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孟衫觉得她跟郁新桥之间用这四个字来形容最贴切不过。
郁新桥的飞机比她晚一个小时,从面馆出来以后,正好是她飞机落地的时间。
接机流程又来了一遍,郁新桥见到孟衫似乎也有些惊讶,好在有孟予和褚以蓁,气氛不仅不尴尬,反而分外融洽。
相对于孟衫来说,郁新桥的行李箱稍微轻些小些,紧紧地挨着孟衫那口银色的超大号箱子。
孟衫放下后备箱,看到主驾副驾是那对恩爱小情侣,抿了下唇,朝着后排坐上去。
孟予的车是五座,孟衫跟郁新桥之间空出了一条楚河汉界,她脸自始至终只看着窗外,盯得久了,脖子僵硬。
下车时她轻轻转动,骨头咔咔作响,脑袋还有一阵眩晕感,她抓着车门,被经过的郁新桥给扶了一把。
郁新桥问:“低血糖还是起太猛了?”
孟衫避开她的手:“起猛了,没事。”
孟予跟褚以蓁在临城出差住的是一家民宿,此刻车也停在了民宿门口,孟予给褚以蓁撑着伞,回头:“你们干嘛呢?”
孟衫提起步子:“来了。”
下午并非酒店入住高峰,但几人还是被前台遗憾告知:“抱歉,我们暂时只剩下一间奶油风格的套房。”她扫了下想入住的孟衫和郁新桥,继续推销:“您二位要不要考虑入住同一间房呢?”
“再看看还是?”孟予提议道:“一间就一间吧,新桥周一还要工作,也在待不了多久。”
郁新桥:“我没问题。”
孟衫拉着行李箱:“随便。”
几分钟后,前台拿出一张房卡,递到了孟衫的面前,“祝您入住愉快。”
开门进屋,孟衫迅速占领了客厅的位置,她将行李箱放到角落,又将遮阳帽丢在沙发上,迅速又干脆道:“我不习惯跟人睡一张床,所以沙发的位置我睡,你睡里面。”
郁新桥摇头:“你睡里面吧。”
孟衫把行李箱打开,拿了几件衣服挂进衣柜里,闻言回头:“为什么?”
郁新桥视线落在她的脖颈处:“在沙发上睡对肩颈不太好。”
孟衫沉默了下,她直接在沙发坐下了,霸道强势:“我喜欢。”
郁新桥失笑:“好,谢谢。”
傍晚的行程安排是到南山附近的观星营地观星,在出发前半小时,孟衫换了件米白色无袖长裙,她在阳台上用手机将江景跟天边的灿烂晚霞都录制了下来。
来来去去找角度,删删减减调滤镜。
孟衫做好一切后,郁新桥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孟衫,好了吗?孟予和以蓁在下面等着了。”
去观星营地的路上座位跟来时没有任何变化,孟衫依然保持着高贵孔雀的姿态,硬是一眼都没有看过郁新桥。
恰逢周末,营地的人不少,几人找了一片稍微安静的区域,孟予用软件查了下星座的大概方位,满意道:“这里还行,视野不会太差。”
另一头孟衫把帐篷从车后座搬出来——这是一个临时的主意,在查攻略的时候,褚以蓁提议露营。
孟衫常常会在周末跟乔舒一起拿个小帐篷到野外露营,搭建帐篷对于她来说并不难,于是她干脆将这件事给包圆。
晚上七点,星河密布,孟衫帐篷搭建完毕,她又拿出相机,对着银河的方向不停地拍。
另一头孟予在搭烧烤架,郁新桥用小暖炉煮着红酒,褚以蓁笑着道:“这氛围还挺好,感觉像是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啊,那个时候还有一个谁……”
孟衫在另一头拍着照片,听她们说起了一个名字,她站得有些累,开始往回走,褚以蓁说:“那时候就是为了来看你吧?话说,新桥,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想着谈个恋爱?”
煮过里的红酒滚开,郁新桥将它们倒进一个器皿里,又分别倒了几杯,她动作闲适,给了褚以蓁一个很笼统的回答:“没有感觉。”
感觉是一个既具体又抽象的词汇,褚以蓁喝了口热红酒:“还挺好喝,你加了什么?”
郁新桥说:“加了点香茅。”
“蓁蓁姐,看过来。”孟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褚以蓁抬头,孟衫指挥着她将头发散开,山风轻吹,头发也像是有了灵魂似的,孟衫在镜头后露出满意的微笑。
孟衫的声音很清脆,这片安静的旷野自然舒适,同时也有点冷清孤寂的意味,年轻女孩的笑有种天然的活力,即使她本性并非那么热情,这是青春赋予她们的魅力。
总之,孟衫和这里给郁新桥的感觉很契合。
孟衫跟褚以蓁选照片的时候,郁新桥加入了支烧烤架的活儿,点燃木炭的时候,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响,有一颗不偏不倚朝着郁新桥的手背上溅过来。
“小心点。”孟衫拉开她的手。
山上不比市内,温度很低,风也冷冽,吹得满手冰凉,郁新桥感受到孟衫手上的温度,道了声谢,而后将起身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暖手袋递了过去:“捂捂吧,夜里冷。”
孟衫盯着那微红的指尖,片刻抬手挠了挠脖颈,说:“不用,我烤会儿火就行。”
郁新桥也没有勉强:“好。”
这场观星活动以褚以蓁醉酒完美落幕,孟予扶着褚以蓁,说:“你俩想看的话继续看,我扶蓁蓁回去。”
孟衫比了个OK的手势:“去吧。”
没有了第三方在场,孟衫只觉得空气中吹的不是风,而是尴尬,她战术性地拿起酒杯喝了口,而后听到郁新桥说:“孟衫,这是我的。”
“……”孟衫神色自若地放下:“没注意看。”
郁新桥:“没事。”
看着杯口两个几乎相叠的唇印,孟衫认真解释道:“我真没有这个意思,不是故意想跟你……那什么的。”
她说得含糊,郁新桥:“嗯?”
孟衫:“间接接吻。”
郁新桥愣了下:“我知道,我也没往这上面想,你不用介意。”
很好,自己小心翼翼,直女毫不在意。
孟衫微笑:“那就好,我不介意,就怕你介意。”
郁新桥把炭火扑灭:“我为什么会介意?”
孟衫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自己的热红酒:“听蓁蓁姐的意思,你应该没怎么谈过恋爱吧?”
风吹乱了郁新桥的头发,她声音温和道:“嗯。”
孟衫:“那就是了。”
郁新桥回头好笑道:“是什么?”
孟衫耸了下肩膀:“所以你没接过吻吧,一般来说,都会对初吻比较在意。虽然这也算不上接吻,但会在意也正常吧?”
郁新桥没回答,撑着手问:“所以你不介意的理由,也是从这点出发吗?”
孟衫唔了声:“是咯,这都几几年了?我几岁了?谈几段恋爱有点亲密接触多正常。”
正说着间,孟衫忽然猛地貌似了脖颈处。
“嘶——”
她越挠越用力,却得不到任何缓解。
郁新桥看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被虫子给咬了,”孟衫拨开头发,继续挠了一会儿,将剩下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这才起身:“走吧。”
来的时候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一点药品都没有准备,孟衫浑身发痒,但也只能拿一瓶冰镇可乐往脖颈处贴着,正在这时,帐篷外响起了郁新桥的声音:“孟衫,我能进去吗?”
“嗯。”
郁新桥手上拿着专治蚊虫叮咬的药,询问:“你好点了吗?用过药了吗?我这里有点,你要不要试试看?”
这无异于甘霖,孟衫也没有矫情:“好。”
痒处在脖颈和后背,孟衫够不着,郁新桥便提议:“我帮你吧。”
孟衫抿了下唇,但痛痒难忍,也顾不上这么多:“也行。”
孟衫趴着,郁新桥拨开了她的头发,却迟迟没有动作,孟衫疑惑:“你干嘛呢?”
郁新桥说:“你等我一下。”
孟衫:?
郁新桥从帐篷里出去,两分钟后又回来,手上拿着另外一种药,她回到方才的位置上,挤了一点膏体在手上,轻轻地贴在了孟衫的皮肤上,画着圈晕开。
“看起来不像是蚊虫叮咬,更像是过敏了,都是红点。你对什么过敏?”
这就涉及到了孟衫的知识盲区:“不知道。”
药膏冰凉,能很好的抑制着过敏带来的痒意,郁新桥的动作也很轻柔,孟衫脸趴在枕头上,渐渐……
郁新桥听到了孟衫轻轻的呼吸声。
她将孟衫的头发和衣服放好,正在这时,原本趴着的人忽然翻了个身,自己蜷缩成了一个虾团,而她的手被卷在里面。
可能是精力耗光,也可能是喝醉了酒。
总之孟衫睡着了,还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有趣的姿势睡在了她的旁边。
帐篷里蜡烛烧着,昏暗的光照着,睡梦中的孟衫将脸凑向了她的手侧,郁新桥想起了孟衫对于接吻的形容。
她说女人的唇是香香软软的。
孟衫的嘴唇因为喝过酒的原因,此刻还带着润泽感,口红已然所剩不多,露出了原本的唇色,丰润美好。
香不香不清楚,但看起来确实挺软的,很有一种让人想亲上去的感觉……
郁新桥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又荒诞不经的念头给惊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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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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