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半天勾不动,反倒落了下风。
美人心有不甘,一咬牙,干脆放弃私下的款曲,转而另辟蹊径,准备反客为主。
目标转换到了前面专心插空的冉竹身上。
此刻,冉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比试的双方,一点旁的心思没有。
她两只手举着一只放声高喊的白色物件,对身后发生的故事浑然不觉。
美人暗自思索一番,三步上前,殷勤地拉过她,小声道:“冉师妹,你来,师姐跟你商量点事情。”
冉竹两耳里只有“尤师兄问鼎藏花谷”的呐喊,忽然感觉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是沈千面的亲传弟子。
这位师姐叫阳嬿,平时的爱好跟荆瑶瑶差不多,都是经验丰富的女猎手。
因为她一般不吃窝边草,也没有来沾染一心道的两位师兄,因此冉竹和她只算作点头之交,互相认识罢了,不熟。
冉竹怕她话太多,妨碍自己观看比试,便开门见山道:“阳师姐有何事,不妨直说。”
没想到她更加殷勤,像一个亲和力爆棚的大姐姐,自来熟地挽过冉竹的手臂:
“我知道师妹一向无忧无虑、潇潇洒洒,不耽于情'事,却喜好灵石。师姐这里有一笔上好的买卖……”
果然是个爱拐弯抹角的。
说了大半天,有效信息几乎为0,跟没说一样。
冉竹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咱们简单一点好吗。我怕尤师兄出手太快,一刀下去,比赛结束。”
阳嬿get到了她的意思,目光黏在淮璃身上,舔舔嘴唇,似乎也很迫不及待:
“师妹爱钱,师姐我爱人。我的意思是,反正你也吃到嘴了,不如也给师姐尝尝这人间绝色。”
“……”冉竹一个猛子惊呆,“你的意思是?”
“这样,师姐给你两万灵石,”阳嬿朝她伸出两根手指,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你把这白玉一样的小公子给我。”
这什么交易,罪恶的人口贩卖?
冉竹感慨万千,咂咂嘴:原来只要皮囊够好,二手也有人要,而且还是两万灵石这样的巨款。
阳师姐这是为了男人,把全副身家都搭上了。美色当前,实在可怕;蓝颜祸水,掏空钱包!
不过她这人呢,是受过新时代法制教育的,三观端正,道德水平高。对于人口买卖这种判无期的玩意,她只想说,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字——
滚。
冉竹霎时霸气裹身:“阳师姐,你有喜好,我有喜好,但是他,应该有尊严。什么东西都可以换成钱,唯有人,绝对不可以!”
阳嬿一愣,转眼间明白她的意思,立刻变脸:“师妹嫌少便嫌少吧,何必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叫人发笑。”
“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冉竹的脾气也上来了,“师姐知道我这人爱钱,想必更知道我这人护短。你们平时要怎么作乐我管不着,但想打我身边人的歪主意,我咬死你们!”
兴许是这态度实在是横,阳嬿被她怼得发憷,面子上却又过不去,只得道:
“冉竹,和我们秘境司撕破脸皮,这性子还真和传言中的一样又臭又硬,但愿你不会后悔。为了一个男宠而已,至于吗?”
“至于!”冉竹一瞬间拉下脸来,发髻上的小白花都气得颤抖,“我就是如此泼悍,不许你们作贱他,欺辱他!”
猛虎落平阳罢了。他非池中之物,往后还有大好的人生,璀璨得人人艳羡。
他会走出阴霾,走出诅咒,遇见这个小世界真正的女主,收获完美的爱情。
淮璃垂着眼不做声。
少女发丝飘动,带起隐约花香,粉嫩嫩的脸蛋憋得嫣红,似乎是当真动气了。
好生奇怪的小妖女。
他此刻已经不再是天剑宗那个意气风发的首席弟子,而是合欢宗的阶下囚,顶着污名、以色侍人的男子罢了。
尊严?这东西在他决定蛰伏的时刻便丢掉了,此刻逢场作戏,有什么值得维护的?
淮璃的眼神显出几分讥诮来,又瞬间消解了下去。他不动声色,上前拉她的手肘:“罢了。”
她还在气头上,猛地被泼这么一瓢冷水很是不悦,低声冲他抱怨:“什么罢了,我这是在为你出头诶,你不仅不帮腔,还在当和事佬。”
淮璃微微抬头,示意她瞭望亭上有人:“你这一架吵赢吵输不重要。若是引起骚乱妨碍到比试,上面的长老看起来可不好惹。”
长老,沈千面吗?
哎呀糟糕,阳嬿就是沈千面的爱徒,自己在下面跟她吵架,就是在雷区蹦迪、坟头打碟。
作死行为啊!
人在屋檐下,也只能暂时低个头。
眼见台上的尤清寒和褚无萧已经打得难分难解,冉竹也收敛起怒气,专心观看比试了。
此刻演武台上,局势已然明朗。
尤清寒资历虽浅,修为却不比褚无萧差,一把黑曜剑如暗夜的星河,剑意磅礴,令人喘不过气来。
褚无萧抵挡了一会儿,渐渐力不从心,干脆掐了个“赤炎诀”朝尤清寒攻过来,试图转守为攻。
剑意微微一顿,在这瞬间丝滑地转化为罡风,铺天盖地呼啸而来。
火借风势,褚无萧的赤炎立刻倒戈相向,朝他自己袭来,吓得他赶紧左右躲闪,好一个手忙脚乱。
破绽已出,尤清寒毫不手软,一招飞剑伏龙直取褚无萧要害。
面对如势如破竹的飞剑,褚无萧抵挡不能。他栽了跟头,还没缓过神来,便跟着这阵剑意连滚带爬地摔向台下,四脚朝天。
赢了!
冉竹大喜,和盛名不约而同,近乎是同时爆发出欢呼之声。开心之余,顺便将挑衅的目光投向那群目瞪口呆的亲友团。
亲友团的那十几个人本来正在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此时,却忽然像是收到什么讯息似的,安静如鸡。
随后他们竟然得意洋洋地回敬冉竹的目光,好像他们才是那个大赢家。
冉竹一愣,也觉出些不妥来。
盛名那个傻白甜还在舞着袖子叫好,像只闹山麻雀,一个人叽叽喳喳。
胜负已定,而且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为何迟迟不见宣告胜者?
气氛越来越诡异。冉竹黑脸,直接大喇叭冲瞭望亭,高喊:“沈师叔,为何不鸣金锣?”
沈千面咧嘴冷笑,但他身处高台,下方的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听见质疑他站了起来,朝场上洪亮发声:
“未分胜负,不能鸣锣。”
“什么叫‘未分胜负’,褚师兄不是已经摔下台了吗!”冉竹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嫌他摔的姿势不够帅,还是嫌他嘴里啃的泥不够多?要不是台下留有安全距离,他那种四仰八叉的摔法,已经砸到小朋友和花花草草了!
“我可没看见,”沈千面直接选择装瞎,“我只知道,无萧和清寒此刻都在台上。”
真他喵服了,明目张胆地吹黑哨是吧……
褚无萧分明是刚刚才爬上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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