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安,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楚勤暴跳如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楚心安将手机那远了些,还觉得不够,干脆开了外放,“舅舅?你这是怎么了?我早就知道什么了?”
楚勤冷笑:“你早就知道我和江家的合作,也知道背后的手脚,你是故意等我们去联系中间人的是不是?”
他顿了下,恍然大悟,“你根本就是为了知道我们的中间人是谁?!”
楚心安慢条斯理地说:“舅舅,你想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勤见她态度平淡,俨然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又想起前些日子她主动打来的那通电话,更觉得楚心安在戏弄他。
楚勤无法平息的怒火让他口不择言:“你还真是你妈的种,可怜姓赵的,到死都不知道你不是他的女儿,不愧是楚家的女人,做什么事情都这么无情。”
他说完就沉默了,匆忙挂了电话,等楚心安再回拨过去,对面已经关机了。
徐盛茵简直不敢看楚心安的脸色。
楚勤这话岂不是在说楚臻出轨生下了楚心安?那楚心安和楚明闲说起来,是同母异父了?甚至楚明闲还更名正言顺一些。
楚心安只是皱眉靠在沙发上,似乎在回忆什么。
她父亲姓赵,叫赵穆良,他和楚臻是大学同学,两人在研究生期间结了婚,毕业后赵穆良并没有在楚氏工作,而是选择在家写作。
他虽然成绩优异,但是写出来的文字却平淡无趣,即便楚臻找人替他出了书也卖不出去。
不过赵穆良也不在乎,他喜欢在家里的日子,楚明闲小时候都是他在带,所以后来赵穆良死后,楚臻把有关他的东西都收起来,让楚明闲很是愤怒。
他一直觉得楚臻不够爱赵穆良,只是为了要一个样貌好智商高的男人基因。
“楚明闲最近在做什么?”楚心安问。
徐盛茵查了下最近提交上来的信息,回答:“从温泉山庄回来后,他就一直在沿江那边的别墅住着,他那些朋友时常过去找他玩,几乎没怎么出过门。”
楚心安给他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得很快,但对面传来的却不是楚明闲的声音。
“喂,妹妹,哪位妹妹啊?让我看看咱们楚少爷手机里的美女是谁……”带着醉意的声音道,“楚明闲,你这个备注的妹妹是谁啊?情妹妹还是亲妹妹啊?”
楚心安没开口,听着对面的动静。
“卧槽,你踹我干什么?!”
“你疯了?他妹妹也是你能开玩笑的?你是真的喝醉了?你就保佑那谁不计较,不然我看你是完了。”
“他妹妹,他妹妹不是楚心安吗?楚心安那种柔柔弱弱的小女孩,还能让我完蛋?你开玩笑呢?”
“你别理他,他家够不上楚心安。”
“……”
一阵骚动后,手机总算是落在了楚明闲手里。
“喂?”他听着还算清醒。
楚心安:“我有事情要问你,你找个安静的地方。”
楚明闲换了个地方,背景音彻底没了,“你说。”
“你还记得爸爸吗?”楚心安问。
楚明闲:“……不太记得了。”
二十多年了,楚明闲那些记忆也变得模糊,有时候做梦也无法看见赵穆良的脸,他偷偷存着一张老照片,但那时候的相机并不高清。
“你问这个做什么?”楚明闲问,“你都没见过他,是有谁和你提了——”
“楚勤说,我不是赵穆良的女儿。”
“……”
楚心安等待着对面的死寂过去。
大约有五分钟?或者更久。
她总算听见楚明闲僵硬的声音:“不可能。”
楚心安居然有点想笑,怎么听上去楚明闲比她还难接受,“为什么不可能,我们都只做了和妈妈的鉴定,而且,从小到大都有人说,我们长得不像。”
她声音那么平和,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楚明闲问:“难道你就这么轻松地接受了吗?你相信她出轨了?”
毕竟楚心安出生的时候,赵穆良还没死。
“妈妈总有她的理由,这些事情她可以去向爸爸解释,但毕竟现在剩下的,只有我们俩了,不是吗?”
楚心安想起那个梦境,她想起楚明闲发烧的那晚,他确实太过反常,似乎当时也在说着什么赤霄。
彼时楚心安没注意,也听不懂,可现在她有些意识到,那时候的楚明闲也许不是楚明闲,而是楚辰安。
这么怪力乱神的说法,她都能接受,她和楚明闲不是一个爹生的,又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楚心安确认了楚明闲并不清楚这件事情,便打算挂电话。
“楚心安,你好像变了。”楚明闲有些犹豫地说,“我怎么觉得你没有那么恨我了?”
楚心安:“……”该说不说,楚明闲确实了解她。
“嗯,我觉得你当时可能是被鬼俯身了,不想再浪费情绪了。”她轻描淡写道。
“就这?”楚明闲不敢相信。
楚心安:“楚明闲,如果你能一辈子老老实实地做哥哥,我也不想再追究了,你觉得呢?”
楚明闲和她都是楚臻的血脉,她并不想将楚辰安的罪过怪到楚明闲的头上。
虽然楚明闲也很讨厌。
楚明闲激动道:“我当然可以!说真的,我本来就是把你当妹妹的啊,我也觉得是被鬼俯身了,你知道吗?我当时醒过来都觉得好像做了一场梦,我真的觉得我脑子里有两个人在说话。”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才发现楚心安早就挂了电话。
楚明闲:“……”什么哥哥,在楚心安那儿,他还是个路人。
——
楚心安对自己的身世没什么好奇心。
即便她父亲不详,在楚家,妈妈是谁更重要。
楚心安又回到了工作中。
江旭冬还被关着,集团律师说根据行贿数目,可能要判五到十年,楚心安知道江家在四处找人,但没用,她的关系网和经济实力都在江家之上。
更重要的是,那位中间人的乌纱帽被彻底薅了。
可能是为了掩盖丑闻,南街的项目签得异常顺利,曹宗廷和她道喜,“我的眼光果然还是没问题的,楚总,你还得多谢我点拨了他们呐。”
“曹总就不怕你的老朋友生气吗?”楚心安笑道。
曹宗廷哈哈大笑:“生意场上,哪有什么老朋友?愿赌服输罢了。”
楚心安和他聊了会南街的事情,话题渐渐走偏。
曹宗廷这个人,就和港城的狗仔一样,对于八卦异常敏锐,“你知道荀家吧?”
“知道,令爱和荀家小儿子关系不错?”楚心安以为他要和自己说楚明闲的事情,正想转移话题。
曹宗廷却道:“她和荀家那个小的也就是狐朋狗友,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知道荀家那个大儿子吧?植物人那个!”
楚心安:“怎么了?”
曹宗廷:“醒了!!!”
楚心安:“……所以?”
曹宗廷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不明白呢?荀家大儿子!醒了!”
“我没明白。”
“……”曹宗廷诡异地沉默几秒,才问,“你不会不记得荀家了吧?”
楚心安:“我记得啊,在欧洲做珠宝美妆的。”
“什么啊?”曹宗廷无语,“我是说,你不会不知道楚臻和周玉秋是老朋友吧?”
楚心安更迷惑了:“老朋友,我妈妈和周玉秋关系不是不怎么样吗?”
楚臻确实提到好几回周玉秋,每次语气都很暴躁,说周玉秋抢她的投资,还抢她看上的演员,又拍拍屁股走人。
曹宗廷这才意识到,楚臻什么都没和楚心安说,说不定现在整个圈子都忘了这回事,只有他,一个资深八卦爱好者,牢牢记着这些太太们的每一个约定。
曹太太是个八面玲珑的社交牛人,夫妻俩感情一般,也不管对方,但表面上还是非常恩爱的,因此曹太太举办的每一场宴会,曹宗廷都会出席。
“大概是你七八岁的时候?楚臻带你来港城参加我夫人的慈善晚宴,当时荀家老大还好着呢,周玉秋也带着他去了。”曹宗廷提醒。
楚心安艰难地回忆,七八岁的时候,能记住几个关键的事情已经不错了,这种宴会太多,她根本就记不清楚……
等等。
“你说的,是港城的慈善晚宴?在维港附近的酒店举办的?然后香槟塔倒了的那次?”楚心安预感不妙。
曹宗廷连连附和:“对对,就是那次,有个不长眼的小孩欺负你,然后你偷偷绊那个小孩,把人家摔进香槟塔,划了脑袋还去缝针。”
“曹总记性未免太好了……”楚心安实在服气,“我记得我当时是和一个小朋友一起作案的,怎么不说那人。”
“怎么不说?!”曹宗廷声音又扬了上来,“那小孩就是荀家老大啊!你拿支票给人家,要人家跟你一起做坏事,被我看见了……”
楚心安:“噢,那我有些印象,荀家老大眼睛挺漂亮的吧。”
她好像确实很喜欢观察别人的眼睛,不管是阿弥还是梦里的荔枝眼,以及这位几乎毫无印象的荀家老大,都是眼睛让她觉得格外漂亮。
曹宗廷喜滋滋道:“确实漂亮,是个帅仔,你妈妈也这么说。”
“……”楚心安说,“我还有事情……”
“你妈妈也这么说,然后和荀太太,也就是周玉秋,给你们定了娃娃亲,当时还给了信物,是一个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玉佩……噢,是一对子母平安扣,楚臻把母扣给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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