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修)

城郊禹湖的华亭内,一男一女站定在上,女子生得娇媚动人,男子却是儒雅文气,两人气质不甚搭边。

男子的眼眸直盯着女子,未曾离开过,只听得那女子细细说来。

“眼下你同我阿姐都要去南疆,这婚事瞧着是回来再定了。现下父亲属意我同你成亲,可我父亲对她心中有愧,若真想把这事儿敲定,恐不容易。”

“湘娘想到了什么法子?”

白露湘转身而坐,“法子倒是没有,我只问你,你先前说的,愿为我做任何事,可还作数?”

淮慕池闻言,有些急了,“自然是作数,我已发过誓,绝不让湘娘你受任何委屈。”

白露湘满意地笑了笑,她也让要白露生尝尝被夺走挚爱的滋味。

去南疆的船只行驶了一天一夜,从上京城到最近的渡口,也有一小段距离,马车颠簸,露生睡了许久才缓过来。

素鸢一向是晕船,从上船的那一刻便是迷迷糊糊的。露生望了望她的睡容,噤着声穿上卧履朝船舱外走去。

将要落下的日头染得四周如火烧流云般,重峦叠嶂露出云层,映在水中,实乃恢弘大气之势。

露生出了神,就连南疆也没有这般磅礴景致,若是让外祖母瞧见,必定会喜欢。

她将目光移至左侧,另一艘更大的船同她所在的船并排而行,而船上有一郎君正看着她。

同她目光所对时,郎君带着温润的笑同她颔首,她稍带惊讶,但仍是朝他福过身。

祁王为着九公主的珠花同她到南疆去,看来她的珠花需快些制成。

露生仍在此处观了一会子,秦玉夜的目光一直未离开过她,让她有些不自然,待日头全部落下,且刚踏进船舱,临行的船便传出一声尖叫,她不由得探头出来望了望。

船上火势缭绕,不过短短的一瞬,大船的船尾已成火海一片,秦玉夜肃然,示意露生赶快回去,并瞧了她身后的薏合一眼,随后快步往船尾走去。

此处景致优美,可正因如此,两旁皆是峻山,水匪因此得隐蔽,而在夜深时出来作乱,只是露生不曾想,他们竟连官船也敢劫。

“去命人都回屋将门窗全关严实了,眼下黄昏将至,让屋里的人不要点起烛火。”露生肃声嘱咐薏合。

窦嬷嬷闻声已然瞧见,此时心慌意急地走至露生跟前。近几年朝廷大力打压,水匪许久未出现,如今竟让他们遇上,她一把岁数,这条命也不值几个钱,无论如何,护着二娘才是紧要的。

“娘子莫怕,前头是顺州,事态之大,定有人去知会了。”窦嬷嬷紧握着露生的手,顺州派人,时间定是不够,她如此说,只是让露生放心些,现下只能盼官船上的官兵能解决。

窦嬷嬷拉着露生回屋内,正开屋门,一团白色粉末掷在她们面上,窦嬷嬷只觉眼睛一辣,随即不自觉地放开露生的手去揉,露生也因着这粉末闭上眸子,一瞬便感觉被人拉扯。

随后那人携她跃进水中,她只觉水没过她全身,她不识水性,只一味挣扎着想向上游去,却感到那人拖着她的腿离船只愈来愈远。

待她逼迫自己冷静睁眼时,将发上的簪子扯下,用力刺向拖着她的人,那人吃痛地放开她,在那一瞬,不知她是否看错,见那人手上黑了一块。

露生也不多想,此刻只用尽全力试着往上游,奈何力气已然使光,手中的簪子随之滑落,水中的那最后一点光随之消失,在消失之际只隐约看到有个人朝她游来,用手环住她的腰。

露生只觉周遭都是水,水下有无数个手拉着她,她拼了命地向上挣扎,却始终无济于事,口鼻充斥着浑水,她大力呼吸,费劲全力将眼睛睁开。

眼前是红木拔步床的床顶,绸制的幔帐覆于之上,而她的衣物亦是干净的,幔帐垂下,能瞧见素鸢在床边守着。

露生扶了扶脑袋,脑中浮现水中拉着她的人。

水匪只要钱财,既是劫了官船,又哪儿看得上她这艘小船,就算真要劫,不至于只派一人来劫,那贼人卯足了劲将她拖在水中,这分明是要她的命!

思及此,她只觉后怕,她素日不同人起争执,若说有,不过是同三娘偶然的拌嘴罢了,到底是何人要至她于死地。

“娘子醒了,快去让人端个姜汤来。”素鸢瞧见露生醒了,赶忙吩咐薏合,并上前掀开幔帐替露生拭了拭脸。

露生直起身子,打量了素鸢和一旁的窦嬷嬷一番,见她们无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问道:“你们可伤着哪儿了?”

“我们无事,倒是娘子,奴婢见到时,还怕……”素鸢带着哭腔。

露生将素鸢的手紧握着,似是一种安慰,“是谁救我上来的?”

“那官兵撑到了顺州的援救,待将水匪全剿灭后,我们去求着官兵寻您,岸边恰有一妇人,我们原想重重道谢,那妇人道是位才子救的您,问了姓名,她不说,只言日后定会相见。”

恰巧薏合端着姜汤进来,素鸢接过姜汤用勺子吹冷了才递给露生,“我们紧着你的身子,给了妇人些银子,也没多问便让官兵快些送我们进城了。”

才子?露生接过姜汤,一口一口喝下。

这位才子当真是神秘,道了日后自会相见,却不肯道出姓名来。

顺州地理位置优越,可谓是廑朝的中心,无论是到什么地方,大多都要经过于此,故而此地的繁华并不比上京差,单看这客栈便不同上京那般中规中矩的庄重,多了些柔美轻快之意。

待将姜汤喝下,又小憩了好一会儿,露生决意要出去瞧瞧,便让素鸢定了客栈旁酒楼的雅间。

“顺州的甜汤有名儿,奴婢点了个莲叶羹同杏仁露,娘子爱吃炸藕,酱鸭、齐云瓜片、羊皮花丝都是这儿的特色,还有蒸鱼,来顺州不吃鱼,可谓是白来了。”素鸢一一将点的菜品道出,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点心也是出了名儿,桂花糖蒸栗粉糕、梅花香饼,亦是极好的。恰好这些都是清淡些的,娘子刚醒,吃些清淡的为宜。”

方才出去时,便看见街上人山人海,这在上京也只有取消宵禁时才有这般景象,而顺州白日便这般,实在是吸引人。

“你这丫头,怕不是自己想吃。”窦嬷嬷闻言是眉开眼笑,“娘子快些走罢,有一日未吃食了。”

酒楼的布置精致,中央是伶人在奏乐,据说最出名的,便是那留仙公子,长得比女子还要美,因此慕名而来的人不少。

露生随着酒博士行至三楼的雅间,正开了雅间的门,隔邻的雅间门被打开,那人温润儒雅,同酒博士道,“去拿些西湖龙井来。”

目送着酒博士下去,淮慕池注意到了一旁的露生,递给她一个柔润的笑,同她拱手作揖。

“娘子身子可好些了?先前派了郎中去,道并无大碍,只是落了些风寒,娘子可得仔细着身子。”

“好多了,劳烦郎君挂心。”状元郎到南境这事已是人尽皆知,露生并不诧异淮慕池在此处。

“白相公是我的恩师,我对恩师无以为报,照顾恩师的亲人,也能让我心安些。”淮慕池依旧温声道。

露生颔了颔首,脑海中浮现素鸢说的才子二字,莫不是……

“得郎君搭救,二娘是捡回一命,这份恩,是同我父亲的恩另算。”她望着淮慕池的双眼,话语里带着试探。

淮慕池冁然一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想来娘子也饿了罢,在下便不打扰娘子用饭了。”

看着淮慕池辞身进入雅间,露生若有所思。

他并未否认是他所救,听他所言,似是肯定了的,且才子,的确与他对得上,难道真的是他?

顺州的吃食不光样式精美,味道亦是极佳,素鸢同薏合连连夸赞,就连窦嬷嬷都赞许式的点了头。

听闻顺州有一专门卖制珠花所用珠子的铺子,待素鸢打听了位置后,让窦嬷嬷先行回去休息,她同素鸢、薏合直往那铺子去。

铺子并不位于闹街之中,而是在闹街中的小巷子,行进巷子,那人声的嘈杂便愈来愈小,似同那闹街是两个世界。

铺子里熏着淡淡荷花香,掌柜的是一个稍有雍容的娘子,梳着牡丹头,用纤手轻托额角,眸子紧闭不知在思些什么。

听见露生进来的脚步声,她蓦然睁眼,看清来人后,即刻起身笑吟吟的迎上去。

“呀,娘子生的这模样实在叫人喜欢,想必不是顺州人吧?”顺州在上京以南,比上京更快感到暑热,掌柜给露生轻摇着扇子。

“掌柜焉知我不是顺州人?”虽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但露生只在南疆和上京待过,并不知这其中的差别。

掌柜手执花鸟团扇,眸子一笑便弯成一条缝。“我们顺州的娘子随性,即便是府中贵女,也只稍带些柔和,同娘子这般清冷的气质,倒像上京一带的人。”

露生三岁前养在太后跟前,宫中规矩繁多,且言语也有所顾及,即便是后来到了南疆,性子也不大改了。

“掌柜真是一览了然。”露生投来佩服的目光,笑道:“听闻你这儿的珠子可是上等的色泽。”

她顺着掌柜往后看,置物架上放着多个木匣子,木匣子里装各色的珠子,在灯下可谓璀璨夺目。

“娘子识货,珠花讲究细,娘子们平日里都是做女红,亦或是学才艺,上我这铺子的人寥寥可数,且多是慕名而来的,今儿个娘子尽管挑,定让娘子合心合意。”掌柜轻拂露生的玉肩。

珠子种类繁多,露生大致看了看,多是上京里难见到的,尤其是那玉色里透着雪白,着实让她喟叹。

她正细细观察着在手心的玉珠,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铺子隐于市,颇为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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