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领着明玉来到紫藤屋苑,这里覆着一层光幕,为神木仙人灵气所罩。花叶道:“四十年前,旱魃突然出现,我们并没有应对准备,水源地受旱魃之力影响,逐渐枯竭,仙人花了十年时间,耗费自己修为,才让这里恢复正常。此事,外面的人并不知道。”明玉道:“只要旱魃一直在,旱情就会持续扩大,到时候不止是神木镇,附近相邻的村镇都会受到牵连。”花叶道:“旱魃第一次出现,仙人就要把她除掉,只是在最后一刻才决定将她封印。”明玉顿然心道:“如此这旱魃也颇有些能耐,竟然能让仙人临阵改变想法,逃过一劫。”走到屋院门口,花叶道:“我去禀告仙人,你先在院子里坐会。”
明玉走近紫藤花树,在一旁石桌上看到几张图纸,上面注解的字体清秀飘逸,笔法精妙,一眼便知为苍陵所写。明玉微笑道:“定是你在仙人面前绘出这几张图纸,才使得他对你青睐有加。”明玉又抬头看着这一片垂挂的紫藤,心想这颗紫藤树长年与仙人相伴,会不会生出灵性,记录下在它面前发生过一些事情。明玉一时兴起,尝试通灵这颗紫藤花树,想看看苍陵画出这些图纸时,那神木仙人是怎样一副惊叹表情。明玉拿出一颗极小的魂晶,说道:“有点奢侈,但偶尔满足一下好奇心也不为过。”明玉使魂晶施法,联结上这颗千年紫藤花树。通灵术十分耗费灵力,且不一定就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甚至有时还得看这个“灵”它心情好不好,愿不愿意告诉你。幸运的是,明玉与这颗紫藤树通灵异常顺利,不到片刻,就见他面色一动,露出喜色。明玉正要切断通灵,眼前画面一转,来到了昭木带回苍陵那一幕……
半晌,明玉回过神来,心道:“竟然还发生过这等事……苍陵,你可知道你是在极其危险边缘试探了一遭。”
昭木走进屋院,明玉拱手礼道:“神木仙人。”昭木道:“你也看到我这里的情况,我现在暂时不能离开此处。此前,苍陵已经抓到旱魃,却没想到那旱魃会跑掉。”明玉叹了一口气,从身上拿出一块锦帕打开,里面放着的就是射中荧花那枚银针。昭木上前一看,脸色骤变。明玉见他神情变化,小心问道:“不知仙人有何眉目?”昭木道:“是跟随我的花妖——柳媚。”昭木凛然喊道:“花叶!”花叶急急忙忙进来,却并不知是何事让仙人动怒。转头看到明玉锦帕上的银针,当下就跪在了昭木面前。昭木道:“你知道该怎么办?”花叶道:“知道。”昭木一抬手,一把燃烧火焰的长枪出现在他手中。昭木道:“这把火尖枪,为我收服的一只火凤所化,足以克制旱魃。”昭木将长枪递到明玉面前,明玉甚是为难道:“仙人,我不擅长使用兵器,就算是苍陵,他也只会使剑。”昭木转过身将长枪给了花叶,说道:“那此事,就让你将功补过。”花叶恭敬接过火尖枪,回道:“是!”昭木又把两只猞猁叫了进来,就见他袖袍一挥,眨眼之间,两只猞猁就化为两个兽耳挺立,棕红道袍的小童。小童齐声道:“尺玉,衔蝉,谢仙人点化之恩。”
花叶与尺玉,衔蝉离开后,昭木对明玉道:“旱魃之事,我也有责任。至此,我就只在这神木湖底潜心修道,希望你不要与外界透露我的行踪。”明玉拱手对昭木道:“明玉在此立誓,此生绝不会泄露仙人行踪。”昭木转身踱步到紫藤树前,又道:“适才你与紫藤通灵所见,也请你不要说出去。”明玉一惊,忽然握住腰间的笔杆,缓缓后退两步。昭木道:“木神珠之事若是传出去,苍陵定有性命危险。我在他内丹上施加了封印,木神珠的神力就不会显现。”听到木神珠,明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心道:“我在紧张个什么劲?他要让我在这世间消失,连个手指头都无需动。他定是想让我在必要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苍陵……”明玉道:“我有一事不明。”昭木道:“你说。”明玉道:“仙人如何能做到放下木神珠?”明玉对自己问出这句话也很是惊讶,但是木神珠对拥有他这般修为的人,不是一件轻易就能放下之物。明玉是想确定,这位神木仙人会不会突然反悔,出尔反尔来夺取神物。只见昭木笑了笑,从手中化出一把银白长剑,此剑剑鞘流云变幻,剑柄末端镶嵌一颗如天空般净蓝的晶石。明玉一惊之下,脱口而出:“九霄剑!”原来,这位神木仙人竟是百年前天辕殿一位得道仙尊。明玉单膝跪地,神色惶恐道:“晚辈拜见启明仙尊。”昭木将明玉扶起,笑道:“难得这世上还有后辈记得我的道号。”明玉道:“仙尊如此关护苍陵,晚辈定不负仙尊所望。”昭木点点头,淡然一笑。
旱魃受伤后回到老宅,不见萧七,当即狂性大发。院子里还有些许她吃剩的尸块,重伤的柳媚靠在墙角。旱魃走到尸块前,抓起一只残手就啃食起来。柳媚看着她轻笑了一声,旱魃怒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是你们与神木仙人把我逼到这步田地,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柳媚声音微弱的说道:“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你看我现在这样,又能比你好得到哪去?你一直想的那些事,又何尝不是我所想?可到头来,我们都一样,终究都是空想……”旱魃将剩下的尸块吃尽,说道:“我与你不一样,你是他的婢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与他喜欢的人双宿双栖……而我要亲手毁掉他一切珍视的东西,让他体会失去,让他痛心不已。”旱魃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旱魃起身走到门前,柔声问道:“谁在敲门?”门外一个汉子粗壮的声音道:“镇上闹旱魃,我们正在四处寻找,管事说安全起见,留在镇上的人都先去祠堂避一避。”旱魃道:“我爹不在,我不敢出门,我害怕……”门外另一个汉子道:“姑娘,要不你赶紧收拾一下,我们护送你去祠堂。”旱魃顿了顿,说道:“那样也好,但是我要收拾一会,你们先进来喝口茶,等等我。”旱魃说完打开了房门。
听到开门声,门外五名汉子齐刷刷看向旱魃,同时发出一声惊叹。一名黄衣汉子撞了一下身旁的绿衣汉子,低声道:“我们镇上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好看的美女?”绿衣汉子道:“好看关你什么事?你娃都能上街打酱油了,还敢在外面看美女?是不怕回去被你媳妇打残废了……”旱魃微笑道:“你们先进来,我一会就好。”五名汉子一起走进宅院。
旱魃关上门,施法将门锁住,五名汉子进门看向四周,一时间皆是脸色惨白,神情惊惶。先头说话的黄衣汉子突然指着柳媚道:“她……她是什么人,这里怎么满地是血……”旱魃道:“她?她是妖,不然怎么会伤成这样还没死。”五名汉子面面相觑。绿衣汉子道:“她是妖?这里怎么有妖?”旱魃笑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妖与妖在一起,不是正常?”绿衣汉子心下一盘,赶紧摸出明玉给的符咒,对着旱魃道:“你的意思是你也是妖?”黄衣汉子见状也跟着摸出符咒,颤声说道:“你……刚才开门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是妖?”旱魃奇道:“那你们不是也没问?好啦,我现在告诉你们,我就是你们正在寻找的那旱魃。”
旱魃说完身形一闪,就见三名只顾慌乱而未及掏出符咒的汉子,躺在地上抽搐。剩下绿衣,黄衣汉子靠在一起,拿着符咒对着旱魃,绿衣汉子道:“妖怪,别过来!”
旱魃笑了笑,走到二人面前,伸出手去,碰到那符咒就被电得退后了几步,两名汉子见明玉符咒有效,举起符咒缓缓靠向大门。走前边的绿衣汉子道:“叫你看美女,下次记住,长这么好看的女人都是吃人妖怪!”后边黄衣汉子畏畏缩缩的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被这么好看的妖怪吃,也不算太亏。”绿衣汉子呸的一声,道:“都这当了,还有心情讲这话!”
两名汉子挪步到大门前,绿衣汉子用符咒对着旱魃,黄衣汉子转身就去开门,不想这房门无论他怎么推,拉,撞就是打不开。旱魃冷冷一笑,将二人隔空抓起,让他们从半空落下,接着又把他们重重摔到墙上……连续几次后,二人已再无反抗之力。
旱魃走到绿衣汉子面前,说道:“刚才是你叫我吃人妖怪?”绿衣汉子正要拿起符咒,旱魃一脚踩在他腕上,绿衣汉子发出惨叫,符咒脱手,旱魃抓起他就狠狠咬了下去……这一幕终于惊醒那黄衣汉子,慌忙摸出信号焰火,发出信号……
神木镇十里外的山坡上,一辆马车缓缓停下,萧七拉开门帘走了下来。不远处有一个石亭,千世正坐在亭中等他。萧七走近问道:“你们要的木神珠找到了吗?”千世摇头道:“整片树林都找过了,没有找到。”萧七笑了笑,道:“我还特地帮你们给那看守树林的猞猁下毒,又让旱魃吃人,增强她的法力……能做的我都做了,先前说好的酬劳,一分都不能少。”千世淡淡一笑,叫了两个随从,从自己马车上抬下一个沉重的木箱,放进了萧七的马车。萧七面露满意之色,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以后这种好事,继续找我。”萧七转身离开,千世道:“那个女人你不带走?”萧七道:“我可是叫山贼杀了她爹,虽然那些山贼都被我灭了口……但是这个女人,枉我演得对她那么好,她就敢私自跑出去把旱魃放了出来。”千世笑道:“我瞧那女人长得挺漂亮,还想着让你捡个便宜。”萧七边走边道:“以后这种便宜,你留着自己享用,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第一次见那旱魃,就要把她挫骨扬灰,让她神形俱灭。此事已惊动到神木仙人,我是不敢招惹他,奉劝你们也赶紧离开……”
萧七走后,千世回到自己的马车上,此时这辆马车里还坐着另一个人。那人道:“你确定他没有看到木神珠在那少年身上?”千世道:“应该没看到,后面我再找个机会试探他一下。”那人又道:“这个人做事狠落,你倒是可以学着他点。”千世恭敬回道:“是。”二人的马车很快出了神木镇地界,千世道:“既然我们已经得知木神珠的下落,接下来什么时候动手?”那人道:“木神珠之事先放一放,你这回去也不要轻举妄动,我会再给你消息……”千世默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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