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时絮觉得惊讶的是,徐惊昼好像并没有对此表现出很大的反应。
“你猜到了?”时絮看着徐惊昼,这么大一个事,她现在心跳都还特别的快,徐惊昼也太过冷静了。
徐惊昼叹了口气, “有一些猜想,上次苏幕说你和时烟长的像,我特意打量过时烟一次,发觉你们并不像,你是双眼皮,她是单眼皮,脸型也不同,可苏幕这样说应该有他的道理,所以我有过猜测,但毕竟是猜测,我不好突兀的告诉你。”
“我和时烟确实不像,我妈妈很漂亮,方丽只能算是清秀,根本比不上我妈妈,”时絮摊坐到沙发上,自嘲一笑,“可我妈妈更漂亮又有什么用呢?时威还不是偷腥,甚至还瞒了我妈妈这么多年,一想想我都恶心的要死。”
徐惊昼坐到她身边,安抚道:“先别假设这么多,先确认下来也不迟,你是打算好了要做亲子鉴定吗?”
时絮抬手抹掉眼角一片泪光,“嗯,我网上查到牙刷可以做亲子鉴定,但我对亲子鉴定这方面不熟悉,我不知道我这样拿过去人家会不会给我检验。”
毕竟时絮还未成年,做很多事都不太方便。
徐惊昼看了眼桌上的牙刷,“让我来吧,我让我爸找人帮忙鉴定,会更加隐秘,要不然这件事贸然传出去也不好。”
时絮知道以徐家的能耐,让徐家帮忙确实更好,但她心有忧虑,“可是这样太麻烦叔叔了,你已经帮了我太多,这件事把你们卷进来不好,万一时威狗急跳墙,我怕会连累你们。”
徐惊昼:“他再怎么狗急跳墙也奈何不了徐家,并且我来帮你才能暂时保守秘密,如果你自己去,兴许会传出去。”
时絮沉默了会,双手紧紧地绞着,恨不得拧成麻花。
徐惊昼一看就知道时絮是在犹豫,无奈道:“时絮,你别和我这么生份,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每次给她帮点什么忙,对她好一点点,她都要推三阻四,徐惊昼能把两人的关系推进到现在这样,也是实属不易。
时絮咬着唇,“我知道我们是朋友,可没有朋友能做到你这个份上。”
徐惊昼笑,“那你就把我当成你最好的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更何况你现在除了我,你又能找谁呢?”
时絮苦笑了下,是啊,她现在徐惊昼,再没有第二个可以说这个话题的人了,外公外婆只有谢女士一个女儿,三人都已去世,至于外公外婆家那边其他的亲戚,这些年早也不走动了,逢年过节,来时家的全是时威和方丽的亲戚。
时絮在这个世界上,早已陷入无边黑暗,孤立无援。
而她有幸,遇到了徐惊昼。
时絮没再犹豫,点了点头,“但亲子鉴定的费用要我来出。”
徐惊昼也没和她争,“好,我去给我爸打个电话,东西先放着。”
徐惊昼回了自己家打电话,时絮窝在沙发上看着那三只牙刷,有点反胃到想呕。
她多希望是假的,要不然谢女士凭白受了多年委屈,太不值了。
*
徐惊昼先给徐辞发了个微信,问他现在有没有空接电话。
徐辞刚刚开完会,看见消息皱了下眉头,这个时间徐惊昼不是应该在上课吗?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徐辞立马给他去了个电话。
徐惊昼只简单的解释了下,没有说太多,“爸,您能不能派人帮忙处理?”
徐惊昼也很不甘出了事每次只能找徐辞帮忙,可他和时絮都是未成年,很多事做起来不如大人出面方便。
如果他能晚几年再遇到时絮,也许就会不一样。
可他又不能晚几年,因为几年之后,时絮会变成什么样他也不知道,现在的时絮已经深陷泥沼,他要是晚来一步,事情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所以现在也只能一次次麻烦徐辞。
徐辞倒不麻烦,毕竟是自己儿子,并且他还亏欠了徐惊昼那么多年,更何况上次徐惊昼搬家的时候已经和他们说了,时絮之前对他有恩,小时候帮过他,所以他想回报时絮。
徐惊昼在外受苦的那些年,但凡对徐惊昼施以援手的人徐辞都很感激,就像找回徐惊昼时,他给那个福利院捐赠了上千万的物资,还出资给福利院再建了一栋楼房。
时絮小时候帮过徐惊昼,那就是帮过徐家,是徐家的恩人,对此她的事徐辞没觉得不耐烦。
反而听到这个事狠狠地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
既然提出来了要做亲子鉴定,那肯定就是有所怀疑了,这么多年都不怀疑,现在突然怀疑,兴许是掌握了什么证据。
要是和成婉说这个事,成婉怕是又会把时威给骂一顿,骂着骂着就得牵连到他头上,说一句“狗男人真不是东西”,把全部的男人给带上,连他也不能幸免。
但又有什么办法,谁让男人里面就有时威这样的败类呢。
徐辞很快答应了下来。
没多久,徐辞的助理就来了,带走了这三只牙刷。
他走前说因为牙刷是特殊样本,可能得两周才能出结果。
之后就是无尽的等待时间,这两周,将每一天都拉的很长,时絮从来没有觉得每分每秒是那么的难熬。
结果还没有出来,可时絮的精神状态却是一天不如一天,眼底乌青,小脸泛白,不再有粉润的颜色,像是生了病,别说谢苒和林千嶂发觉了,就是杜绢老师也看出来了。
“是不是因为学文科压力太大了?脸色这么难看。”杜绢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因为转科想不开的学生,很是担心。
时絮摇头,“不是,学习方面还好,是最近家里有点私事,我会调整好状态。”
杜绢老师知道她要转文,帮她要了不少资料,也是承担着风险,毕竟明嘉之前说过不能转科,要是她因为这个出了事,杜绢老师也会自责。
“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很多事情别想太多,你还小,日子还长着呢,走一步看一步。”杜绢对时絮的家庭也有所了解,也挺心疼时絮的,有一个这么独断专权的父亲也是悲哀,可这是人家的家事,杜绢也做不了更多。
“我明白,谢谢老师。”时絮捧着杜绢给她的资料走出办公室,看着落在树梢的骄阳揉了一把脸,她也想不当一回事,可是好难啊。
徐惊昼知道很难,所以没有劝她,只能多陪着她,这两周他都没回家吃饭,除了睡觉的时候,两人都在一块。
成婉来给他们送过几次晚饭,提前说好送过来,要不然两人都是在学校吃过晚饭再回家,早上在路上随便吃点,或者去学校食堂吃,毕竟自己做饭也有点麻烦。
成婉本来想给徐惊昼请个做饭阿姨,这样两人就不用吃食堂了,可徐惊昼没要,成婉也没硬塞,只能时不时来送汤汤水水。
“小絮多喝点,最近是不是瘦了?”因为时絮没和成婉说过亲子鉴定的事,所以哪怕成婉知道也没有提这个伤心事。
时絮对着成婉总算有了点笑容,“没有瘦吧,阿姨经常来送汤,我都觉得自己吃胖了。”
“你们现在课业繁重,是要多补补,”成婉又招呼徐惊昼,“小昼也多吃点,带的够多,别留到明天,明天就不好喝了。”
看着两人孩子低头喝汤,成婉心里感慨万千,已经不用猜儿子的心思,她和徐辞都默认了,也把时絮当闺女看。
只是不知道时絮是什么个意思,这要是时絮没别的心意,那儿子这条路可不好走啊。
不过徐惊昼懂分寸,成婉一点也不担心,就算两人面对面住着,她也不怕儿子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这孩子小时候吃的苦太多了,太懂事,太理智,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清楚的很。
*
过了十几天,亲子鉴定那边终于有了消息,周日上午,徐惊昼接到徐辞助理的电话,下楼取了文件,也没拆,直接交给了时絮。
一个被封漆封着的牛皮纸袋,像是藏着一张死亡通知书。
时絮把它放在茶几上,静静的看着,不敢打开。
在这之前,她分明急切的想知道结果,可当结果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她又不敢看了。
如果是的话,她该怎么办?
徐惊昼的手搭在她肩上握了握,像是给她传递力量,“拆吧,无论结果如何,我在这里。”
时絮咬着唇回头看徐惊昼。
徐惊昼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时絮终于攒足了勇气,拿过牛皮纸袋拆开,里面有好几份文件,最先看到的是方丽和时烟的确是母女。
再往下翻,看见那行字,时絮眼泪霎时涌了出来。
“依据DNA分析结果,支持时威是时烟生物学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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