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见。”姜可干巴巴应声。
江月白将空了的奶茶杯扔进垃圾桶，后知后觉想到她居然喝完了整杯热量炸弹，沮丧的心情雪上加霜。
她垂头落魄向路旁的电瓶车走去，姜可瞥见车尾的外卖箱，明了江月白这么晚在外边是为了什么。
江月白扭动车钥匙，偏头看了眼姜可，勉强让表情看起来轻松点，“先走了。”
“老板，”姜可踟蹰着喊住她，“你是在跑外卖赚钱吧？”
“嗯。”江月白强颜欢笑，“总要想办法的，不然店就要经营不下去了。”
姜可暗想，指望跑外卖，跑得好都不够两个教练工资。
她喊住江月白，是因着江月白的外在条件，想帮江月白介绍轻松赚钱的门路，不过江月白为人冷淡。
她不确定江月白的态度，只试说：“老板，你要是想赚钱的话，我可以介绍份工作给你，你的条件赚得绝对少不了，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做什么？”江月白现在一门心思搞钱，声音都有力几分。
姜可笑笑，“我平时下班，还会去酒吧兼职，陪人喝酒，就是···”
不好自夸，尤其是对着外在条件出挑至极的人，她顿了下继续说：“我去的那家酒吧，对服务生有长相身材方面的要求，需要cos不同人物，陪酒的小费是自己的，还有酒水提成，收入挺可观的，我最高一晚赚过七千，你条件好，肯定只多不少。”
“但你放心，都是合法的事，只是喝酒。”姜可又补充。
“好，谢谢，我回去想想。”
·
迷，是家会员制娱乐综合les酒吧。
酒吧老板见着江月白只有满意，妥妥的摇钱树，上一个摇钱树谈了富婆刚辞职，她最近正愁没人呢。
老板满心欢喜地看着江月白，“你愿意的话，今晚就可以上班，我这规矩没那么多，原则就是不得罪客人，点人有起拍费，类似于饭店的包厢费，但我这没开包厢，都是卡座。起拍费不固定，价高者得，当然这是对抢手的服务生来说。”
“嗯。”江月白应声。
“起拍费归酒吧，陪酒有最低收费标准，这部分算你个人的，包括客人额外给的也一样，你可以考虑下。”
老板带着江月白在酒吧走了一圈，江月白看着一众衣着得体工作装的服务生，确认过只是单纯的喝酒，深思熟虑过的她直接应下。
·
霓虹闪耀，音乐震天响，酒吧中央的小型演出台上，扮成某游戏角色造型的酷飒女生在唱歌。
青璃来安北不短的时间，工作有条不紊，同时还认识了几个同道中人。
今晚刚下班，朋友约她喝酒，说是这几天特火的酒吧，一座难求，她闲来无事便跟着来了。
青璃巡视一圈，凑到朋友耳边，“这儿为什么一票难求，饥饿营销呢吧，一步一收钱。”
“我也没亲眼看过，昨晚我朋友在酒吧给我打视频，这儿的新晋头牌隔着屏幕看确实不一般，我刚找了圈没看到人，也不知道今晚在不在。”
转眼，江月白已经来‘迷’四天，确实比她跑外卖能赚。
她凭借独一份的身材和出挑的长相，出场第一晚就引爆全场，到第二晚便有慕名而来的人，酒吧的起拍费不断翻倍，她自然赚得更多。
“来了来了！我天！真帅啊！亲眼看可比视频帅多了！”青璃低头喝酒，朋友激动地晃她胳膊。
青璃放下酒杯，好奇抬头。
远处扮作空条徐伦经典造型的人长身玉立，在明暗交替的环境里，手臂上的肌肉阴影显得分外勾人，刚出场就全场雷动。
‘徐伦’款款迈上演出台，大方展示，用并不输CV的嗓音有模有样说了几句日语台词，标准与否另谈，蛊惑人心的苏音却是将众人的热情掀得更高。
‘迷’点单的规矩，每单一小时，结单后服务生可以休息半刻钟，每轮点单前会有上轮最终的起拍费。
新一轮出价不公开，客人在卡座配有的点单平板中输入愿意给的起拍费，确定结果后服务生会主动去最高出价那桌。
本轮点到‘徐伦’的人，卡座正巧在青璃所在卡座隔壁的隔壁。
青璃看着一板一眼走近的人，随着帅气‘徐伦’的脸逐渐清晰明，她玩味开怀笑。
夜静悄悄。
林念之却心头哄吵，她把画到一半的画径直丢进碎纸机。
某人这几天音信全无，果真是说得好听。心头窝火，她拿起把快捏完的手办使劲搓磨。
忽然，新消息提示音响起，看完收到的两段视频，手中捏好的胳膊被她愣生生掰断。
青璃：【怎么宝贝白月光来造福大家了，没想到你这么大度～】
北柏：【与我何关】
青璃：【呦，这话说的，上次看你宝贝得不行，就差把饭喂人嘴里了】
北柏：【哦】
青璃：【这是吹了？啧啧啧，真是可惜呢～～】
北柏：【没什么可惜】
林念之无视青璃不断调笑打趣的消息，勾唇冷笑。
她舍不得江月白喝酒，江月白却陪着别人一杯接一杯，她真是多此一举。
翌日，因为夜里一场雨，天气难得没那么炎热。
睡到半下午的青璃，一睁眼不禁又想起昨晚的乐子，她在酒吧边欣赏边直播，始终没收到林念之的回信。
她不信林念之真这么淡定，单从大学到现在少说近十年，这么念念不忘的人，能毫无波澜，她死都不信。
她索性甩了电话给当事人，“大画家，约一个啊。”
“没空，赶稿。”林念之平静拒绝。
“就算是牛马，周末也得休息休息，你又没有老板压你，着什么急，我安北的工作要结束了，下周提前回去，来时你请我吃饭，临走我请你吃，正好不是。”
林念之心烦意乱，她说服自己就当江月白没出现过，可是经过这几个月，她没办法像十年前一样浑不在意。
无法平心静气的她在青璃的游说下，还是答应赴约。
林念之岁月静好的模样让青璃看乐子的心情越发强烈。
饭后，青璃巧说：“反正没事，再去逛会街。”
“我都行。”
随意闲聊中，车已停到了Fit门口，林念之偏头看见熟悉的招牌，眉头蹙紧，回过头又是无所谓的模样。
“下去看看呗～”
青璃话音刚落，他们侧前方停了辆警车，警察下车直奔Fit。
“嗯？你那谁不是摊上事了吧？怎么还有警察上门？”青璃感叹，“你不去，我可要去了，看热闹这事可不能落下。”
望着青璃不断逼近Fit的背影，林念之心下惶惶不安。
“娜娜，你们这儿发生什么事了？”青璃几米开外便问门口的王娜娜。
“有人闹事，闹了几天了，今天又来撒酒疯，老板让我们报警。”
王娜娜认出青璃身后的林念之，笑着打招呼：“大老板好。”
林念之疑惑不解看她。
青璃眼睛一转，替林念之问：“她什么时候成你们大老板了？你们老板不是江月白吗？”
“老板上次说林小姐是她老板，林小姐来店里的话，让我直接联系她。”王娜娜说着拿出手机。
不过既然老板还有大老板，为什么老板最近这么辛苦，损失不应该算大老板的吗？王娜娜犹疑不解。
瞥见王娜娜的手机界面，林念之出声阻拦：“不用打给她。”
都是老板，王娜娜难做，不过听眼前的肯定没错，她只得收起手机。
民警劝说一番躺在地上撒泼闹事的人，无果后直接把他带走了。
青璃很自然地跟随王娜娜进门，保洁正在收拾大厅里满地的碎玻璃渣。
青璃问：“刚那人为什么来闹事？”
王娜娜叹息无奈，“他也是倒霉，跟我们老板一样被坑了钱。”
“嗯！？展开说说。”青璃一听有八卦，眼睛都亮了。
王娜娜迟疑。
青璃笑道：“说给大老板听听嘛，大老板是来视察工作的。”
这老板关系真混乱，打工人心累，但瞧眼林念之的表情。
王娜娜还是囫囵说道：“哎，以前我们有两个老板，前段时间另个老板出去玩，欠债卷跑了健身房的钱，还把她投在健身房的钱抵押给放贷的，前几天那些人来闹事，逼着江老板把店盘下来了。”
“刚那个是那个老板的前男友，也被骗了钱，连着三天来找人，嚷嚷他被Fit老板骗了几十万，非要店里给说法，都是受害者，他来闹事有什么用，警察暂时也没找到人，江老板上哪找去。”
林念之没忍住问：“什么时候的事？”
“周一。”见林念之眉头紧锁，王娜娜回了具体时。
林念之愣神片刻，又问：“江月白呢？”
“跑外卖去了。”
青璃接话：“你们老板放着店不管，怎么还送起外卖了？”
“为了赚钱嘛。”王娜娜笑笑没再多说，正好有客人进店，她得先招呼客人，又拿不准林念之和青璃还有没事，便礼貌问：“老板就在附近这片接单，要我联系她吗？”
“你忙吧，我们走了，不用告诉她我来过。”林念之说完，看了眼青璃示意离开。
青璃如愿看到林念之的脸色变得阴沉，八卦兮兮问：“看样子你不知道这事，她故意瞒着你？”
林念之没再回避，“最近没联系。”
“吵架了？”
那晚，江月白走后爆米花又去门后徘徊，林念之对着APP看了门外的人许久，只可惜，江月白最后还是抹泪离开。
想起她哭碎般的模样，林念之抿唇淡淡道：“嗯。”
“那难怪去陪酒了，听说她在那家酒吧可火了，这几天大把去送钱的人，昨天我看有人直接拿现金怼她面前，你真不在意？”
林念之呼出一口郁气，“不在意。”
“不在意就行。”平时一贯能装的人都挂脸了还嘴硬，虽然青璃挺为江月白唏嘘，但不妨碍她看林念之乐子。
太阳西沉，蔚蓝的天空变成蒙蒙的灰蓝色。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林念之抬眼望天。
青璃一本正经道：“行吧，我送你，正好我等下要去喝酒，估摸你也不感兴趣。”
林念之心不在焉应付青璃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她从聊天框翻到朋友圈和小说平台，最后登上微博，才如愿看到小江不吃姜的只言片语。
周一：「饿，想吃饺子，晚安」
周二：「累，晚安」
周三：「晚安」
周四：「奶茶好喝，晚安」
周五：「晚安」
周六：「愿北知我意，送梦到之边。但我有什么资格？」
青璃看似在专注开车，可余光一直留意着身边的人，眼见着林念之脸色跟天色一样飘黑，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恰目的地到达，她悠悠开口：“到了，下车吧。”
林念之捏着手机纹丝未动，“她在哪个酒吧？”
“想去啊？不是不在意嘛～”青璃不怕死地调侃。
林念之默不作声。
江月白：[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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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与我何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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