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日子,都是冉竹狂拽酷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招无敌阴阳,气炸旁人。
但自从淮璃这个任务男主到来后,她便感觉力不从心,血压直线飙升,不再稳定。
偏偏她还不能发飙,大多数时候都憋着,都快把自己憋出毛病来了。
同居第一天就这么凄凄惨惨地熬过去。
到了第二日,冉竹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排解忧郁。
她从早上开始就忙碌起来,打扫屋子,整理花草,还给自己拾掇了个漂亮的桃花妆。
做完这些事,她闲得无聊,把系统点开来看了无数次。
那个好感度似乎遇到了什么瓶颈,不涨也不跌,卡在18%不动如山。
她在想,这种情况应该是阶段性的好感达到了阈值,碰上一个坎儿了,所以无论怎么示好,怎么聊天都没有波动。
是不是需要做点什么,刺激刺激他?
冉竹回想起了“媚术集大成者”荆瑶瑶的敦敦教导。
第三点她已经尝试过了,效果还行,至少淮璃那家伙面对小猫咪吃东西的样子,笑得很开心。
第一点好像是叫什么什么郎。由于使用情形过于尴尬,导致她实在开不了口。第二点则是实打实的X骚扰,属于违法侵害,很容易过不了审的。
思修满分,正直如她,当然要勇敢地对这种东西说“不”!
冉竹在坚守底线的基础上悟出了一个道理:狐媚之路,学海无涯,理论累得像山高,有用的却不多。
赶明儿还要多多求教于有经验的师兄师姐们。
临近午时,外面忽然响起“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吓得屋檐的燕子“哗啦”一声钻上天,在春风里来回盘旋。
冉竹本来支着胳膊肘发呆,听见响动,立马从椅子上窜起来,像一只跳窗的猫那般迅捷。
她踩着小碎步跑到淮璃跟前,笑嘻嘻道:“淮公子,走,我们出趟门。”
淮璃眼也不抬,修长的手指一棱,镇定自若地翻过一页书,淡淡道:“去哪儿?”
“今日是宗门小比的最终场,尤师兄挑战金宗主的大弟子褚无萧,”冉竹说得眉飞色舞,“我们‘一心道’常年处在鄙视链最底端,能不能翻身就看这场了,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
合欢宗褚无萧,实力强劲,在修仙界也有些名头。
淮璃或多或少听过一些传言,据说褚无萧是金宗主跟前最受宠的弟子,合欢宗默认的下届宗主人选。
而尤清寒,若不是此次栽在此人手中,他根本不知道有这号人。
本来是值得一观的比试,可他此刻却没有半分心情,顿了一顿,冷漠道:“……有什么可看的。”
“天秀局当然得看,”冉竹见他像座石像般一动不动,有些心急,上来拉他的袖子,“师兄奇才不输褚无萧诶,此次若能击败他,绝对是载入史册的名场面,不看后悔一辈子!”
淮璃沉下眉眼。
看看冉竹这般隐隐期待的模样,总算知道她为何一早就心不在焉,像游魂一样在屋里穿梭个不停了。
他不知怎地心里一阵闷,连手里的《修仙界野史秘史大全》都没了趣味。
“不去。”
他吐出两个字,侧过脸,又将自己埋进书里。
冉竹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主儿,看见他这样,自然有些炸:“淮公子,我求你了行不行,昨日我已经答应师兄了,一定要去的。”
“是你答应他,又不是我答应他,”淮璃挑眉,唇角是淡漠的微笑,“你完全可以自己去。”
去你妹啊去,这距离超过一百丈了!
明明知道她不可能为了看尤清寒比试就让百丈藤发作的,毒死了任务男主她可怎么活?
她盯着眼前悠闲又任性的少年,又想想自己的凄苦处境,脑壳里的那根弦瞬间“砰”地绷断了。
丫的,到底你是个囚还她是个囚,怎么自从把你搞回来,她就连人身自由都失去了呢!
攻略可以攻略,但原则是不舔,不惯。
冉竹气得咬牙,憋不住就不憋了,阴阳怪气道:“我自己去有什么意思?带着你才好呢。要让众人瞧瞧,心里都羡慕嫉恨我才最得劲!”
淮璃听了半点没被气到,反而饶有兴趣低盯着她:“是么?”
冉竹接着口嗨:“当然,有你这么俊俏的男宠,金屋藏娇多可惜。”
“男宠”、“金屋藏娇”等违禁词噼里啪啦一长串,他只愣了那么一瞬,继而言笑晏晏:
“此话甚是有理。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走一遭。”
冉竹:“……”
哪里有理了,你耳朵只听得见俊俏这个词吗?
这下就给她整不会了啊。
正确的反应不该是屈辱、愤恨、自尊心受创,甚至是好感度下降吗?
搞什么光速妥协?她还有阴阳怪气八十一式没使出来呢,大招憋在肚子里怪难受的。
*
演武场。
比试的场地在藏花谷中央,是一片开阔的山麓平地,四周绿荫环绕,又间杂地种上了颇具风情的繁花。
演武台子有一人高,正下方是一圈清空的安全距离,跟环形操场跑道差不多大,谨防剑气误伤。
安全距离以外的四周都是坐席,排列有序、并无拥挤,观感有点像小型体育场的个唱舞台。
台子边上矗立着一座高高的瞭望亭,配有金锣,是长老们的VIP专座。
此时,瞭望亭里已经落座了本场比试的裁判——合欢宗秘境司长老沈千面。
沈千面此人是金宗主的心腹,面瘦无肉,五官长得精明,“野心”两个字就像是刻在他脸上似的,十分刺眼。
正所谓大权在手,狐朋狗友。他最擅长的,就是看人下菜,拉帮结派。
总之,算是日常生活中最讨人厌的那一款上司。
离正式开场还有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此时场内已经是座无虚席,迟来的弟子们只能三三两两,插空而站。
也有一些比较富有的内门弟子掏出了飞行法器,在空中给自己打造一个VIP观赏座位。穷一点但平衡性好的,就掏出一把剑,御剑站在上头观看。
虽然座位的条件参差不齐,但他们的眼睛都盯着台上,兴致盎然,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尤清寒依然是一身沉稳的黑袍,笔直地立在演武台左侧,像一头孤狼般,冷漠而傲然。
他玉冠如雪,垂下的发梢在风中撩动,虽面无神色,眸光却不住地往台下的人群中游离。
这边清冷无波,对面的宗门大弟子褚无萧就热闹多了。
他四周围满了师弟师妹们,大肆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他们个个都是金宗主的亲传弟子,在合欢宗的地皮上最吃得开的一伙人,地皮蛇一样嘚瑟。
因而十几个这么站着,竟像是有几百个人那么耀武扬威。
盛名站在尤清寒后面,心情异常憋闷,便气呼呼地喊了一声“尤师兄夺魁”,然后马上被对面一阵排山倒海的“褚师兄无敌”盖了过去,瞬间耳朵轰鸣,浪花都不见了一朵。
他形单影只,感觉自己的腰杆快被压垮了。
对面的几个人还阴阳怪气地嘲笑:“嘿嘿嘿,叫吧,叫吧,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人能听得见!”
岂有此理,不就是欺负我们一心道人丁稀薄吗!
盛名正在义愤填膺,小拳头捏得嘎嘎响,忽然听见尤清寒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她还没来?”
盛名心知肚明,浓重地叹了一口气:“尤师兄,你别等了,她不会来的。”
尤清寒怔住,许久才道:“怎么会……她答应了我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盛名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摊手道,“她就是个痴人,一钻进那洞府,就是废寝忘食地写写写,鬼都叫不出来。”
尤清寒嘴角剧烈地抽了抽:“我问俞远君了吗,我问的是小竹子。”
“哦,师兄问的是冉师妹啊,”盛名恍然大悟,懊恼地拍拍自己的后脑勺,然后惋惜道,“冉师妹……她应该也不会来了。”
尤清寒又是一愣,面色不虞:“为何?”
声音有些低沉,但神经大条的盛名没察觉出异样,像聊八卦一般噼里啪啦:“我看师妹是对那个淮公子动心了。”
尤清寒:“……”
盛名左右看看,十分谨小慎微。他神秘地凑到尤清寒耳畔,小声道:
“你知道吗,那日师妹竟叫我将淮公子洗干净了送她床上。嘶……师妹怎么可以如此大胆!”
说完这句,盛名只觉得尤清寒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股冷气,呼啦啦扑面而来。
顿了好久,面前这人才动了动嘴,冷冷地吐出一句:“休要胡说。”
“没有胡说,这种事在我们合欢宗还少见吗?”盛名感慨万千,想了想又苦哈哈摇头道,“冉师妹这回真不够意思,师兄你的比试竟然不如一个男人重要。唉,‘**苦短日高起,师妹从此不早起’,只希望师妹注意身体,别过度那个,把自己弄垮了。”
这一大段下来,尤清寒已经成功被他说黑化了。
他眼也不眨一下,就这么虎着脸一言不发,往腰上掏剑。
纵是迟钝如盛名也感觉到不妙了,一边拖着他的胳膊,一边惊恐发问:“师兄你干啥呢?”
他转头冲盛名笑:“没什么。对面太吵,就想趁着比试还没开始,把他们一块儿砍了。等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才好去找那个淮璃呀。”
你现在这个状态,找谁都不成!
盛名干吞了一口唾沫,五内俱颤:“师兄你清醒一点!!”
听到这一石破天惊的高呼,尤清寒总算是回神了。
他微低下头,沉吟道:“对不住,是我太冲动了,你提醒了我……”
劫后余生的盛名感动得想哭,把头点得像鸡啄米:“你知道就好!”
尤清寒:“你提醒了我。直接冲过去肯定杀不完,沈师叔还在瞭望亭上看着呢。盛师弟,我过去的时候,你记得帮我拦一下沈师叔。有半炷香功夫就好。”
好个鬼!
他连你都拦不住,要是能拦住沈千面,母猪都能够飞上天!
啊不对,他为何要去拦沈千面……还是不对,前提是,你为何要冲过去杀光对面!
正在盛名为拉不住尤清寒的胳膊而崩溃流泪时,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女跃然上台。
少女发若乌云、眉眼俏丽,白衣上赫然绣着熟悉的靛蓝色流云纹。
俨然是他们翘首盼来的冉师妹。
她杏眼微张,惊讶地望着两人:“你们俩这是什么姿势,赛前热身运动?”
尤清寒僵了一下,瞬间站直,整个人变回了之前那清冷傲然的道君,举手投足一股端正的味儿。
盛名则感动得泪洒当场:冉师妹,你知道吗,你的到来,阻止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二人各自思绪翻涌。
此时,从台边的云梯缓步登上来一个少年,白皙俊朗,神采飞扬,一双眉眼,好似那清隽灵动的水墨丹青,诗韵绵长。
他高束的马尾只用一根黑绸带绑着,绳结混入轻快跳跃的乌发,下颌微微扬起,整个人泛着明媚。
未发一言,却早已喧宾夺主,成为场上的焦点牌。
一见之下,合欢宗众女修顷刻间洗心革面,深刻反思:若为此美貌少年,舍弃外头莺莺燕燕,转投一心道……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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