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星,速速就死!”
归五江眼看着剑间刺入自己胸口,却挣动不得,叫喊不得。
剑身冰凉,被她的献血染红,显得剑上道纹艳丽夺目。
是谁?
为什么说她是灾星?
她强撑起精神,想看清眼前景象,却陷入了无尽黑暗之中。
静,她闻到了无边的寂静。
那是死亡的味道。
是谁杀了她?
皇城北郊,清平寺内。
一群小丫鬟整整齐齐的候在院子里,大气不敢出。
房间内——
“殿下,该起了。”一个小丫鬟跪在床边,冷冷的道,“今日是皇后娘娘来的日子,您依例要去陪侍的。”
纱影绰绰,朦胧间可见少女纤细的身形。
归五江翻了个身,酥臂轻挑薄纱,稚嫩却不失艳丽的脸上满是慵懒。
是的,没错,她穿书了。
至于原因…时间过去了太久,她已是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似乎身体不大好。
可谁能想到,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得以用健康的身体,再活一次。
她已经穿过来十六年了,这具身体也已然十六岁了。
她并没有回去的想法,这里挺好的。
至少,她身体健康。
只有一点,她还是婴孩时,就出现在她脑海里的那本书说,她是男主早亡的白月光。
她悠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道:“更衣吧。”
“是。”苦竹跪在地上,为殿下穿上了鞋子,随后,扶着她来到梳妆台。
归五江在梳妆镜前坐下,对镜看了一会儿。
这具躯体只是个戏份不多的配角。除了一幅随了她母妃的好相貌,实在是没什么特色。
归五江静静地坐着,苦竹也在旁边低头站着,对于殿下每日梳妆前都要都要对镜看很久的习惯,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五殿下的性情实在古怪,不过这也实在不怪她,这么小的孩子,却已经在这清平寺中修行十三载了。
“让她们都进来吧。”归五江说完后,抬眸看了苦竹一眼。
苦竹立即去门外传话。
丫鬟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另有两个丫鬟替归五江梳妆更衣。
真是奢侈啊。
即使已经穿过来十多年了,却还是觉得这种生活实在是太奢侈了。
收拾好后,归五江在丫鬟们的簇拥下出了门。
正要去前厅,归五江却突然止住了脚步。
“今日还未去向师父请安呢。”
苦竹上前道:“殿下,今日惜墨和厌花已前去侍奉,您快去前殿吧,娘娘已等候多时了。”
“那便让她再等一会儿吧。”归五江撩过一缕乌发,轻轻把玩着,淡淡道,“她有急事?”
“不,娘娘吩咐过,一切皆以殿下为主,殿下说去哪便去哪。”苦竹赶忙道。
“那便走吧。”
“是。”
一行人不一会就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楚东南的面前。
“徒儿给师傅请安了。”归五江向楚东南缓缓行了一礼。
楚东南点了点头,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茶杯里盛的是酒。
书中有写,蓬莱玉泽仙君,嗜酒。
见归无江来了,惜墨和厌花立即向她行礼,随即站到了她的身后。
“师父既然安好,徒儿便告退了,母后还在前殿等着呢。”
归五江说完,便带着惜墨和厌花转身离去。
正在喝酒的楚东南顿时呛了一口,咳了两声。
已经走出门去,却听到楚东南咳嗽声的归五江颇为开心的笑了。
前殿——
“殿下怎得还没来?”周朝皇后言心秋有些焦急地道。
皇后身旁的大宫女正要回话,却见归五江已然到了。
归五江走上前,向皇后施了一礼,病殃殃地道:“儿臣见过母后。”
说完就捂着嘴咳了会儿。
皇后见状,语气颇为关心道:“你们是怎么照顾殿下的,怎得她病了都不知道去请太医。”
归五江听到这话,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是不显。
弱弱地向皇后求情道:“母后莫怪,不关她们的事。为了保护儿臣,这清平寺守备森严,就连我出去都要托人请示父皇母后,她们这些小丫鬟哪里能这么轻易出去,”说话间,归五江又咳了三两声,“况且,夏日暑气逼人,是儿臣贪凉,这才不小心伤了身子,母后要罚,便罚儿臣吧。”
说完,还硬生生掉了几滴泪。
完了,厌花伏跪在地上默默地想,殿下这是把大腿都掐青了吧。
皇后原本想趁这个机会把归五江身边的丫鬟都换了,听到这话,却是一时沉默。
我才刚准备训斥几句,你连怎么处罚都想好了。
“罢了,”皇后心想,不急在这一时,“稍后本宫回去传几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多谢母后。”
唉,没办法了,这回没病也得病一回了。谁让你自己作,非得装病呢。他们都忍心一把火将你烧成灰,又怎会因为这点小病而心疼你呢。
拜别皇后,归五江回到自己的小院里。
一进房间就往床边走,然后躺倒床上,再不动弹了。
惜墨:“殿下,苦竹已经被支出去了。属下从地窖里给您找来好些冰,您快多吞点儿,估计一会儿就能生病了。”
说着,她就把冰都端到了归五江面前,一脸正直地道:“殿下,快吃吧。”
“你怎么能让殿下吃冰块呢,”厌花端着一些这个季节常见的水果走来,将水果放到冰块里,“殿下,赶紧吃点冰水果吧。”
归五江屈尊降贵的抬起一只手臂,随手抓了个东西,也不看是什么,就往嘴边送,边吃边道:“行了,你们不用忙活了,估计不会有太医来了。”
“为何,皇后娘娘不是说回去就叫太医来一趟吗?”
归五江:“惜墨啊,你就是太一根筋了。母后大人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我是装的呢。”
“既然知道是装的,又怎么会派太医来呢。”归五江又拿了颗剥好的荔枝,放进嘴里嚼着,“这荔枝不新鲜啊,也不够甜,以后不要拿了,我不喜欢。”
这时,苦竹回来了:“这荔枝是皇后娘娘今日带来的,听说宫里也没多少呢。皇后娘娘带给您的东西都像往常一样放库房里了。”
归五江听到这些,将本来打算将就着咽下去的荔枝果肉吐了出来,又拿了个其他的水果吃:“你办事,我自是放心的。不过母后可真是契而不舍啊。每年来清平寺两次,每次都带来一大堆我不喜欢的玩意儿。真是辛苦了”
苦竹:“来清平寺能见到殿下,娘娘就是再忙,也会抽身来...”
苦竹是皇后派来照顾她的,说是照顾,其实是监视吧。
归五江一向不耐烦苦竹说这些,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苦竹,你快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既是母后派来的,本殿下自然要谨慎一些,好好招待他。”
苦竹无奈退下。
厌花道:“殿下,奴婢看了看皇后娘娘的礼单,有好多西域进贡的宝石呢,还有一颗今年西域王子特意送来的一颗夜明珠,足足有我脑袋这么大呢!”
“脑袋大夜明珠?”
“是啊,殿下。您真的不去看看吗?”
“我记得在这本书里,夜明珠的设定是西域的圣物,至于脑袋大的夜明珠,那是西域王子送来本国求取公主的聘礼。
这聘礼送到我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要我嫁?
那可不成。”
她正出神地想着,苦竹回来了。
不会吧...
“殿下,太医到了。”苦竹行礼道。
真派了太医来啊,书里没有这段啊!
“微臣见过五殿下。”太医跪地向他行了个大礼。
惜墨看着他,好像在问:让你不吃冰,这下好了,太医来了。
归五江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没事,人的身体不可能什么问题都没有吧。什么身心疲惫,忧思过重之类的,随便来点吧。
“太医快请起。”归五江边咳边道。
太医起身,走到床边给归五江诊脉,摸了半天,疑惑道:“殿下的脉象平稳有力,并没有任何问题啊?”
归五江:... ...
我这是穿了个什么破书啊!
“怎会这样?”归五江也跟着疑惑道。
“劳烦殿下再说一下,身体有哪些不适?”太医小心翼翼地道。
“本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母后爱子心切,非要劳烦太医跑一趟,”归五江随机应变道,“我这些时日一直浑身无力,心情烦躁,还不时咳嗽,太医再仔细诊诊。”
太医仔仔细细地诊了又诊,归五江也耐着性子让他诊。
过了好一会儿,太医背后都湿透了,额头上的汗擦了又擦。
终于太医又有了新结论:“这...怕不是殿下刨冰吃多了,一时冰着嗓子了?”
“我并不通医理,大人这是在问我吗?”归五江啃着冰水果,恹恹地道。
“呃...这...”
太医是奉皇后之命来替她诊脉的,自然不会听她的话。
归五江也不为难他了:“真的不是什么恶疾吗?”
太医吓得又跪到了地上,道:“殿下贵为皇嗣,得苍天庇佑,怎会得什么恶疾呢。”
“哦,行了,知道了,你回去汇报吧。”
太医听了这话,说了声告退,就赶忙退出去了,好像她这里是什么不祥之地似的。
这具身体果真如此健康啊,无论听到多少遍,她都觉得好不真实,自己真的拥有了一具健康的身体。
太医走后,归五江屏退众人,躺在床上思索着。
她翻开自己识海里的那本书——
书中写道,归五江还在皇后腹中时,便被楚东南说是灾祸,他自称是蓬莱的修仙人,大家本是不大信的。但到归五江出生时,果然天降异象,其生母也在她出生后两天就没了,死状颇为凄惨。
这恰恰映证了楚东南的说辞,于是,陛下封楚东南做了大周国师。
后来也不知怎的,楚东南收了归五江做徒弟,还将她带回了蓬莱修行。
对于归五江在凡间的描写,就这么多了。
剩下通篇都是在写楚东南如何强大,名望越来越高,最后是平息魔物祸乱的主力军。
这本书里是没有女主的。
但非要说有的话...归五江勉强算半个。
只是死的早,成了楚东南永远忘不了的白月光。
对此,归五江表示很无语。
比起男主的白月光,她更想好好活着。
楚东南说应让殿下在寺中修行,祈求苍天天,保佑大周兴盛,以洗刷周身罪恶。
于是,皇帝还为她专门在皇城北郊建了清平寺。
她便跟着楚东南在清平寺中修行。楚东南也确实教了归五江一些本事。
归五江一直埋怨父皇母后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楚东南恰好在此时出现在她身边,因此,归五江对楚东南尤其信任,甚至是...爱慕。
可惜啊,
楚东南是主角,而她,是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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