去世,家中只有……”
“阿浅、阿浅……”屋外声音打断了云浅的话。
屋门是开着的,婢女们进出收拾桌子,闻言,伺候的婢女们立即冲了出去,很快就将老夫人拦住。
“云浅、云浅、我是你娘,你胆敢骗我、你个孽障……”
刚骂了一句,就有婢女捂住云母的嘴。
云母去而复返,好似是故意来兴师问罪的。
屋内秦湘站了起来,下意识看向屋外,“云浅是谁?”
屋内没有出去的婢女听到这句话后都愣住了,云浅是谁,云浅就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啊,是太后亲自提拔上来的百官之首。
云浅含笑,说道:“云浅是我。”
秦湘疑惑:“你、你不是林窈吗?”
秦林两家的亲事,怎么掺和上云家的女儿了。
“我不是林窈,我是云浅。”云浅大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站起身,与秦湘对视一眼:“我们拜堂了。”
她承认得太快了,以至于秦湘脑子嗡了一声,怎么会有人承认得这么快呢。
“婚书上写的是秦默与林窈,你不是林窈,你为何要答应婚事呢。”秦湘脸色发白,很不理解面前云氏女子的心思。
她有些怯弱,此刻却敢正视云浅,眼前闪着小兔般的恼恨。
外面的声音停了下来,老妇被拉了出去。婢女们疑惑,往日戒备森严的相府,老夫人如何闯入新房的。
屋内的云浅坐了下来,唇角泛起玩味的笑,与秦皇后斗了半辈子,她越发喜欢上眼前怯弱正直的少女了。
“你想要退婚吗?”云浅不答反问。
秦湘浑身颤抖,退婚吗?
云浅又说:“可是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了。”
套路五:你会亲吻吗?不会啊,我教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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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套路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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