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之虽然盯着手机,但江月白的一举一动半分没漏,明明昨晚怕猫怕得哭不停的人,这会,竟莫名其妙靠近爆米花。
爆米花为了躲江月白的追逐不停歇窜来跑去,浑身上下贴着一句话“你不要过来呀”,可江月白幽魂似的追着它不放,你追我赶的游戏最终是爆米花先败下阵来,它被江月白堵在角落。
江月白又暗戳戳瞄了眼沙发方向,然后把手杵在爆米花爪子附近晃来晃去。
“爆爆,你倒是挠我啊!”江月白轻声催促,不时用指尖戳戳爆米花爪子。
爆米花被非要碰瓷的人吓到也烦到,闭眼装睡迷惑江月白片刻,然后趁其不备骨碌起身从她膝盖上跳了过去,火速跑远。
江月白起身轻咳一声,又偷摸瞧了眼林念之,见林念之没反应,原地走了两步,又若无其事地去围堵爆米花。
爆米花烦极了,边后退边张嘴哈气凶她。江月白猛然被一凶,吓得条件反射缩回手。
闻声,林念之侧过头,唤:“爆爆,过来。”又看了眼江月白,“你不是怕它吗?靠它这么近做什么?”
烦不胜烦的爆米花小跑跳上沙发,似有了依仗回头瞅了眼江月白,然后亲昵地蹭林念之的手。
江月白没如愿,气馁地坐回沙发,干笑扯谎:“我和它培养感情呢。”
“你们需要培养什么感情?”
‘当然是母女情啊,我可是要给它当妈的人!’江月白心道,嘴上却是冠冕堂皇的说辞,“猫咪是人类的朋友,自然是培养友情。”
林念之似是信了她的话,“那你继续,不过别把它惹急了,小心被挠。”
“嗯。”江月白双膝并拢,听话点头。
林念之没再开口,气氛又沉静下来。
半晌,见江月白居然真的安安静静,林念之又觉奇怪,余光扫过去,只见江月白盯着熟悉的手机界面忙碌敲字。
她也顺手点进新加的群默默看了会,再看抓耳挠腮浑招不断的某人,真想劝她还不如去求神拜佛呢。
爆米花躲了半早烦人精,到头才发现还是贴着亲妈好,它赖在林念之腿边蹭来蹭去。
江月白经过群友的分析鼓励,又鼓起勇气去骚扰爆米花,她先依建议摸爆米花屁股,没反应,她又加大力度戳了戳爆米花尾巴根。
爆米花被刺挠得难受,回头狠狠给了烦人的家伙一爪子,江月白夙愿圆满,三道血淋淋的抓痕瞬间落在手腕。
“嘶—”
爆米花回家几个月,从没对人伸过指甲,林念之没想到蠢狗真能把爆米花惹毛到这种程度,看着她渗血的手,多数无语生气少数心疼。
疼当然不能白疼,江月白朝林念之身边挪了挪,眼含委屈,“好疼,你不是说爆爆不挠人嘛~”
林念之气是不少,但看到江月白眼巴巴的可怜蠢样,再思及那些群消息,心软之余又陪着一起演。
她捏住爆米花的后颈皮将它拎起,严肃的口吻批评:“你怎么学会挠人了!下次再挠人,扣猫粮。”
无妄之灾的爆米花挣扎着唤了两声,林念之顺势将它松开,爆米花气呼呼跳走后,她又开始训狗:“你这感情培养得挺好的。”
“嘿嘿,没关系嘛,孩子还小,不懂事,它不是故意的。”江月白心虚笑,眼神期待。
“你倒是特别懂事,我看你被挠了挺开心的。”林念之意味不明笑笑。
“我肯定懂事。”江月白给点阳光就灿烂,暗自小得意。
林念之只看她,“你这么开心,不会是故意的吧?”顿了顿悠悠补充,“你的爱好还挺特别。”
江月白听出她言外之意,急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尊重,但是没那种爱好。”
林念之冷眸扫她,“消毒的东西有没有?处理伤口。”
“有有有。”江月白赶忙找来医药箱,刚拿出碘伏棉签还没撕开,被林念之拿了过去。
她这会儿看着江月白的傻狗模样又很窝火,没好气道:“伸手。”
虽然语气含着恼意,但动作很轻。
江月白的伤口在左手手背,林念之一手握着她手腕,一手用棉签仔细消毒,江月白死命压制着嘴角,被人凉凉瞟了眼,还是没忍住笑出来。
林念之松开她的手,命令似叮嘱:“别再去招惹它。”
“遵命!”
如愿以偿的亲密接触有了,江月白很开心。但被训了,她也没敢再整什么幺蛾子,两个人继续静静待着。
临近午饭时间,物业在群里通知电修好了。
林念之摘下耳机,将轮椅往沙发边拉了拉,“电来了,我回去了。”
闻言,江月白立马收起手机,起身扶住轮椅,“我送你。”
“不用,有轮椅,我自己可以。”
“那不行!”
虽然知道林念之是迫不得已暂住自己家,但她们安然待在一起的感觉太好,哪怕不说话也很幸福,冷冰冰的房间似乎重新生出了家的感觉。
乍然听到林念之要走,江月白急得语无伦次,“要送佛送到西!”
林念之被气笑了,斜睨她一眼,“你语文老师知道你出口成章吗?”
意识到自己措辞不当,江月白紧忙找补:“我、就是想送你回去。”
为了缓解尴尬,她接着插科打诨:“我以前语文和英语都老差了,总考倒数第一,我高三时的同桌特别聪明,她帮我总结了应付考试的方法,我高考多考的几十分都得感谢她。”
林念之打量她一眼,笑,“喔,你记忆力真好,你同桌知道你这么念念不忘,肯定也会感激你。”
江月白指尖本能动了动,讪讪道:“呃···说来惭愧,我不喜欢跟不熟的人讲话,我同桌也不爱说话,其他人都喊她校花,我现在都想不起她名字了。”
“不熟,她还帮你应付考试,你同桌人还怪好的。”林念之坐上轮椅,调整好坐姿,随口道。
“是很好,长得也特好,但是审美特别···嗯···配不上长相吧,戴着副特丑的大黑框眼镜,我印象里都没怎么看清过她的样子。”背后议论人不好,江月白及时刹住话茬,换了个委婉说法。
又真诚道:“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应该很好,岁月从不负美人嘛。”
“美人?你不是没看清她吗?”林念之抿唇强忍心头翻涌。
“别人都说她漂亮啊,我是认识她没几天,可是她漂亮的事我刚上高中就有听说。”
“再说,丑眼镜也难掩气质嘛,个人审美是主观的,但大众审美偏向客观,我没见着有人说她不好看的,还有不少人因此欺负她胡说八道,我实在看不过去吓了吓她们。
“吓?”她问。
见林念之似有些好奇,江月白乐道:“嗯啊,她们总在教室说不好的话,吵得要死,我拍了几段视频,告诉她们,等我上大学闲了,就把这些发到她们学校贴吧和论坛,让人看看她们是怎么给人造谣的。”
林念之心绪复杂,因为江月白说的事她并不知道,她那时只当是临近高考,说风言风语的人忙着复习去了,却不想另有原因。
江月白说到兴头,止不住话茬,“还有人让我帮着给她递情书送东西,就跟你说的一样,嗯…甲鱼似的,我直接把情书当他们面扔了,后来放在她桌兜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被我扔了,省得恶心她。”
“你…没人打你吗?”林念之眼底的震惊藏不住。
“有啊,有人想打来着,有次我刚到教室坐下,那人踹开我们教室门,死装喊我出去单挑,我用水果刀擦着他脸飞过去扎门上了,他先怂了。我练过飞镖,厉不厉害。”
“······”
林念之看着她莫名自豪,又带着点疯感的小表情,心潮翻涌,似有羽毛划过心间。
心头的火气亦被几句话轻易带走,只是她又有些困惑,江月白以前只当她是路人甲,却为了她自己都只是放任态度的谣言和骚扰浪费时间,真是矛盾。
江月白见林念之愣神,仔细盯着她看起来,恍然一瞬觉得林念之和记忆里的同桌有些重合。
“欸!小北,我怎么觉得我那个同桌跟你好像,你们画画都好看,有一次我看见她画了一只眼睛,特别漂亮传神,她也是红头发,天生的还是,你也是红头发。”
记着的倒是不少,独独不记得脸和名字,以及审美差。林念之抬眸神情自若。
江月白又兴冲冲问:“天生红发是不是很特别?你的头发···”
“哦。”林念之打断她的话,淡淡道:“可惜了,我是染的。”
江月白大半觉得巧合,心底不多的怀疑被林念之轻描淡写的话消灭掉,她的好奇点转到另一处,问:“那你的发根是一直补色吗?都看不出黑色。”
江月白冷不丁的脑回路总是能戳到林念之的点上,气球在要爆的瞬间,又开始泄气。
她忍住笑,“噢。”
“一直补色会不会影响健康,其实···”以爱之名的说教很不好,江月白又噤声。
“哦,江小姐可真是心系天下。”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好了,咱们走吧。”绕了一通,江月白又死皮赖脸地下结论。
林念之似笑非笑,“江月白,你今天也化妆了吗?”
想起上次化妆的社死经历,江月白汗颜,“啊?!没有啊,哪里不对劲吗?”
林念之眼含困惑端详她,“那脸皮怎么会这么厚?”
真能唬人,吓她一跳。听出林念之在损自己,江月白不生气反倒很开心,嬉皮笑脸凑近过去,“不厚,不信你摸摸。”
林念之嫌弃睨她,她审美是挺差的,居然会看上这么个脸皮堪比城墙的蠢东西。
不再理她,林念之控制摇杆往前移动了点,喊:“爆爆,过来,回家了。”
爆米花似听懂了,麻溜跑出来跳进林念之怀里。
“给我几分钟,我收下东西。”话语间,江月白火速行动起来。
林念之盯着她忙碌的背影久久,暗道:江月白,是你自己非要凑上来的···
·
江月白送人回家的路上就打定主意赖着,她借照顾人的名义,又是买菜又是做饭,最后自然蹭吃蹭喝。
午饭后,保姆张姐上门。
林念之和她电话聊过,见面聊过两句后,林念之指了下画室方向叮嘱:“那两间是我工作的地方,我会自己收拾,你不用进去。”
“好的。”张姐做保姆这行多年,说话做事都利落,应完便着手干活。
林念之瞥了眼身旁的狗皮膏药,故意问:“你还不回去?”
江月白一本正经:“我回去一个人太冷清了,在你这儿串串门。”
林念之了然道:“也行,刚好张姐可以陪你说话,我要去忙了。”好多天没动笔,确实需要赶赶稿,她逗完人就去了画室。
江月白:不能让阿猫阿狗写的情书脏了老婆眼,脏活累活我来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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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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