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这才抬头看向宸妃,她笑容得体,眼神却疏离。
“娘娘抬举了。”
她没料到在此处会碰到宸妃,这条路,与后宫寝殿尚且还有些距离,嫔妃聚集也不会来此。
“无妨,我本姓向,宫里姐妹大都叫我清清,你看着叫,上次懋勤殿一别,可愿随我到凉亭一叙。”
她指了指宫道旁边一侧供人歇遣的小庭院,沈越也正好有事想问,二人便携手而去。
宸妃叫其他下人守在远处,她才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
二人的眉眼的确神似,但她到底年华老去,又经过生育,没有十八时的清澈透亮了。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向清清冷漠着,没人在的时候,她不需要那么温和贤良,甚至有些尖锐。
不过沈越放下心来,从头演到尾的人,才可怖。
“奴婢别无选择。”
“说来也是,三年前,本宫就知道圣上对这张脸的执着……刘姑娘,你如今年华正好,恩宠无限,我提前告诫你,不要把手放在无辜之人上,尤其是稚子,否则,废后就是你的下场。“
向清清半是威胁道,她说的是百日宴一事,她当时已经看明白背后始作俑者是皇后,小宫女不过是替罪羊,不过饶是如此,她·还是要好好警告一番,以后同为嫔妃,肯定免不了竞争为敌。
她不希望以后的劲敌把恶毒手段放在小孩子身上。
沈越不语,反而突兀的问起:“娘娘,棉夏如何?她还活着吗?”
这几日,棉夏的供状已经呈上来了,吐露的都是继后这些年实打实的做的恶事,元后身死的罪证链,也看似完美无一漏洞。
可她内心总隐隐不安。
皇帝没有了当初的愤怒,将继后废弃囚禁,其他事宜都全部交给宸妃处理。
而棉夏作为首告继后的功臣,原本按照皇帝的个性,怕是要死无全尸。
可她们同寝多日,渐渐生出了感情。
“本宫已经让她假死脱身了。”向清清也不瞒着,随后她又冷笑:“怎么,你以为我会杀她灭口?”
她不屑于阴谋诡计,若不是沈蕴仪敢动她的安儿,何至于如此。
趁着皇帝的注意力全在新欢上,将此案盖棺定论之后,她就将棉夏暗中遣返回家,作为后宫如今的掌权人,这种事情还是轻而易举办到的。
明日,内廷司就会上报棉夏重刑过度暴毙身亡的消息。
“娘娘好手段。”沈越心下佩服,向清清不愧是命薄中的女主角。
片刻后,步辇重新起驾,浩浩荡荡的队伍驶向宫道,蜿蜒向着远处而去。
明日册封大典在即,宫女太监为沈越整理服饰,因为匆忙,许多东西不甚合身,皇帝索性开国库,将稀世珍宝统统拿出来点缀,就连他自己,特意亲自参加典仪增添荣光。
众人感慨恩宠罕见。
沈越麻木地被仪容宫女们摆弄,册封之后她就需要侍寝了,几个礼仪嬷嬷也候着准备交代规矩。
她想着下午与宸贵妃的碰面,总感觉话语中有何信息被遗漏。
她相信此番碰面应是偶然,若是刻意,这些天宸贵妃早就可以来养心殿偶遇了。
而她话语中也不见敌意,只是单纯的告诫,不许手段恶劣,残害无辜之人。
否则下场就跟继后一样……沈蕴仪。
沈越突然猝不及防的想到,那条宫道,去往的可不就是继后如今被囚禁的冷宫!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她猛然提起裙摆向外头冲去,也顾不上撞翻一排托盘的太监宫女。
晚上的寒风如刮人刀子般,可愣是让人感觉不到疼一样。
沈越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到达景仁宫的。
她跌跌撞撞到正殿门口的时候,正好里头传出杯盏落地,瓷器砸碎的声音。
宸贵妃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再恨毒了我,也是皇帝要杀你,与我无关,也是他,给你下的绝嗣的药!”
沈蕴仪瘫倒在地上,呜咽声,啜泣声,将她最后的体面给剥夺。
她喃喃着:“我不信,我不信!他曾许诺我正妻之位,曾说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种誓言,我也听过,事实就是他为了能求娶到你嫡姐,给你下了绝嗣终身不孕的药,这么多年相斗,我可怜你。”宸贵妃的声音透露出心酸悲凉。
“可是,真的不是我杀得姐姐,真的不是……”
最后关头,沈蕴仪还在为自己辩解。
宸贵妃似乎是有些不忍,带着贴身婢女退出殿门,双目紧闭,疲惫道:“这么久了,毒药入喉,回天乏术,最后的时间就留给她自己吧,一炷香之后你们再进去收敛遗容。”
她终究还是不想见到宿敌痛苦狰狞的面貌,即使她一年前步步为营,费尽心思再次进宫的目的,只是为了杀掉沈蕴仪。
等到真正目的达到时候,又觉得兔死狗烹。
“是。”随从的人搀扶着宸贵妃出去。
她们刚刚了结一个贵人生命,心有余悸,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竟无一人瞧见倒在花坛旁的沈越。
她才踉跄的进入正殿,因毒药发作,沈蕴仪痛的满地打滚,满殿的陈设被她全部推倒稀烂。
毒药发作迅速,昔日端庄的脸上已经枯瘦,眼睛赤红着,七窍隐隐流出些许黑色血迹。
见到来人,沈蕴仪的视觉已经被痛的麻木,就连思绪也分不清从前今日。
她颤栗地扯住沈越的裙角,轻声问:“姐……姐姐,你来接我了吗?”
大片血迹流淌出来,她随时都能死去。
沈越扑过去接住她瘫软的身子,心脏似乎被狠狠揪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余留眼泪不停地落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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