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祝世昌又去了礼部;谢氏又指使着丫环们摆放新买的家具、瓷瓶和茶具。
“母亲,家里的银钱可还够用?”云瑶看着明显比先前好了不止一个档次的摆设问道。
谢氏笑道:“瑶儿放心,谢家先前拿了些银票过来。”
“谢家拿了多少银票?”云瑶眉头微蹙。她虽然有收了谢氏的打算,但还要看他们将来的表现,可不想一直欠着个人情。
谢氏拍着云瑶的手笑道:“放心,这些银票都当是我跟他们借的,以我们家这个势头,将来是不会缺银钱,能还得起的。”
“这钱哪能算到母亲身上。”云瑶转身吩咐道,“巧髻,将我那个匣子拿过来。”
巧髻应诺,快步走了出去,不久就抱了个紫檀木匣子过来。
“这是?”谢氏疑惑道。
云瑶接过匣子放在谢氏面前打开:“家里缺多少钱,先用这里的吧。”
这个匣子是今早宫女们带来的八个匣子之一,里面装了几摞面额不小的银票和重量不轻的金银。
她接了圣旨,心里上也接受了皇后之位,在这些衣裳首饰和金银上也就没有矫情。这些钱财和首饰她收了,就大大方方的开始用了。
“这些是陛下赐的。”云瑶点头肯定了谢氏的猜测。
谢氏将匣子推回云瑶身边:“瑶儿,你将来入宫,用到银钱的地方肯定不少,这些你还是收好吧。”
云瑶又将匣子推到谢氏面前笑道:“入了宫,我就有俸禄了,怎么也短不了银钱的。”
“就是,缺谁的,都不会缺贵主的。”宫女在旁边笑着道。
谢氏犹豫了一下,从匣子里抽出些银票:“这些就足够了,而且这些钱是用在家里的,将来让你爹给你补上。”
“不用……”
云瑶话还没说完,谢氏就拿着她的手,阻止了她下面的话:“你入宫,嫁妆都是宫里准备的,做母亲的帮不上什么忙,万不能再动用你的体己了。”
见了母亲的神情,云瑶没再拒绝,只要不是母亲背债就好。
这边正说着,翠柳又快步进来禀报:“戚府夫人、文府夫人、陈府夫人来了。”
“哟,这三家也来了。”谢氏给云瑶交代了一声,就匆忙起身走向外厅。
昨日她还在向办法怎么混进戚府的宴会,没想到今日戚府竟然来人了。云瑶摇头笑了笑,又把做了一半的袜子拿出来继续做。
刚勾了几针,云瑶便停下了手问侍立在旁的女官道:“你可知道陛下脚部的尺寸?”
既然打算认真当个皇后,那就要学习着将皇帝陛下放在心上,给家人做的东西,也该给他做一份。
当然,皇帝陛下地位尊贵,见惯了珍宝,看不看得上她做的东西另说。
女官闻言一怔:她哪敢观察陛下的龙足,刺探陛下的消息啊?!
不过,陛下应该不介意贵主知道?女官当即道:“奴婢不知,不过可以打听。”
“不方便就算了。”云瑶担心犯了什么忌讳,毕竟宫中规矩多。
“方便……”怕贵主不信,女官又加强了语气:“很方便!”
云瑶道:“我想给陛下做双足袋,若不犯忌讳的话,那就打听一下吧。”
“不犯忌讳,贵主将来是皇后,和陛下是夫妻,您亲手给陛下做足袋,他只会高兴。”女官忙道。
云瑶只当她是捡好听的说,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又继续做袜子了。
女官却很快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
且不提听到这个传话的暗卫是何等心情,当天上午云瑶便得到了皇帝陛下的尺寸。
“便是给陛下做足袋,贵主您也要少做一些,万不能伤着了、累着了。”女官低头掩饰着嘴角的抽搐,万万想不到她们的皇帝陛下也能说出这话。
“做足袋又费不了什么力气和心思,累不着人的。”云瑶只以为这是女官的劝解。
“做多了也费神,您给家人做也……”女官都觉得有些不好开口,“也可以少做些,表明心意即可,其他的交给宫女做吧。”
云瑶这才将视线从袜子移到女官身上:“交给你们做?”
宫女们齐刷刷点头:“总不能贵主做,奴婢们在旁看着。”
她们是觉得她自己动手做足袋有损皇后的威仪?云瑶稍稍思忖了一下点头道:“好,我先做几双示范,你们跟着做吧。”
宫女们松了一口气,齐齐点头。
等谢氏再次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一排站姿优雅的宫女严肃认真地做袜子。
“怎么了?”谢氏轻手轻脚的绕开宫女,走到云瑶身边小声问。
云瑶笑道:“她们是见不得我一个人做足袋,都跟着做呢。”
“……要不,瑶儿你不做了吧?”谢氏觉得一群盛装宫女在她家做袜子这个画面太美,还是不要被别人看到才好。
云瑶点头:“我给你们一人做一双就不做了。”
要不现在就不做了吧?谢氏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来打消她的兴致,这可能是瑶儿最后一次给她们做东西了。
“昨儿个,居然有人在皇宫旁边纵火!”谢氏一边拿起钩针毛线开始做足袋,一边说着刚听到的八卦。
云瑶将袜子的边封好:“是刚刚戚夫人说的?”
“对啊,说是被巡逻的禁卫军抓到了,陛下震怒,直接命人严加审讯,送到刑部时都没个人样了。”谢氏难得听到这些八卦,整个人还有点兴奋。
云瑶将做好的袜子放到一边:“那人纵火没造成伤亡吧?”
“那倒没有,那人要放火之前就被抓了。”
云瑶松了口气:“如此就好,昨夜没有下雨,这天干物燥的,正要起了火,损失的怕就不是财产房屋怎么简单的事了。”
“所以陛下震怒,那人真该杀!”谢氏想着着火的后果也有些气愤。
接下来的日子祝家更加繁忙了,上门的客人一茬接一茬的,也是有了谢家人和宫女们的帮忙才没有忙乱。
也是因为又代表宫中态度的女官和宫女坐镇,这些各怀心思的客人才没捅什么篓子。
和祝家其他人相比,祝云瑶就悠闲了很多:有想要拜访她的,直接用待嫁女的身份推了过去;有不怀好意的,直接被女官挡了过去;便是她自己想要做什么活儿,都会被宫女们抢了去。她也就只能看看书、写写字,听女官讲讲宫中的事。
“今天天气不错,贵主要出去走走吗?”女官躬身问道。
想起她那日说去教坊司的事情,云瑶的心猛地一跳。
“好。”半晌,云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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