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忽然想起,之前在赤崇观看到的那些尸体,虎口处都有莫名的黑色纹络,这可不是婴毒的症状,赤崇观被灭门,写了求救信给钟晟山,这其中不会没有关联,不出意外一定是一波人出的手。
秦岭恍然:“尸体!?赤崇观被灭门的人虎口都有黑色纹络,中了婴毒的人不会有!”
秦岭说着就要去扒那些人的坟,却被人打翻在地,扬起的沙土散落在他的脸上,似是要将他活埋了一般。
“你要干什么?难道他们惨遭毒手之后还要被你死后鞭尸吗?”
秦岭根本不管那些,继续起身扒着,那人抓着秦岭的衣领,刚要教训他,灵阳站了出来。
灵阳:“这黑色纹络颇为蹊跷,到不妨看看,万一这其中还有其他隐情呢?!”
不得不说,灵阳这劝解人的功夫着实不错,竟让人挑不出问题来,自从当了青龙山的掌门,灵阳也多了分沉着,自然也多了十分的隐忍,秦岭继续挖着,却没有人帮他,灵阳刚刚帮他说了话,现在若是再帮他,怕是要成为众矢之的了,只能在一旁看着。
一个、两个、三个,从希望到不可置信,再到绝望,秦岭一连挖了三个,却根本不相信眼前的画面,每一具尸体的虎口处都是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他口中的黑色纹络,
“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赤崇观的人都被你烧了,他们手上到底有没有那个黑色纹络,都无从考证了!就算他们有,那能证明什么呢?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了其他的法子!”
“就是,你说中了婴毒的人不会有就不会有了?还都说中了婴毒的孩子活不了呢,你这个怪物不也活的好好的,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法子,将他们也变成了怪物!”
秦岭瘫坐在一旁,从未想过打倒自己的不是刀剑,也不是内心功法,而是这样一句又一句杀人不见血的话。
灵阳:“钟晟山里赤崇观不远,不过是一两日的路程,我们倒不如过去看看!毕竟我们都想找到真正的凶手!如果到了赤崇观,他依然解释不通,到那时再惩罚他也不迟!”
到了赤崇观,秦岭顾不得其他直接冲了进去,可这里的场景和他们离开的时候全然不同。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几个人,而这些人,秦岭并不相识!
尸体已经死了一段时日的,发出的恶臭让人难以接受,纷纷掩其口鼻,几个胆子大的上前去查探的一番:“这不是钟晟山湛瞰派的那个纯阳的孩子吗?怎么死在这了?”
“还有湛瞰派的孙堂主,也死了!”
几个人检查了这几个人的尸身:“这也没有你说的黑线啊!”
“这不会是你离开的时候撞上他们几个?你为了消息不被泄露,杀人灭口了吧?”
“我看啊,这些人死的可有些时日了,没准你就是为了自己的位置能保住,先灭了湛瞰派,又灭了赤崇观,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和郑赵两位少侠相遇,到了赤崇观故意将他们两个引走,结果遇上了湛瞰派求助的人,杀他们的时候被郑赵二人发现,你来不及焚尸,为了不被消息泄露,又杀了他们两个!”
“就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灵阳从一开始便不想信此事是秦岭做的,他相信秦岭,因为他是肯牺牲自己,去保全一个刚认识的朋友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杀害朋友、屠戮满门的事?可光灵阳相信没有用,他无法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去蜉蝣撼树般的改变别人的想法。
灵阳:“既然都死了,他又为何不将所有尸身都焚烧的一干二净?何必引火上身呢?”
“大家都知道萧山影山两派弟子是遍布天下,没准是因为郑赵二人把消息传了出去,他来不及,所以只能先赶到濮阳城,恶人先告状呗!”
灵阳的话现今就像是一根刺,而这件事情无论是不是他秦岭做的,大家都愿意相信,毕竟秦岭的存在,对诸门百家来说,都是威胁,有他在,没有人能在武林大会上出人头地。
“这秦二公子是给你多大好处了,你们青龙山这么为他说话,我记得你们从墨脱城回来,你就登上了掌门之位吧,这怎么这么巧呢?智友大师的武功堪比少林的无声大师,怎么就败给了蝶姨呢?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这话一出,灵阳也无法再为秦岭辩驳了,如果没有背负着整个青龙山,他应该也会为眼前这个朋友义无反顾一次。
这样的污蔑,这些天他已经听了太多,想象力倒是丰富的能去些话本子了,可人心就是这样,谎话说多了,仿佛就像事实一样,再难撼动,秦岭跑到他们埋葬骨灰的地方,虽见血迹,却不见一具尸身,更没有火化的痕迹,就连他们埋下的骨灰都没有了,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他无论再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了,失了信任的人,哪里还有说话的权利呢?幕后之人能一直走在他前面,就是引他入局,这个局他既进来,便无法在脱身···
秦岭瘫坐在一旁,喃喃自语道,我没有,可现在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他不明白,为何他的世界在短短的几日里变了天,少年江湖路,也曾意气风发,也曾壮志满怀,坦荡于胸,谁不英雄枉少年,曾经一起做过的少年英雄梦,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秦岭:“再给我几天时间!”
秦岭的言语中尽是乞求,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他也想为郑望予和赵羡庭求一个真相大白,那是他行走江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给你时间,有人给他们时间吗?难道要他们等你找到合适的借口再下葬吗?要等他们烂成骨头再听你的托辞吗?”
秦岭想开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否认,他想告诉他们事情不是这样的,可现在他已经是百口莫辩,说破大天也不会有人相信。
“我本以为,江湖上出了一个明媚如阳的少年,现在看来,是我们看错了!”
秦岭不再辩驳,而这个举动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就好比默认一样,一双冷眼看世人,满腔热血酬知己……挚友殒命,自身蒙冤,秦岭本以为,自己能做自己的太阳,却发现这个世界上,自己才是那个最无力的人!
冰冷的剑锋凌架在他的脖颈之上,而他此刻,无处可逃,压制婴毒的药丸已经殆尽,可他的内力却依旧没有恢复,疼痛让他无力,让他只能在此刻仰望他们,秦岭这个时候才明白,他们已经认定了自己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他们内力根本不是靠时间就能恢复的,体内的婴毒已经无法压制,秦岭仰空苦笑着,阖上双眼,原来这便是他们所说的绝望,原来,这边是他一心向往的江湖……
“我的徒孙,还轮不到你们这些人扣屎盆子!”
逍遥子只用了一掌,便将秦岭带走了,这些人自然不是逍遥子的对手,想追都是有心无力,可那又能怎样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逍遥子,路瑶不眠不休的跑了七天,她不会骑马,索性就放任自己摔,摔倒了就爬起来继续骑,倒在路通怀里的时候,路瑶已经数不清身上有多少处骨折了,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找师公救他的阿岭哥哥。
逍遥子悄无声息的将秦岭带回了后山,秦懋已经在后山等待多时了,将准备好的解药赶紧给秦岭服下,可服下之后,秦岭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依旧昏迷,一向沉稳的秦懋有些急了,直接去探秦岭的脉象。
路瑶担心的要命,拖着骨折的腿一瘸一拐的跑过来:“怎么样了,秦掌门?”
秦懋:“他和你中的软骨散不同,他中的是消筋软骨散,只有解药可以解,这是有人专门针对阿岭的内力,特意下的!”
路瑶想起来,她将压制婴毒的药交给了秦岭,忙着在他身上翻了翻,可当打开药瓶的时候,里面空空如也,路瑶还以为这些药足以让他支撑到回来,可是他忘了一点,岁桉年纪小,所以一次一粒可以压制很多天,可秦岭不一样,他的婴毒已经积攒了十几年,一次一粒根本不足以压制他体内的婴毒。
路瑶:“那怎么办?现在压制婴毒的药也吃完了!”
秦懋:“必须先把他体内的消筋软骨散逼出来,让他以自身的内力去压制!”
秦懋江氏和许梦黎的故事,很快就在江湖上流传了起来,奇怪的是,大家似乎并没有怪罪许梦黎的样子,一直都在责怪秦懋和江氏,说秦懋是个负心汉,江氏蛇蝎心肠,这才导致了毒姑许梦黎的过激行为,导致无辜的人受到了牵连,秦懋从来没有将自己置身事外,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秦懋也想找到许梦黎,找到解决的办法,可自从十几年前最后一次相见,秦懋再也没有见过许梦黎,辗转多人,竟是连消息都没有。
慕容恺之也没有坚持几日,在安排好一切之后,撒手人寰了,一时间,百家举桑,沿路设祭,都在缅怀这个最令人钦佩和敬仰的武林盟主,可江湖不可一日无主,如果没有这档子事,或许还会有人推举秦岭,这现在众人在一起商议的就是讨伐秦岭,至此,便想到了上一届在武林大会上夺魁的慕容颂,就这样,慕容颂在众人的推举下坐上了那个位置,而他当上武林盟主之后,做的第一个决定,便是诸门百家一起讨伐秦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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