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愈一抬头,就发现宋祈的车就在不远处停着,也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到的。看到姚真往反方向去,她才往那边走。
一开门,大黄先跳下来迎接。
林愈抱着大黄上车,关好车门,宋祈在看手机。
“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宋祈放下手机,看了看她,“已经吃过了。今天怎么突然想回家了?还以为你要等周末才肯回来。”
林愈哀叹一声,痛心疾首,“是我等不到周末了,一想到要让如花似玉的美人独守空房,我就觉得愧疚。”
宋祈展颜一笑,握着方向盘将车驶向大路。林愈和大黄玩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这两天日落越发早了,路灯投下的光柱混杂着淡蓝色,似被霜冻,一切都沉冷,唯有车与车之间散发着热气。
这个点,大多都是往家里赶的。驮载着人的车如喘气的巨兽,各自往各自的地盘奔去,每行一段路,看见红色的光,就停下歇缓。
宋祈来时带了大黄去医院,大黄的眼睛经过悉心照顾,基本上也好全了,故比平日更加活泼。回到家里,林愈觉得乏得厉害,就拿了东西去泡澡。
坐进热水里的那一刻,林愈才完全放松下来,有充足的精力来想事。她的思绪从工作室飘到读研事宜,将这两件事在头脑中捋顺之后,才去想第二级的琐事,接着就想到许郅被打。
她还是头一次见一个人被打得那样惨,故有点震撼。然后就是姚真……着实烦人。
显而易见,姚真是伺候金主伺候累了,故而总要找年轻漂亮的女友来平衡。他不断地换女友,这次应该是恰逢空档,在大会上见着她,心里突然有了人选。
依她的感觉,姚真这种人应该还会来烦扰她一阵,除非在他广撒的网中捞到其它的鱼,才会放弃她。见不到最好,如果下次再见到,她得想个办法让他彻底滚远。
她的生活正往好的方向发展,一点都不想被垃圾占道。
一阵开门声传来,林愈一惊,猛地坐直身子,双手抱胸。回头一看是宋祈,也只能是宋祈,总不会是大黄。
林愈蜷缩着腿,小半截白皙的背露出水面,湿发耷拉在肩背上。她就那样扭着头,一双眼睛注视着宋祈过来。
水面上很多泡沫,什么都看不见。
林愈不知道她发什么疯,偏要捡她洗澡的时候进来,更何况这是她自己房中的卫生间。而且看这架势,她好像是专程来找事的。
哪、哪又得罪她了?林愈惶恐,但想不起来。
“有、有急事?”
宋祈坐在石台边缘,溅在台面上的水沾湿了她的衣裳,“哦,是有事,刚刚才想起来。”
“要是不急,那、那等我洗完澡说?”
“就在这里说吧。”宋祈捞过一块儿毛巾,吸满了水,微微用力一握,水顺着林愈的后背和湿发流下,落回洋中,“有什么不可以吗?”
这可真是太造孽了。
宋祈惯会捡人脆弱的时候发起攻击,林愈被困在水里,哪也去不了。
水快凉了,还是要快点把她打发走。
“你想说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事对我说吗?哪怕是正在烦心的事。”
林愈突然解惑,扭过身来,伏在缸沿望着她,“你看到那个男生拽我的袖子了?”
“嗯。”宋祈也不隐瞒,她既然愿意打直球,那就陪她,“我总能问一句吧。”
林愈垂头一笑,双手将她的手捧握在手心,轻轻落下一吻。
“别吃醋,那个男的就是沾花惹草成习惯,我冷脸拒他一次就没事了。不过这件事说来话长,还有些喜感,一会儿给你细讲。”
她在车上与她闲聊时,本还想着万一她看到了,要不要顺嘴跟她提一句,以免误会。结果看宋祈的表现,觉得她并没有看到,就不再多嘴。
这家伙,有事总憋着不说,心中的思维不知发散到了何处。
“他总缠着你吗?”
“没有,是今天突发奇想找上门。”林愈故意逗她,“我不和你说,是觉得没必要,而且本来也没什么,哪能想到你醋意这么大。”
宋祈并未否认,却也没有离开。林愈静等她出去。
水真的有些冷了。
“再不出来,水就冷了。”
宋祈伸手试了一下水温,林愈依旧抱腿坐着,等了许久,才道:“要我出去,也得你先出去吧。”
宋祈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边缘处,“我不出去,你就要一直在这里坐着么?”
与她对视,林愈反问:“公平吗?”
看着她分明躲在水里,却又显得倔犟的样子,宋祈总有一种疯狂的冲动。
就在这时,大黄在外面突然发出一阵凄惨的嚎叫,它平常是不怎么爱叫的。两人同时往门口看去,然后就赶紧往外跑。
“大黄!”
还没跑出卫生间,林愈突然意识到什么。
坏了!
宋祈回身的一刹那,她当机立断,一个猛冲上前,没等她看到什么,就紧紧抱住她。
事后林愈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当时的智商至少是飙升到八十的。
先前约好和宋祈一起到延京去,就选择了和宋祈一趟的航班,周子言她们的航班要晚到一些。到达延京已经是晚上,各自第二天要去的地点不同,故而酒店地点也不同。
延京气温比宸州低一些,翌日一早,林愈和周子言去上课,宋祈则作为特邀嘉宾,要在讲坛上分享传统小吃的发展经验,晚间还有一个酒会。
林愈听完课,和朋友们到处看展,晚上才去找宋祈。
听闻她要去什么酒会,林愈颇觉好奇,就问:“我能一起去吗?”
宋祈直接拒绝,“不能。”
被她拒了,林愈就自己找乐子,和几个朋友出去游玩。宋祈一个人到达酒会现场,酒会暂未开场,众人三三两两聚着交谈。
今天的酒会虽是餐饮行业的人多一些,也有来自不同行业的人,宋祈不大爱参加这种活动,但也会看情况决定去不去。这次主办方很有影响力,正好她手头有新项目,能多认识些别的行业的人也好。
“宋总,好久不见啊!”
来者是先前有过合作的一家冷链物流公司的老板,姓年,此人处事圆滑人脉广,因为明明身材不胖却有三高,被人戏称为“年糕条”。他知道这个称呼,还时常拿来打趣自己。
宋祈与他打招呼,“年总,好久不见,看你又瘦了,最近还在健身吗?”
“嗨,我这种三高人健身哪敢断啊!”年老板无奈摇头,“要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嘛!我现在每天和我侄子打网球,要说打网球,那还是宋总打得好。四十来岁,也是中年人了,比不得年轻人喽!”
“你这是爱好广泛,以前听你说打冰球,这种运动我还只在电视上见过。”
年老板把酒杯放在一边,浑不在意地摆手,“那都是瞎玩。不过我也算保养地不错了,偷偷跟你讲,初阳那高总,打高尔夫把腰扭啦!他本来就是偷偷打,一进医院,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他打高尔夫了……”
“打高尔夫,有什么不对吗?”宋祈问。
“老年!”
一个声音从宋祈背后传来,她对面的年老板热情地挥手打招呼,视线越过她投向她身后的人。
“和哪位聊天呢?”
年老板上前,拉着那人手臂,二人显然相熟,向他介绍道:“老王,这是宸州府的宋总。”
宋祈面带笑容,转头看向那人,看清他面目,宋祈唇角的笑一点点僵住,握着酒杯的手也相应顿住,酒液逐渐停止摇晃。
怎么会是……
对面的王老板看到宋祈,目中似是划过一瞬惊异,但也仅此一瞬,之后就像并未认出她一样,笑着与她打招呼。
按理说,在昏暗环境中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又时隔多年,宋祈不该记住他的面貌。可刹那间的记忆往往足够深刻,深刻到连自己都不敢想,像是恐惧留下的烙印。
她四处辗转兼职,被酒吧的人骗,在噪声与酒味里,她看到这个人坐在沙发上,目光像野兽,蓝毛叫他“王总”。
不过这种不好的记忆也只是被唤起一瞬,这些年来,曾经那个弱小的自己早已被现在的自己罩于羽翼之下。如果硬是要将一些往事翻起,那只能燃起她的斗志。
“高尔夫球场的建设需要大量的资源支持,土地资源、水资源,一个18洞高尔夫球场年均用水总量约为40万吨,高耗水、高污染。
奢侈、特权、与政策背道而驰……绝对不是一个国家干部该有的作风。高总在政界混,就不能不注意作风问题啊!”
王老板叹息一声,接着二人刚才的话闲聊。年老板也道:“他是年轻的时候就喜欢这运动了,习惯难改。宋总,这是安康食品的王程王老板。安康是专供牛肉的,和我们一直有合作,他们也在西北那边承包了牧场,应该和你们家供应商同源。”
看他这意思,是想介绍合作。王老板顺势伸手,微笑道:“宋总您好,我是安康王程。先前经常去宸州出差,每次去了都要吃一碗宸州府的牛肉丸,知道贵公司对牛肉的选品要求高。我们安康主打牛肉供应,您可以了解一下。”
感谢阅观,祝顺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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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扶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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