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不过小川果然很厉害啊……不愧是能把无度打到沉睡的人!

顾渊莫名的安心感还没持续几秒,就见脸比衣服还白的青年嘴角蓦地涌出口血来。

怎么会……

“强抗奴契的滋味如何?”她勾唇冷笑,眼中森冷至极:“这样也能跑,倒是本座低估你了。”

又是这该死的奴契!这东西到底是凭什么定下的!

顾渊怒意高涨,一半是她自己对这限制诸多的奴契的,另一半却不知从何而起,像是这具身体本能产生的,暴戾远胜对方三娘。

倒不如说,秦屹川才是这股无名怒火的源头,而对方三娘那杀气腾腾一鞭,不过是盛怒拔刀时,居然还有不知死活的虫子敢伸长脖子,于是顺手便宰了。

秦屹川没应声,他也不腾开手擦去唇角的血渍,只不动声色将那卷话本握得更紧了些。

“跑啊。继续跑。怎么不跑了?”

她踏出云履步步逼近,就像在戏弄笼中猛兽的猎人一般,忽而阴恻恻一笑:

“好啊,正好你岳公岳母都在此处呢,也不必再费工夫去抓了……这还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吧?那你可是要失礼了。”

话音未落,她手指已似闪电伸出。黑色雾气自青年颈间凝成一线系于她指尖,被紧攥着狠狠朝前一拽——

“这么上赶着找//操……那就满足你。”

明明情况极端危急,但虎狼之词居然就又这么猝不及防从嘴里蹦出来了!

顾渊一时又羞又怒,心里把无度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完全忘了这个想法最初正是她本人为搪塞系统而提出的。

秦屹川一天之内连抗了两次奴契,其中一次甚至直接是想对主人下死手,后果当然极其严重。他此刻神魂岌岌可危,不可能再违抗奴契,于是被顾渊扯着颈环一拉,竟是引颈待戮的家畜似的,被拖在地上一路拽了过来。

无度视人命如草芥,顾渊行为动作皆被束缚在名为无度的壳子里,自然不会温和,这一路拽人好似拖死物一般,直在地上拖出条皮肉磨破后由浅到深的血迹来。

衣物被磨损,双膝更是因拖拽的摩擦而惨不忍睹。顾渊看得心惊肉跳,羞怒中的羞也忘了,只恨死这令她身不由己的破系统和无度的恶劣脾性。

旧伤还没好,现在又吐血又伤了腿,之后要多久才能养好……

“你的灵台穴,不是已经毁了?”她突然开口,“为何还能动用灵力?”

糟了!顾渊睁大眼,她没想到系统居然连她这种犄角旮旯的念头都要捕捉!

这如果被那该死的“举一反三”发散起来,可就真要命了!

人已被拽至面前,如釜中鱼,俎上肉,插翅也难逃。她不急着大快朵颐,反而弯下腰去亲密地环抱住他,暧昧到像在扶住自己体弱的情人。染了蔻丹的纤纤玉指点在他后心的位置,隔着层衣料略一施力——

比她指上蔻丹还要鲜艳的朱红,从撕裂处大片绽开。

“哦……居然已好得差不多了。”她于那片暖湿中抽回鲜血黏腻的玉指,就着环抱青年的姿势举到他眼前,很贴心地展示给他看:

“此处的伤,若靠自行恢复,一辈子也未必能重拾修为。即便每日服用仙家灵药,也需得一年半载。”

“从你灵台尽毁至今不过数日……到底何人,居然舍得把这种世间罕有的灵丹妙药,用在你一个注定人尽可//骑的炉鼎上?”

怎么敢的!无度你这天杀的崽种怎么敢的!

顾渊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指上,这具她无法控制的身体,此刻也因她过于强烈的怒意而微微颤抖。

殷红的血,正顺着女性白皙优美的手指,一滴滴淌落。

上一次是撕开,这一次直接是直接整个捅进去……就像捅进一团没有生命的面泥里那样,如果不是手指不够长,怕是直接要从胸口穿出来!

秦屹川被她拖着脖子硬拽过来没有挣扎,被她用直白露骨的难堪词汇羞辱没有反驳,就算和刚刚那样,被她直接撕开血肉在心口搅弄一番也没有叫疼告饶。

唯独在听顾渊提到此药世间罕有,竟有人舍得用在他身上时,他痛极涣散开的眼神忽得一震,琥珀色的眼睛竟重新聚起几分神采,青白十指牢牢抓住话本,像抓着某种死也不能松开的东西一样。

“不过也无大碍,再毁一次就好了。”

女人无所谓地笑笑,她好像才注意到他手里死死抓着的话本一样,这下唇角的笑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似是迫不及待要看一出好戏开场。

“既然你自己拿来了,那就请岳公岳母的魂魄出来,一同看看他们的女婿……”她嘴角恶毒的弧度越扯越高,伸手就要去夺那拘魂的话本:

“是怎么在别的女人身下承//欢的吧。”

就在她指尖堪将要触及话本的前一刻,细碎的声响突然从书卷中传来。

初只是细微而密集的噼啪声,似土地龟裂,又似云层中无数闪电通行;只一息,那声音突地放大数倍,如悬崖绝壁之下白浪汹涌,或乌云之上万钧雷霆酝酿——

轰!!!

惊雷乍响,千百道金光瞬息间从小小的话本间射出,好似那劈开天地的刺目雷光,朝着四面八方逃窜而去!

顾渊不知道这金光是什么,无度却不可能不知道。

她凤目怒睁,猛一把扯住秦屹川的额发拽起他:

“——小蛇未死,法器与主人连系未断,你不可能破除他们间的连系放出生魂!”

秦屹川被她扯着发,不得不仰起头,虚弱目光之中却无丝毫退避之意,不躲不闪迎着她的狰狞怒意。

当然,也不准备解释。

“……好啊,原来如此,本座还以为你学乖了呢……”她却明白过来,咬牙切齿,每个字都似在后槽牙上用力碾过,巴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你不是破了他们的联系,你是攒着力气直接毁了那法器,放了其中所有生魂!”

她的话语就好像剧目的解说,顾渊一下子明白过来,悲怒与心疼之余不免生出几分喜色——

小川这是……让她爹娘彻底安全了?!

喜意还未持续几秒,这身体高抬右手,玉色长鞭倏忽出现在摊开的手掌上。

下一刻,噗嗤一声闷响。

顾渊愕然看向自己的手。

坚硬的鞭柄被反握着、从正面胸口刺入了灵台。柄头从后心贯出,稠血灌入洁白柄身便于抓握的刻纹,无瑕素色中猩红蔓延,平添妖异。

似乎尤觉不解气,她抓住那鞭头,在血肉里头一拧一搅,瞬息便听到一声不吭的青年发出声压抑抽气声。

“贱货,这样过瘾了?”她狞笑:“本座倒要看看,那人还能舍得用几次神药在你这破烂身上!”

秦屹川身体已无力气,此刻全凭她扯着头发才勉强维持着跪姿。顾渊嘴唇发抖,双目血红,口中却仍是未停。

“你以为,把他们一起放走,本座就找不到那两个老东西、抓不住他们了?”

“生魂失去维系后,若□□在近处,自会回到□□中。那你可知,那许多生魂的□□,此刻正同在一处?”

她冷笑:“秦公子大方,看来本座也只得麻烦些,用你宴请他们看这出春宫戏了。”

不行,绝对不行,疯了吧!!!

顾渊双目正对着被鞭柄撕开的血肉,耳边又是无度疯癫到极致的言语。她怒睁着眼,已快过载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期盼找一完美的解决之法。

可不知为何,她视野右上角代表任务进度的黑色小条竟然一动未动。

这是代表秦屹川此刻并没有被她这一番言语刺激到,还是说……

“他们不在那。”一直不言不语的青年突然出声。

这几日见他,每一回他的声音都嘶哑更胜上次。与顾渊分别那次,低哑中还能听出原本清越冷淡的本音,到这回,已哑得只剩了气音。

好似死囚于炙热沙石上拖行过,终灰飞烟灭、徒余一道干涸血痕。

“哦?也是,你毕竟是来救他们的嘛。”她低低笑起来,手上力道却一丝未松,反而更大力扯起他额发,逼他仰高脑袋直视自己:

“本座猜,他们的肉//体已经被你转移到了岸上,对不对?”

“你身无法宝,不可能让两个废物活着上岸,又这么自信想逼本座放弃……有帮手?”

女人唇边嗜血的笑容更甚:“好啊,本座倒更想看看是哪个小可爱给了你这般胆量了,居然让你觉得本座会怕?”

秦屹川被迫高抬着下巴,下颌滴落的血落到衣襟处,与胸口蔓延开的大片浓重猩红混在一块儿。

要害处的剧痛与过度的失血让他的瞳孔又开始涣散,嘶哑气音却很是平静:

“你可认识,谢拂尘?”

“……切。”

顾渊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正是与何月一块到此处的谢仙师谢拂尘。可谢拂尘虽然降魔除妖,平日对四方镇民众多有帮助,但怎么看也不是和无度一个水平的。

果然,她哂笑道:“我还当是哪位大能,原来是只小小蝼蚁——本座还没操//你呢,你脑子就坏了?”

无度先前无论是对老胡头、方三娘抑或白蛇,虽然嘴巴恶毒些,但勉强还算能够入耳。

唯独面对秦屹川时,她像是与他有滔天血仇,最难听最刻薄的词汇一个劲往他身上用,简直不堪入耳。但凡是个知廉耻的活人被这么说,哪怕半死不活,都拼尽全身力气得跳起来,在死前朝她脸上狠狠呼两掌。

怎料顾渊视野里的进度条仍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秦屹川声音越来越低,却依然平静无波:

“那你可知,他师承何人?”

顾渊还真不知道谢仙师是谁的弟子,显然无度也不知道。她哼一声,讥讽道:“有何重要?无名之辈,自然出自无名之门。”

接着,她就看那被她生拽起额发的青年头一次笑了。

瞳孔涣散,双目无神,明显已是强弩之末。

而这一笑,却是她不仅作为无度,哪怕是作为顾渊也从未见过的。

谈不上仇恨、刻薄、报复,也算不上嘲讽、羞辱、耻笑。只像山巅一抷洁净新雪熔化在琥珀色的暖阳中,无色的雪水怜悯冲刷过地上不值一哂的无知污泥。

他轻声说:

“七杀剑,凌霄剑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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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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