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别找了,谢文谦管不了我,他也不在这儿。想知道他在哪儿?瞧见对面那艘船没有?我的!喏,他就在那儿。放心,他没事,我会让你们去看他,不过在那之前,你们得先付船票。”
她笑着招招手,谢明堂立刻从身后摸出一个帆布袋,不容分说扯下老太太的耳环扔了进去。
“你……”老太太敢怒不敢言,耳朵上鲜血如涓涓细流流淌。
李殊辞道:“不够,她旗袍上的珍珠也给我扒下来。”
晶莹剔透的珍珠缀在领口,是盘扣的一部分,谢明堂没有犹豫,抬手就要去扯。
老太太一辈子没受过这种侮辱,此刻被所有人看着,难堪地别过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秦诗盈怒道:“李殊辞,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那些海盗平时抢的都是大宗货物,就我们这仨瓜俩枣,我看是喂不饱他们……”
“我让你说话了吗,老东西!”李殊辞猛地将玻璃酒杯掼到地上,朝谢明堂大喊,“揍她,给我往死里揍!老东西,早就想弄死你了,生而不养,你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
她目眦欲裂,大声催促谢明堂动手。
谢明堂迟疑一下,放下帆布袋拨开人群,结果手刚举起来,言不浔一个箭步挡在秦诗盈面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军刀,轻轻一划,剧痛便从谢明堂手腕传来。
噗哧!鲜血飞溅,喷射在言不浔脸颊。
他用拇指抹掉,又在谢明堂衣襟上擦拭干净,嗓音干净却轻谩,像是翠鸟的低吟:“就凭你?”
谢明堂慢了半拍,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动不了了!”
可恶!混蛋!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如同李殊辞一言不合就开打那样,言不浔一言不合挑了他的手筋!
原来手筋被挑这么痛,痛到不能呼吸,痛到他想原地去世!
血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淌,怎么捂都捂不住,深红的液体带着刺鼻的腥臭,染红双目。
原来他的血这么腥啊。谢明堂模模糊糊地想着,身体一歪,栽到甲板上。
咚的一声,令人牙酸,他却什么也感受不到,只是机械地翻滚扑腾。
血飙得到处都是。
众人惨白着脸纷纷后退。
惊惧过后才发现,阿流也在同一时间出了手,黑洞洞的枪口抵在李殊辞头上。前一秒还微笑看戏的疯子这会儿直接鼓起掌来,丝毫没有濒死之人应有的危机感。
“哈哈哈哈哈哈!”李殊辞手舞足蹈,笑得前仰后合,“厉害,厉害!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你和言雪晴一样,骨子里都有病!对,对,你们猜的很对,海盗跑这一趟还不够塞牙缝,可有什么办法呢,我有钱啊,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所有人都去死哈哈哈哈哈!”
她噌地从椅子里跳起来,想要朝言不浔扑去,阿流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又将她狠狠摁回去。
阿流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这一下扯得李殊辞五官都变了形,可她丝毫感觉不到痛,笑得愈发畅快。
“从上船起我就在等这一刻,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来,来,我现在改主意了,允许你们发出声音。尖叫吧,老东西们,趁你们还有一口气,先把眼泪流干。哈哈哈,我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一个个有几个臭钱就眼高于顶,跟言家合作赚翻了是吧,想把我们谢家踩在脚底下是吧?来啊,解约啊,我同意,哦不不不,你们要死了呢,合同会自动失效哈哈哈哈!”
她笑得几乎喘不上气,仰在椅子里狠狠缓了片刻,随后又将目光落在言不浔脸上。
“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设了个局,把姜予眠推上高位又看着她跌落,就是你技高一筹,黄雀在后?错!我才是那只黄雀,叽叽叽叽叽!听见没有?姜予眠那蠢货没事就念叨自己是女主,狗屁!我才是执笔写书的人!……”
越说越兴奋,她单手拉开易拉罐,咕噜噜灌下一整罐啤酒。
不怕阿流的枪走火吗?怕,当然怕,可这样才刺激不是吗?
她看得出来,言不浔眼底的疯狂和她旗鼓相当,刚才那下可一点没留手,奔着要人命去的。她毫不怀疑,真把言不浔惹急了,脑袋上这把枪就会响。
砰砰砰!
哦,那边林东猜带着人下了底舱,时不时地放几把冷枪。
可那又如何,他带的是陆上军队,跟海盗没法比。
很快!很快就要有人上船了,要死大家一起死啊哈哈哈哈!
目光所及之处,人人惊恐地瞪大眼睛,只有言不浔面色阴沉,手悄悄伸进口袋。
李殊辞赫然大叫:“不许动!你不是想找姜勇吗?来来,走近些,我告诉你。过来,乖孩子,我只告诉你。”
“哥,别去!”宋焱连忙拉住言不浔。
言不浔自然不会上当,他站着没动,轻嗤了声:“姜勇?在我的船上,要么他自己乖乖主动走出来,要么,你死。”
不知李殊辞为何突然提起姜勇,言不浔也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话音落地的瞬间,手起刀落,军刀擦着李殊辞耳际飞过,带走她一只耳环。
濒死的错觉带来肾上腺激素飙升,李殊辞大声尖叫,下一秒却又古怪地狂笑起来。
“姜勇!姜勇!你在哪里?听见了吗,他叫你出来,你出来啊哈哈哈哈!”
干涩的嗓音比风声更尖啸,李殊辞彻底疯了。
言不浔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以防姜勇突然现身。
李殊辞陷入极大的癫狂中,将椅子拍得啪啪作响。
“你想知道姜勇是谁吗?60年代的严打记得吗?哦不不,那时你还没出生,没出生呢哈哈。我爹被抓了,他是那会儿福安最凶悍的地头蛇,所有外来人口到福安,都得先到我家拜码头。姜勇?嗯,姜勇做生意,拜的就是我爹的码头。你猜他是谁?你猜他和我什么关系?”
充血的眼睛鼓起来,扭曲的面容活像只狰狞地臭虫,她完全失控,言语颠三倒四,要不是和她熟悉,没人听懂她在说什么。
言不浔不想再听她尖锐的声音,迅速给手枪上膛,六珠连发。
砰砰砰砰砰砰!
六声枪响,六次和死亡擦肩而过的瞬间。
六个枪眼整齐地在李殊辞脚下排开,不是失手,就是故意的。
李殊辞悍不畏死的坚壁终于被击碎,挣扎着大声尖叫起来。
“姜勇!姜勇!你快出来,我要死了,你出来啊,我要被打死了啊啊啊!”
她好似怕极了,一遍遍地嘶喊,直到喉咙咳出血丝,身后的舱门终于有了动静。
姜勇挟持着言雪晴走出来。
李殊辞惊惧的脸上再度扯出了诡异的笑容。
“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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