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行秋开口说话了,这是一个好兆头。
尽管当时医生跟他说要尽力激发对方说话的**,但林明轩一直没有打算强求,只是保持着一个顺其自然的态度,没想到结果还不错。
他看严行秋似乎真的很喜欢那一束奶油向日葵,于是等花蔫了半边的时候,他又换了新的回来。
而且严行秋居然主动向他提了要求,虽然只是让他带一个塑料书皮,但林明轩还是乐得去干,自己一个人坐在矮桌旁边鼓捣。
严行秋给他身后塞了一个抱枕,原本想去掏本子,结果手顿在了半空,趁林明轩没有看到收了回来:“我来。”
他说得不太自信,其实很小声,但是林明轩听到了。不仅听到了,而且欣喜直接在他的虎牙上表现了出来:“我来我来,让小的来。”
严行秋直接反手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小的什么小的,搞什么一语双关。
林明轩把包好的给了严行秋,凑近就是吧唧一下,亲得言行之后脑袋都空了,捂着自己的脸颊看了半天:“轩小狗!”
林明轩看着他嘴巴哆嗦了几秒,只骂出了三个字,居然缺德得觉得好可爱。
新剧的拍摄直接提上日程,严行秋的提议很不错,尤泽当即拍板先去Y国,刚好剧中的季节适合,一切都恰到好处。
刚好,有些事也需要先发酵一下。
严行秋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他就照常在家琢磨剧本,有时会翻看一些关于抑郁症的文献和作品,林明轩看他的笔记都记了四分之一本子,真的很用心。
他似乎真的把林明轩的话认认真真听了进去,记在了心里,刻在了心墙上。
不过这种东西看多了,林明轩也怕他太入戏,情绪会变得不好,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所以会抽空陪着他看。
就像他们以前那样,一个窝在懒人沙发上,一个坐在旁边地毯上,桌上放着两杯掺了冰的柠檬水,时不时交换一个清新又酸甜的吻。
在这个季节里,冰块有些冻牙,但林明轩的体温又热得过分。冷对于他来说从来不是个问题,他热得就像个小火炉一样,足以温暖严行秋冰凉的指尖。
杯壁上渗出来了冒着冷气的水珠,严行秋沾了一手,偷偷在林明轩身上擦了擦。他以为对方不知道,但这种小动作却没有逃过对方的眼。可林明轩没说,只是在严行秋看不到的地方满足地笑了笑。
他的手虚抚在对方腰间,悄悄往下挪了挪,严行秋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他便放心地贴住了,整个人黏黏糊糊地往上靠。
严行秋正在专注地看电影,正值**部分,他的情绪也被带动了起来,刚小小吸了吸鼻子,身子就被带得一歪。
“干什么?”
林明轩拱了拱:“你老看电视,眼睛不累吗?不如我们来演一演,情景代入一下不是更好吗?”
随即脑袋上便被赏了一栗暴,毫不留情,他哎哟一声捂住了脑袋,瘪了瘪嘴:“打得很痛哎!”
严行秋知道他在装怪,但还是安慰性地抚了抚:“我错。”
他想说些更多的,拿起了桌子上很久没用的小本子:“演什么演,你戏精上身吗?”
“怎么,对我的演技不放心吗?我好歹也是拿了大奖的,虽然不比你的奖杯多,但我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林明轩也只是顺势这么一说,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严行秋突然结结实实地一愣。
确实,但为什么自己以前从来都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呢?
他开始回想,好像想明白了什么。自见面以后,两人的活动范围基本都在家中,即使出门也只是接受采访、拍照片,严行秋还没有看过他演戏,对于他身份的转变,自然是没有实感的。
似乎过去的那么多年,在他的脑中只是一个数字。因为本就不愿意提,所以现在已经养成了一个惯性,在逃避的思维中,那个变动的身份似乎也只是一个象征符号,到现在才落到了实处。
他偏头去看林明轩,林明轩仰视着望上来,也察觉到了严行秋的情绪变动:“啊,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正了正身子,似乎真的在认真回想,想了半天没什么结果,才补充:“不管是什么,反正不许往心里去。”
严行秋揉揉他的头,真的像撸狗那样薅乱了他的头发,然后写写画画:“没有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觉得你成熟了不少,挺喜欢的。”
林明轩把后四个字看了又看,激动地改坐姿为跪姿,差点没在严行秋脸上开吻戏派对:“你果然最爱我,我就知道。”
严行秋招架不住,只好眉眼弯弯地把他推了又推,最后还是抱了个满怀。
到了临出国那天,剧组一大堆人都是分批走的,大部分工作人员已经到了那边,架设设备,布置场地,联系人员,总之没两人什么事。
这次跟着一起去的是唐卓和纯纯,四人住了剧组安排的酒店,一人一间屋,一共五人占了一间民宿,其余的人都在旁边的酒店,临海风景非常不错。
尤泽这几年的事业发展得挺好,这剧也拉到了不少投资,总之钱方面是不必担忧。
他一直对严行秋叶存着抱歉的心思,尽管对方反复强调不必这样,他还是有意无意地着想。
看到民宿里窜过来的流浪小猫时,严行球上去摸了摸它的头。
林明轩搬着两人的行李箱上了楼,严行秋就着蹲着的姿势看了一眼旁边的尤泽,把小猫圈在腿间,写写画画:“你这样,剧组其他主创人员心里没意见吗?”
尤泽手插进裤袋里,看着脚前的他们:“没什么,酒店也不是只有普通标间,他们要住豪华套房我也不会拦。”
“你是包了整栋?”
“不包的话……会平生很多不必要的事。”尤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谁知道多久会触霉头,“总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待的时间也不会太久。”
小猫咕噜咕噜,在地上打了个滚,听见外面汽车的动静,一转头抖了抖耳朵,转身跑了。严行秋上楼去找林明轩,在二楼没看见人,于是抬脚去了三楼,看见他正在收拾房间。
一楼有三个房间,二楼有两个,三楼只有一个小阁楼,是三角形的结构,上面有天窗,不知道天气好的话会不会看到星星。
严行秋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引起林明轩的注意,然后把手里的本子给他看:“我以为你会去二楼,怎么还搬着行李来了这里?”
他走近了些,一低头,看见自己的行李箱也在这里,有些吃惊:“我住这个房间?”
“我俩不能住一个吗?”林明轩笑得开怀,没想压抑,“一个人住多无聊,我陪陪你。”
“人家安排好了的,一人一个,不然你让那个空房间做什么用?”
“先空着呗,实在不行放放行李。或者今晚我们睡这个,明天我们睡那个,办法总是有的。”
严行秋想骂他不像话,舔了舔唇只憋出一个字:“傻。”
门没有关,楼下传来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但隔得挺远,看来没有人想在二楼住。或者是以为他们已经把二楼占完了,所以只有一个脚步声零零落落地往三楼这里走。
尤泽愣在楼梯上,脚才抬了半边,眼睛已经看到了屋子里的两人。
他回头望望二楼,又看看三楼:“你们俩不应该在楼下吗?”
现在的人挺有情趣的,非要分开住两层楼吗?
严行秋没反应,只是回头看着林明轩,林明轩了然,从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我俩住一起。”
尤泽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想杀了他俩的冲动——合着我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
导演的专业素养让他面色一肃,一字一顿道:“咱们可是来拍戏的。”
林明轩做出一个双手投降的姿势,表示自己完全没有乱想:“我什么都不会干的,遵纪守法五好公民。”
严行秋没忍住,扑哧笑了一下,然后边挑着眉毛边写:“我会监督他的。”
“监督?”尤泽看看本子,又歪头看看林明轩,最后和严行秋对视,“你俩在我的信用本上已经是负数了。”
“计划时长一周,把要拍摄的内容拍摄完,不穿帮,不妨碍,其他我不管。”尤泽转身出门,走了一半又回过头来,“明早六点准时开工,是日出戏,司机会准时在门口等……算了,我跟你俩说这么多干什么。”
他直接走下楼梯,声音落在后面:“我去找纯纯和唐卓了,具体时间看手机通知吧。”
林明轩一声长叹:“六点开工的话,大概五点就要做造型了。”
“咱们这次应该不需要化妆,跟组的应该是造型师,可能只有一个化妆师吧,时间不会耗费太多。”
严行秋很仔细地琢磨了剧本,自然知道按照尤泽的脾气,不会给他们多进行妆容的修饰,因为本剧就是秉持着一个原生的核心,主要走情绪流。这种情况下,过分的妆容反而会让观众失了重点。
林明轩压根没想那么多,他对国内拍戏的流程熟悉度不够,所以时间之类的只是大概估计。
“收拾好之后我问问纯纯,明早叫你起床。”他起身反手去推严行秋,“你去逛逛,我收拾好就出来找你。”
严行秋看他零丁咣啷地整理行李箱,没再多说,直接下了楼梯。
而林明轩看他走远,突然收起了笑容,打开手机,陈昂的对话栏还在屏幕上,对面发过来的消息还没有回复。
“所有的都在链接里,你听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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