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散出第一缕阳光,绣有祈的旗帜在迎风招摇,二十万的威武大军朝前线迸发。
萧瑾观察前路的趋势,问:“殿下的意思是要绕道而行?”
“是”,李良珂道:“郑军绝对想不到,咱们不走那条路,他想截堵可没那么容易。”
萧瑾又问:“殿下怎知郑军就一定不会来这条路拦截?”
李良珂笃定说:“秦昭之所以厉害,在于他的勇,这招围攻楚的手段,一定不是他的意思。”
“那是何人?”
李良珂猜测:“或许是纪言吧,别忘了,他六岁时曾破珍珑棋局,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无意看了眼军队,见到一张熟脸,问:“他怎么来了?”
萧瑾看去,是莫未歇。
“他要跟着便跟着吧,受了咱们的恩惠,继续安享日子不自在吧。”
军旗迎风飘扬,队伍宛如一条巨龙不紧不慢地前行着,虽打着救援的名义,可这场突发的危机说到底都是楚自找的,祈不会见死不救,但也不会错失敲打楚的机会,正好借此次郑国的施压给楚一个教训。
李良珂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前线传来的战报,问:“听说裴阳枫腿断了?”
“是”,萧瑾道:“末将也听说了,那长公主都要哭到永安城了。”
李良珂咯咯笑:“北宫齐本就心烦意乱,这下还不得愁死。”
萧瑾闻这笑声心里也跟着舒服,不自觉地盯向他。
李良珂笑着问:“这么看我做什么?”
萧瑾眸光焕发,“殿下能重新开心起来,末将就放心了。”
李良珂笑容不由地又收了起来。
“殿下如今可愿与我说那心事了?”
李良珂摇摇头,轻笑:“本就无什么事,是萧将军你想多了。”
萧瑾才知他竟是还未放下,也怪自己多嘴,又让他想起了这伤心事。
“先前在楚国,我说殿下是军师,现在看来,殿下还真有军师的谋略。”
李良珂才想起这事,道:“此番或许会碰上顾岩城,为了方便行事,我还是继续用军师的身份妥当。”
“不可,末将只是随口说说,殿下身份高贵,不可妄自为此等身份。”萧瑾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
李良珂不想他紧张起来,便玩笑说:“那若顾岩城认出,就说咱们当初欺骗了他?”
萧瑾急道:“咱们同他解释便是,他一个盛名的大将,怎会计较这些小事?更何况,殿下您的名声已经放出去了,此趟应援说的是大祈三殿下。”
“罢了。”
“三殿下?叫什么名字?”秦昭问,他一大早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叫……李良珂。”
“李良珂?”秦昭想想,竟觉这名字十分耳熟,突然想起几字:提防李良珂。
这不是陛下圣旨上的话?
“原来是他。”秦昭斜勾嘴角,虽想起了,可这人他还真没打算放在眼里。
而且,这李良珂他还真听过不少他的事迹,先前还是郑国臭名昭著的吏部尚书,出了名的泾城太岁,只要有礼送上门,一概收下,迫害半个泾城的文臣武将,名声可算坏透了。
“报——”这时,派去侦查的小兵正回来,说:“在流翟坡未发现祈军的踪迹。”
“什么?不可能!”秦昭站起来,“从祈去楚的路就这一条,这是必经之路,怎么可能没有!”
小兵结结巴巴,应付说:“可、可能不是去、去楚吧。”
“不是去楚?”秦昭惊诧:“那他们去哪儿?”
“你是说秦昭会认为咱们不是去楚国?”
“是”,李良珂道:“此路偏僻,他首次作战定然不知,埋伏在流翟坡却没见着人,一定以为咱们是去别的地方了。”
萧瑾大笑:“呵,这还真是有勇无谋。”
李良珂转念又问:“不过,咱们该去楚吗?”
萧瑾一愣,“不去楚去何地?”
“不来大楚?”北宫齐立于永安城墙,满面惊奇问。
“是,主公。”顾岩城道:“等援军一到,他们在外,我们在里,前后夹击,击溃郑军!”
北宫齐疑惑难解:“这,可行吗?”
顾岩城:“五分胜率。”
“只有五分?”
“是。”
北宫齐问:“那若走芙蓉楼地道,祈楚两军共抗郑,胜率多少?”
顾岩城无奈:“两分不到。”
“什么?这……”
城墙下的永安城还似往常一样和谐,一排排铺子有序地列在街道,粉墙黛瓦灯笼高悬,吆喝声此起彼伏。
顾岩城道:“芙蓉楼地道狭窄,大批军队进入耗时长久,对外通口分布广,一旦开启,大有可能让敌军钻了空子,此法本就不妥。”
北宫齐思索良久,仍是拿不定主意,道:“爱卿拿主意吧,寡人累了。”
顾岩城吩咐送信的将士:“告诉三殿下,前后夹击,就依此计进行。”
“前后夹击?”萧瑾惊呼:“妙啊。”
李良珂望着前路,“但可不可行,还要看顾将军了。”
话毕时,一将士奔来递上信纸,道:“殿下,楚国那边有消息了。”
李良珂打开一瞧,挂上笑来:“看来顾将军也早有此意。”
“成了?”萧瑾欢呼:“好啊,那咱们便在桑园坡前方两公里处安营扎寨。”
“桑园坡外两公里处?”秦昭蹙眉:“怎么在这儿停了?”
将士问:“将军,可要攻打?”
秦昭想着这三殿下可是连陛下都要防着的人,这样冒然驻扎必定有诈,道:“不,敌不动我不动。”
郑国,早朝。
纪言在登基那日提拔了许多人,三品以上换了个遍,近日又换了多个内侍宦官,朝廷却越发冷清,上奏的仍是前朝几个老臣。
“诸位爱卿说说,这局势该怎么处理?”
新提拔的泾兆府少尹说:“祈与郑结盟半载有余,转头却与楚成了朋友,这般无气节者,派兵攻打不必手下留情。”陛下似要动怒,新人中终于站出人来说话。
纪言问:“派援军去前线助秦将军?派谁去呢?”
堂上资格最大的都督程安依旧低眸,那秦昭是为大郑挽回了战绩,却也抢尽了他的风头,好不容易走了国公府和苏家,又冒出个毛头小子,要说是世族大家后代或是皇亲国戚,他也认了是自个儿技不如人,可这一夜兴起爬到他头上的却是那么一个泥沟里的混混,要他率援兵去,他实在不甘心。
“程爱卿,你去如何?”
“陛下”,程安这才说:“恕臣直言,秦昭的兵力远胜于援楚的祈军,派援军只能算是多此一举。”
“哦?当真?”
程安低着头,“是,臣敢保证,秦将军定能胜任此战。”
纪言道:“程将军既然这样说了,那便再等等吧。”
下朝后,郎将跟上程安的步伐,说:“将军此招高明啊,那秦昭自恃能力非凡,目中无人,定不会主动请求援军,他只要不说,有了将军这番话,陛下一定觉得他能胜任此战了,到时候,他若败了可说不过去。”
程安狞笑:“能力非凡?好一个能力非凡,不过刚愎自用,看他还能嚣张多久!”
军营。
秦昭等了许久,问:“怎么样了?”
将士道:“还挂着免战牌,将军,再拖下去只怕会误了战机,末将愿带人马冲去敌营,活捉那李良珂。”
秦昭喃喃:“这个李良珂,耍什么花招?”道:“明日再不撤牌子,明夜就袭营!”
祈军在桑园坡安营扎寨,享了几日的太平日子,萧瑾问:“殿下以为咱们该几时进攻?顾将军那边可有来信?”
李良珂道:“让将士们养精蓄锐,楚国一旦来信,立即发兵。”
萧瑾:“那秦昭年纪不大,性格却极为刚猛,还能等咱们多长时间?”
李良珂:“是,他一员猛将,没有多少耐心,确实不会等我们太久。”来之前他搜集了很多关于秦昭的事,虽然是上任没几个时日的小将,但在郑国却是出了名的英勇,以前吃不饱时还常常被同县地痞欺辱,哪知吃饱喝足力气大增,徒手举鼎不在话下,上了战场更是一个抵百千。
“那若迎战如何?”萧瑾问。
“不可”,李良珂道:“万万不可,前后夹击也只有翻盘的机会,强行迎战必定满盘皆输。”
这么严重?萧瑾细想来,还真有这般严重!
紧紧几日连攻数城,首战便围攻了一个国家,那秦昭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且只此一战就已扬名天下!
篝火烈焰,寒风凛冽,玄月高挂擎天,草丛婆娑,人影朦胧,这次夜,战火总显得格外明亮,大约是咆哮的风声太过肆意,竟将马蹄声一并掺和进来。
“不好了!”祈将大喊:“郑军、郑军杀进来了!”
“什么?”萧瑾冲出营外,不远处火光滔天。
“听号令,上马,迎战!”众人一看,三殿下不知何时出来,瞧这场景神情却格外淡定,嘶声厉吼这一声,杂乱的军营立即安定下来,带着军队的威武齐齐上马。
迎战!
迎战?
郑军讶异:这被暗袭的祈军,怎么会有这般定力?
不过纵使定力非凡,也只是区区祈军,还能改变什么局势?
郎将轻蔑一笑,提起长枪,后边突然来了郑兵说:“不好了,将军,楚军、楚军打过来了!”
“什么?”郎将心一沉到底,他们来得不是时候?顾岩城好快的速度!
“郑军必亡!”一声洪钟大喊,绿袍银甲,真的是楚军!
这……
郎将骑虎难下之际,又来了少年的嘶声大吼,盖过云霄:“废物!还不冲进去?我郑军无退路可言!”
这声音……郎将惊喜万分,回头一看,单枪匹马的红袍小将正朝这边杀来!
“秦将军来了!秦将军来了!”
“三军听令,秦将军已至,都给我冲!”
李良珂和楚军将领都愣了愣,是秦昭!秦昭来了!
祈楚两军心惊胆战,后退的步伐显而易见,秦昭来了,这战、这战必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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