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麻木站在一旁等候的吴尚,心里浮现着无数个念头。

司徒骞刚被解除禁足,怎么就又杀人了?

李皇后突然送来两个婢女,是什么意思?

但不管怎么说,他与中宫李皇后的争斗,看起来都已经趋于白热化,从暗处挪到了明面上。

他这暴戾之气好像越来越重了,整个人也越来越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会不会下一个出手的目标……会不会是齐姑娘?

“吴尚,吴尚!”

司徒骞不满的声音越来越近,吴尚被惊得赶忙回过神,谦卑弯腰:“殿下。”

“本宫问你,丁世尧现在到哪里了?”

吴尚稍微松口气:“应该还有两日就能抵达京城了。”

司徒骞随意跨过搬运尸体、清洗地面血迹的宫人们,语气疑惑的往偏殿走:“咦?他小子倒是命大。我那小心眼儿的皇叔……竟肯放他回来?”

吴尚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任他自言自语。

司徒骞坐下,喝了口苦涩的茶,舒服的闭上眼睛又问:“这些时日,他又给齐府送信了吗?”

吴尚小心地说:“送了,不过只送了一次。”

哪儿知司徒骞依然变了脸色,砰的一声摔碎了茶杯:“他真是色胆包天!本宫看上的东西,他也敢觊觎?!”

东西这个词,让吴尚心里生出了极大的不适,但他依然谨慎地没表现出来,赶忙做出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假模假样的安慰他:“殿下息怒,不如容奴才去教训一番那竖子,明明白白告诉他,那齐姑娘是殿下的——”

司徒骞却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阴寒:“不必。”

“前有李皇后那贱人多次明目张胆的跟我抢齐姑娘,后有丁世尧这样的愣头青再三跑去齐府……”

“他们这是在欺负本宫呐!”

司徒骞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本宫贵为太子、未来的皇帝,自然该有最为合适的贵女配我!若是他日还有其他宵小冒出来,去找齐姑娘的话……难道本宫要把他们全杀了?杀得完吗?”

“反正父皇的身体也快不行了,本宫不如找个时机坐实了这件事,再广而告之。到时候,看谁还敢觊觎我的齐姑娘!”

说完,司徒骞就得逞的放声大笑起来。

吴尚却听得手脚冰凉,心里着急,恨不得即刻去找齐瑛。

煎熬的给司徒骞当了会儿乐子,才好不容易等到他发话让他滚,吴尚赶忙马不停蹄地滚了。

……

城东码头,康柏开的一家鱼货铺子后堂。

齐瑛认真听了吴尚的话,先关切问道:“吴大人近日身体可好?那司徒骞有无拿大人泄愤?”

原本心慌不已的吴尚登时放松了些,感激道:“托姑娘挂念,老奴近日一切都好,只是担忧姑娘……”

“无妨。反正他司徒骞早晚要对我下手的,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

见他依然神情忧惧,齐瑛心觉温暖,遂也正色起来:“吴大人且放心,我心中早已有了法子。若是司徒骞敢欺辱与我,我定要他好看,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听到这里,吴尚才略微放下心来,但还是忍不住催促她:“姑娘,不如我们提早动手吧。那司徒骞做事毫无章法,阴晴不定,我实在是怕他突然想出什么阴毒的法子,来对付姑娘。”

“吴大人,丁世尧是不是快回来了?”

吴尚不明白话题怎么一下子跳跃这么大,但还是回答了:“是的,还有两日,他就抵京了。”

然而,齐瑛却幽幽道:“大人觉得,司徒骞会让他抵京吗?”

吴尚心中一惊:“难道说……”

齐瑛点点头,叹道:“丁家,该准备丧事了。”

原本她还在思索着怎么加快进度,好让司徒骞心生嫉恨,棋差一着露出马脚呢。丁世尧的出现和死缠烂打,恰好给她提供了这个机会。

若那丁父不是投机之徒,若那丁世尧是老实本分的人,或许齐瑛对他还不会如此心狠。

她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心情十分平静。

要怪,就只能怪他们明明身在其位、却不谋其职吧。

倒也该死,不冤。

……

次日太阳刚落山,丁家就开始兵荒马乱,人进人出的忙个不停。

到了晚上,又变成了哀声阵阵,随即又先后有医师医官进出。最后一名医官离开时,摇了摇头,脸色很是难看。

又是一日清晨,大清早开始就电闪雷鸣,下起了磅礴暴雨。

百姓们只得足不出户,隔着雨帘操心庄稼收成,担忧还未归来的亲人,叹息个不停。

齐府里。

齐瑛正披着蓑衣,拿锄头清理出一条排水沟槽,好让水池里的水不过分满溢,给里面的鱼群一些生路。

突然有探子来报:“丁世尧在回京途中遇刺重伤,不治而亡……丁母哭死过去还未醒来,丁父已经悄悄命人将其下葬了,还打算对外说,丁世尧是归来途中遇上了瘟疫,暴病而死。”

丁世尧虽然不是丁父的唯一儿子,但他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过薄情、绝情。

难道他不是丁父亲生的儿子?

齐瑛脑海中刚冒出这个想法,又很快被自己摇头否决了。

倒也没那么荒唐吧。

再想想那天在鱼货铺子里,吴尚在复述东宫血案的时候,曾提到过司徒骞说到“皇叔”。

那么不难得出结论——丁父舍弃了丁世尧这颗棋子,也舍弃了这个儿子,甚至可能会以此帮助司徒骞日后将这锅污水泼到他那个倒霉的皇叔身上。

所以,如今的丁父定是准备以此为整个丁家买一条生路,也是一条在司徒骞身旁绝对能站稳的路。

不……如果丁父足够聪明,就该能想到,完全可以把丁世尧的死,做成一把双刃剑。

毕竟万一日后,最后胜出的会是那司徒桉。那他完全可以反过来以此当投名状,作为日后指证司徒骞暴行、将他彻底定死的铁证之一。

但不管怎么说,现如今总算把那人也拖下了水,剧情进度也终于可以加快了。

……

暴雨过后,天空如洗,空气清新怡人。

齐瑛踩着湿漉漉的黄绿色落叶,去了那个僻静小院。

正如她之前交代的那样,林知岳日日穿着素衣足不出户,埋头苦学,一切只为了在接下来的殿试上拔得头筹,好助齐瑛一臂之力。

多日不来,宋竹林越发茂盛,由嫩绿变为深绿色。松针掉了一地,被扫至根部拢为一堆,层层叠叠的宛如一个个小蓑衣,倒也令人眼前一亮。

木窗大开着,隔窗望去,穿着青袍、随意挽发的林知岳竟然颇有一番游侠气质,但又在蹙眉支额时,尽显书生意气。

真是怎么看都好看,怎么看都不觉得厌烦。

或许是感应到了她的目光,林知岳突然转头看过来,神色欣喜:“齐姑娘,你终于来了。”

“终于”?

他一直在等她么。

看着忙不迭出门迎过来的他,齐瑛不由得抿唇笑了笑,一扫心中沉重心情。

她跟着走到院中石几旁,坐下便开始发问:“在温习功课?”

“是的。”

林知岳屏退洒扫,亲自给她沏了一杯新茶。

这些时日,他一直很想去找她,但又谨记她的话,努力温习功课、顺利通过殿试,在朝堂上占得一席之地,为她、也为他自己的大业添一份助力。

“我相信你不会有问题,你也该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

齐瑛温声鼓励:“后日就是殿试了,你这两日应该放松一些,不能再这么紧绷如弦了。”

“需知,水满则溢的道理。”

林知岳顺从地点点头,笑了:“言之有理。”

二人相对无话。

齐瑛低头看着地上小水洼里的蓝天白云,思绪飘远了。

也不知那司徒桉现在是还在南洲,还是离开了南洲?

他被老皇帝放逐了多年,到底有没有怀恨在心,想取而代之?

……

见她眉头紧锁,郁郁寡欢,林知岳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心里的好奇,期期艾艾的问道:“姑娘,可是在为友人难过?”

齐瑛茫然抬头:“友人?”

林知岳挪开目光,极力忽视心里那点酸涩,平静道:“就是丁公子,丁世尧。”

他在家中闷头苦学这些日子,并非完全双耳不闻窗外事。

更别说,这还是和齐瑛有关的事。

他虽然羡慕丁世尧几乎能日日和她一起去寻欢作乐,但也不敢奢望自己也能有那么一天。因为自打齐瑛以身为质,救了他的命那夜开始,他就决定认她为主,倾力相助了。

但他出于一些难以启齿的私心,还是希望她能更快乐一些。

齐瑛对他提出的这个问题有些啼笑皆非,立马清清嗓子,认真澄清道:“哦,其实严格来说,他最多算我的酒肉朋友,算不上友人。”

见他有些不信,齐瑛又压低声音,解释说:“他的死,并非偶然。”

林知岳立刻明白过来:“难道是姑娘你……”

齐瑛冲他神秘地眨眨眼:“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

双重否定,意味着肯定。

林知岳淡淡地笑了笑,彻底松了口气。

但又听齐瑛有些迟疑的问:“你不会觉得我太残暴了吧?”

“怎么会。”

林知岳定定地看着她,无比坚定道:“他若是挡了姑娘的路,那自然是该死的。”

“那若是他的死能为我铺路呢?”

林知岳眼神温柔,宛如叹息:“那自然……是他的荣幸了。”

午安!大家喜欢林知岳吗?=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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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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