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后发制人做姿态

纪言下朝后就忧心忡忡,李良珂的囚车被截,若一直下落不明,废太子一案的矛头就都指向他。

果然,没隔几日小厮就来报:“公子,不好了,门口来了好多官兵!”

他出屋来,官兵手中拿着镣铐,恭敬看着他,“纪太师,麻烦刑部走一趟。”

“这是陛下的命令?”纪言虽知多半是这个结果,还是多问了一句。

官兵道:“太师说笑了,末将若无陛下圣旨,哪拿来太师府闹事?”

纪言伸手,“我随你们走便是。”

官兵上了镣铐,小厮急道:“大人?”

纪言道:“打理好府邸,等我回来。”

韩彦锡闭目养心,长石说:“陛下,纪太师被押往了刑部,路经空灵、安平两大道,百姓都知晓了。”

韩彦锡颔首,“看住刑部,一有动静,立即来报。”

李良珂穴道还未解开,韩昕就回来了。

“我现在给你解开,你不许跑。”

韩昕解了穴,李良珂才得以喘口气,但别说跑,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韩昕瞧他这副样子,心道就这么点力气,一定饿了,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递上来,“吃饱了才有力气逃不是?”这时他特意命人熬得,一回来就让人送来了。

玉面冷若冰霜。

“不过你逃了也没用,我还是会追回来的,你要是不服,我准你打我两下出出气,可是你没力气怎么打?你看,你还是得吃饱啊。”韩昕笑着说。

李良珂一言不发。

“想把自己饿死是吧?”韩昕突然哈哈大笑,“你这堂堂三殿下,从前将我耍得团团转,如今却一心要做个饿死鬼,可不让人贻笑大方?”

床上人仍没动静。

“我知道了,李良珂,你是想同我比谁能饿得久是吧?好吧,本公子就陪你赌,咱们一起不吃不喝,就看谁撑得久。”

“谁要同你堵?”李良珂终于开口骂道:“韩廷骁,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放着好好的国公府不住,来这儿寻一个将死之人开心?是不是我死了也不会让我瞑目?”

韩昕阴脸:“你的命是我的,谁准你死了?”

李良珂蔑笑:“不想听到死字?当朝威武将军这般胆小?死有什么?哪有不死的,都是迟早的事,你有什么不能忘的?你千方百计让我活下来,难道我死了你就活不了了?韩廷骁,你这窝囊废,你没用!”他骂得越狠,心里越痛快。

韩昕却丝毫不生气,只是近日的脸上再没往日的温柔,阴郁难解,又有黑眼圈,憔悴干枯了不少,道:“我是没用,我连你这一个人都救不了,难道你还指望我活下来上战场救无数的人?你用激将法不就是怕我阻你去死,你这威风半生的人还不是怕活下来?怎么,如今机关算尽江郎才尽,便觉得这世上没什么好眷念的,便不想活下去了?我怕你死,你怕自己活,你说我没用,你又好到哪里去?”

“你!”

韩昕寡了这么多日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温柔的笑,“这就生气了?我欺负你折磨你,以你的性格你也忍得住?”

李良珂瞪向他。

韩昕递上粥,“不想反击?不想讨回来?”

李良珂看着粥,迟迟未接。

韩昕收回碗,“唉算了,你这般胆小,一定是……”

李良珂抢过碗,一口喝了。

韩昕这才松了一口气,伸出胳膊。

“干什么?”

李良珂还瞪着他,韩昕竟摆出流氓的姿势,说:“给你出气啊。”

李良珂气不过,朝这手臂张嘴,又收了回去。

韩昕流氓似的脸上露出邪笑,“怎么不咬?”

李良珂不屑道:“浪费我力气。”

“行”,韩昕收回手臂,拉下袖子,“是你自己不咬的,那该轮到我讨债了,从现在开始,你的命就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动它,记住了吗?”

“凭什么?”

韩昕双眉一挑,“你负债累累,谁给你的脸拒绝?”

李良珂皱眉,韩昕起身又欠身,又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如果连这做不到,李良珂,到底谁才是窝囊废?”

纪府。

这几日的事都由莫尘一手打理,他没见着姜阳,问小厮:“你们姜总管呢?”

小厮道:“回莫总管,小的也不知。”

莫尘挥挥手,让人下去了。

姜阳不在府里能在哪儿?

姜阳一路跟随军队,悄悄混入了刑部。

牢门打开,从一间牢狱内请出一人来,衣裳整洁,手上的镣铐已被解下。

差吏们抬了椅子来,小心伺候说:“太师请。”

纪言坐上椅子,问:“可知还有多久能出去?”

差吏眯眼讨笑说:“太师放心,只需三五日,您若是闷了,小的们就陪您喝酒划拳。”

纪言脸立即黑了,嚷着:“旁的案子都处理完了?喝酒划拳也轮得到你们?”

差吏作掌嘴的姿态,“是是,小的多嘴。”

姜阳穿着铠甲在一旁笔直立着,见着这番情景才放了心。

纪言问:“你们大人可在?”

“太师稍等。”差吏立即下去请了,他只知这位当朝太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任谁都得罪不起的。

差吏急急忙忙跑去禀告了一番,木思清很快过来。

纪言也没想到这帮人会奉命唯谨,虽说是走个过场,可说到底他也是来坐牢的,这会儿怎么倒像他才是主子?

木思清行礼说:“微臣见过太师。”

牢狱中这番情景,实在新鲜。

纪言起身搀扶,“木侍郎快快免礼,本官请侍郎来,是有一事相求。”

木思清抹了抹额头的汗,“太师有事尽管吩咐,折煞下官了。”

纪言问:“本官坐这趟牢,木侍郎说说,为的是什么?”

木思清思虑道:“为的是安定百姓,匡扶社稷,太师为国为民,受缧绁之忧、囹圄之苦,是国之功臣。”

纪言又问:“那百姓又为何不得安定?”

木思清想了想说:“受奸人挑拨,落奸人圈套,旧案重现,为废太子鸣不平。”

纪言再问:“如今嘉陵盛世,陛下励精图治、德才兼备,百姓何以为废太子叫冤如此激昂?”

木思清大愤:“奸人误国,想引起大郑内患,此计甚毒!”

纪言一番感慨,哀叹说:“不知侍郎可曾听说,待本官出去之日,废太子一案就算了了。”

“这,何人出的主意?”木思清直呼:“糊涂啊!出了这等事,不抓住奸人,却要拿一品大臣去安抚百姓,实在糊涂!”他扼腕痛惜,“多谢太师提醒,吾等险些被奸人迷惑,颠倒主次,下官这就上奏,重金缉拿李良珂!”

纪言会心一笑,“至于线索,国公府便是重点对象。”

“是!”木思清受此点播感激不已,立即要回去写折子,此等功劳决不能让手他人,却在牢狱门口遇上下轿来的刑部尚书苏忆沛。

“大人?”

苏忆沛问:“里头怎么样了?可审出来什么了?”

“审?”木思清摆袖子笑说:“大人不是说只要走个过场?纪太师连陛下都要礼让三分,如何能……”

“木侍郎这是何意?”苏忆沛诧然:“不审何来结果?走个过场?木侍郎是说陛下有意糊弄百姓?”

木思清惊惶:“下、下官……”

苏忆沛严词问:“陛下可下过圣旨,可有口谕?”

木思清结巴:“没、没……”

苏忆沛怒气问:“既然都没,刑部如何能冒天下大不讳、胡乱处理案子?大郑律法严明,朝廷公正无私,今日却要破先例走个过场?木侍郎,藐视律法妄下雌黄你可知是什么罪?只怕你全府上下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木思清跪地:“下官知错,大人恕罪!”

苏忆沛怒火燃了一阵,掸掸袖子,将人扶起,“罢了,这会儿为时不晚,木侍郎只要秉公处理,将分内的都办了,又哪里需要担心落人口舌呢?”

木思清左思右想,那李良珂本就是逃犯,朝廷也正派人追捕,倒是这会儿若没将案子处理妥当,一旦有差池,百姓发现案子有假,他这乌纱帽也不必带了,就又折了回去,吩咐差吏说:“各司其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差吏没听明白,木思清一走,苏忆沛过来说:“废太子一案,关系重大,便是太师,也要从严审问,知道吗?”

差吏难解:“大人的意思是?”

苏忆沛手做刀子往脖子上抹。

差吏一惊:“大、大人?”

苏忆沛上前逼近,神色阴鸷:“纪言一手遮天,欺君媚主,当下此等机会,他若不死,等他出来,便是陛下,也难逃一劫!”

差吏吓得哆嗦,“是,小的唯大人是从!”

苏忆沛整理衣襟,脸上又挂上往常的笑容,“知道便好,此事若成,你就是刑部主事。”

“多谢大人”,差吏还抖着,“小的一定让大人满意。”

苏忆沛伸手轻拍在他肩上两下,道:“记住,这不是本官的意思,是木侍郎的意思。”

韩昕这几日在白玉轩寸步不离,李良珂眼瞧着屋子里多了一习床榻,多了一叠被子。

“厢房这么多,何必挤在一间屋子里?”

韩昕嘿嘿笑:“我要看着你。”

“我不是都同意那条件了?还看得这样牢?”李良珂这几日总算见识何为一人千面了,一会儿发疯一会儿傻笑,与他从前认识的温润如玉的韩二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你这小狐狸点子多,我不放心,再说,咱们挤在一起,不是还暖和些?”

李良珂不予理睬,端着书,或是睡觉,没瞧他几眼。

“良珂?”韩昕一日喊了八百回,只是这会儿实在不是时候。

这会儿夜正深。

李良珂才睡着就被这声吵醒了。

“良珂,你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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