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胥辛认识的同龄人中,如果说有谁能和开了预知挂、算无遗策的潭枫丹五五开,那一定是王佳妮。
天下心眼子一千个,王佳妮独占八百个,潭枫丹得一百个,天下共分一百个。
王佳妮在电话里阴阳怪气道:“哟,胥少爷,我说晚上给您打电话,怎么总是在外面夜跑呢?感情都从帝都跑到D市,跑步跨越大半个中国了,难怪忙得脚不沾地呢。”
胥辛心虚地辩解道:“我说的是去D市参加马拉松……”
“胥辛!你说的鬼话你信吗?”王佳妮压低嗓音:“骗骗朋友可以,骗自己可就没意思了!还拔刀相助,见义勇为,怕引起前女友误会。”
“我看你就是奔着跟踪人家去的,时间都持续两个月了吧?”
被拆穿了,甚至连细节都扒得一清二楚,胥辛开始觉得,找王佳妮帮忙是个错误。
见他沉默以对,王佳妮的语气陡然间又变得缓和下来:“帮忙可以,但是得加钱。”
胥辛几乎可以想象王佳妮是如何笑得一脸奸诈勒索:
“下个月有部大制作要开机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反正我要一个试镜的机会。”
“你是不是收到某时尚杂志慈善晚宴的邀请函了,我要跟你一起去参加。”
……
“除此之外,以后你要给我当护花使者,随叫随到。”
王佳妮坐地起价,条件框框开了一箩筐,有求于人,胥辛也只得答应了这些“丧权辱国”的要求,好在王佳妮八百个心眼子名不虚传,用一条朋友圈,就打消了潭枫丹的疑虑。
胥辛松了一口气,如果被潭枫丹发现,他是真的想去死一死。
只看过霸道总裁强取豪夺,谁听过尾随跟踪啊,胥辛自个儿也觉得离谱,过去的两个月他像是着了魔般疯狂。
却又欲罢不能。
帝都郊区某处,这里的独栋别墅间隔甚远,隔音效果优秀,年轻的男男女女,肆意地在嘈杂的音乐中,享受颓靡的夜。
推开又一个搭讪的女人,穿着亮片小短裙的王佳妮款款走到胥辛身边坐下,递给他一杯香槟,开口就是阴阳怪气:“胥少,这么洁身自好啊?真不像你。”
“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胥辛没好气道,他是被王佳妮临时叫过来充场子的。
一次错误换来无数次的要挟,害,他真不该找王佳妮帮忙。
王佳妮搭着他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好像他刚才说了个很笑话的笑话,夸张的杯中的酒都要撒出来了:“当然是花心大萝卜啊,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他在潭枫丹眼里也是这样吗?所以她才会离他而去?
胥辛心中泛起苦涩,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这里太吵了,我要走了。”掏出手机准备叫代驾。
“别呀,夜晚才刚刚开始呢。”王佳妮阖上了他的折叠屏:“哎呀,你是不是刚才又想到她了?”
胥辛条件反射地否认:“我没有……”
“我都没有说是谁。”王佳妮的笑容甜美,说出来的话却是杀伤力极强:“恕我直言,你这样简直像个舔狗,卑微得都不像你了。”
除了他爹胥铭宏,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当众羞辱他,如果王佳妮不是个女人,他此刻怕是要翻脸,胥辛站起来,径直走过王佳妮。
“急眼啦?”王佳妮懒洋洋地挽住他的手,动作暧昧得好像情侣,一点不避讳。
每逢二代们的这些聚会,王佳妮总是找他来充场子,胥辛不是不明白她的用意。
王佳妮一个没资源的小网红,想要得到机会,就要姬装直女,用自己当饵,吊着这群对她有好感的二代,价高者得。
只是这群自以为是猎手的男人不知道,他们以为的猎物,其实是拉磨驴子的胡萝卜,永远看得见摸不着。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王佳妮深入龙潭虎穴,需要一个“护花使者”保护自己全身而退,而心里装了人的胥辛是最好的选择。
王佳妮正是吃定了他这一点,才总是频频找他,胥辛平时无聊便也卖她个面子,但是此刻她身上的脂粉味,让他一秒也忍不下去了。
“你越界了。”胥辛冷冷地甩开她的手。
舞厅里的霓虹灯,在王佳妮的脸上闪过蓝色和紫色的光,冷峻又妖娆,她的话如同迷幻中的启示:“那你为什么就是忘不了她呢?”
是呀,为什么忘不了呢?
潭枫丹已经去过崭新的生活了,她在新的环境和新的朋友一起创业,忙得一刻也没有想起他,为什么只有他还困在过去的情感中不可自拔呢?
站在原地看着她奔跑的身影,企盼着她能回头看他一眼,这不是舔狗,还能是什么?
曾经的美好回忆如书页般快速翻过,晚自习前的休息时分,黄昏中还泛着热气的球场,臭屁小鬼强拉女朋友看自己打球,女朋友在球场看台边缘徘徊,嘴里振振有词,定睛一看,原来是在背英语单词。
胥辛投进了一个三分球,兴奋地和杨君泽击掌,目光扫过看台,潭枫丹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也在注视着他,微微一笑,嘴角牵起了一个小小的酒窝。
察觉到被发现后,她羞赧地转过身去继续背书,笑容稍纵即逝,再抬起头,双目交汇,也只是硬挤出来的假笑。
现在想来,那是胥辛唯一一次看到潭枫丹发自内心的笑容,有一种纯净的美。
当时只道是寻常,他曾以为他会看到她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真心的笑容,却未曾想过,这个瞬间会定格为永恒,反复咀嚼回忆。
胥辛给自己找到了理由:“我只是有些遗憾。”
王佳妮鸡贼得笑了:“那我给你介绍一个女孩吧。”
胥辛瞬时警铃大作,那个上来就摸档的、朋友圈都是名人合照的微商女总裁,也是王佳妮介绍的,他甚至怀疑王佳妮是不是拿和他约会的机会去卖门票,连连推辞,敬谢不敏。
“这回不一样啦!”王佳妮的语调变得轻快起来:“这回我是为了你好,我还倒贴钱的!”
感情你真的卖过门票啊?
“胥辛,你需要脱敏治疗。”王佳妮陡然间认真起来。
经不住王佳妮的劝说,胥辛还是去见了那个女孩,刚刚看到背影时,他怔住了,他还以为王佳妮叫来了潭枫丹,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女孩转过头来,浓妆艳抹的脸蛋,看起来像个妖精,胥辛反而松了口气。
“不是叫你素颜来吗?”王佳妮皱起了眉头,语气十分不耐烦。
女孩唯唯诺诺地去卫生间卸妆,洗去铅华的面容,竟然与潭枫丹有九分相像。
胥辛的目光近乎贪婪地停留在这张脸上,以视线为尺,衡量着两人的异同。
像她,不像她,不像她,像她,比较到最后,他甚至记不起潭枫丹长什么样子了。
“抱歉,是我的脸还没洗干净吗?”女孩怯懦地道歉,虽然明明不是她的错。
动起来就一点都不像了,潭枫丹的音容笑貌再次在胥辛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潭枫丹绝不会像这样,即使形势比人强,一时低头俯小,她的眼里也总闪烁着徐徐图之的算计,市侩又可爱。
胥辛突然间兴致缺缺。
“你可以让她代替潭枫丹去做那些你们没完成的事情,这样你就不会留有遗憾了。”王佳妮像是给他找借口似的:“即使你没有这种想法,就当是做好事资助贫困生吧。”
女孩叫林小凤,来自一个偏远的县城。父母是进城打工的农民工,女孩从小就是留守儿童,却凭借天资聪颖和后天努力,考上了帝都的重点大学。
为了减轻父母负担,也为了赚点生活费,女孩下课在大学城摇奶茶,刚巧被王佳妮发现了,问她想不想要一份轻松但高薪的兼职。
“胥辛,你知道什么是脱敏治疗吗?脱敏治疗是目前治疗过敏性疾病最有效的方法,通过让患者不断接触过敏原,提高机体耐受力,从而最终实现减轻或消除过敏症状的目的。”
“胥辛,你病了,你需要治疗,她能成为你的解药。”王佳妮眼中的真诚不似作伪,好似真的把他当朋友来担心。
“这样做,对潭枫丹,对这女孩,对我的感情,都是一种亵渎。”胥辛还是拒绝了,想要离开,他害怕看到那张和潭枫丹无比相向的脸会再次动摇。
“你跟踪潭枫丹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王佳妮的话让胥辛停下了脚步:“今天你能保持理智,能大言不惭地说漂亮话,那等你克制不住的那一天呢?你想对她做什么?”
“我倒觉得你和潭枫丹分手是一件好事,因为换做是我,我永远不要再那么疯狂地爱着一个人了,滚烫的感情只会灼伤彼此。”王佳妮微笑着说道,她的眼睛弯弯,眼神却空洞得没有一丝笑意。
前面有个情节,写着写着写岔了,就忘记写了。
王佳妮原本已经逃脱继父的魔爪,又回去了,是为了救韩嫣,但是等她九死一生见韩嫣出来后,韩嫣被她妈妈谢婉抱在怀里,不愿意见她,然后谢婉说希望王佳妮能帮她们母女两最后一个忙,那就是她们永远也不想再看见小王,小王做过的错事也永远都不会被谅解。
和前世王佳妮独白的结局形成一个对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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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第 1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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