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等山水睡着后沈暮雪悄悄地出了房间，他睡不着于是出来走走，他转了不少地方从四静方到回音居。
天上的月亮圆而明亮，沈暮雪终于停下了脚步看的有些出神。
六年了。
沈暮雪吐出一口浊气。
本尊准备好了，你们呢？
沈暮雪脸上依旧带着让人看不透的笑，那双桃花眼映出月亮冰冷的吓人。
终于快要结束了。
陆北棠我们终于又可以再见了。
想起这个人沈暮雪只觉得可笑，笑容也消失了。
“域主。”一个鬼兵小声道。
“何事？”
“属下在宫殿外抓到了……”鬼兵像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侧身让沈暮雪自己看。
看见那人沈暮雪神色顿时一凛。
“又是你。鹊。”
鹊个如以往一样，他个子很高一袭黑色劲装隐约能看到衣服下面的肌肉，头发全部梳起很利落，只是如今看着憔悴了不少。
“域主。”鹊挣脱按压着他的鬼兵单膝下跪行礼。
“你走吧，不要让本尊叫人把你扔下山去。”沈暮雪不带好气道，他不想多看鹊一眼，负手背过身去。
一抬眼刚好就看见了做噩梦被吓醒来找他的山水，他一路东拐拐西窜窜在偌大的圣天阁迷了路碰巧来到了这里。
山水脚步浮浮走的很慢，一手扶着头很是痛苦的样子，他迷迷糊糊的也看见了沈暮雪正在朝这边走来。
沈暮雪也走了过去，刚好伸手扶住了他。
山水皱眉眼睛痛苦的眯着。
“沈暮雪……我头疼……”山水气息紊乱说话也是小声的。
沈暮雪立即施法为山水压制头疼，纯净的灵力不断没入山水眉心，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好多了。
“本尊不是和你说过用传音符就行了，本尊自己会去找你，又忘了？”沈暮雪问道。
“忘记传音符放哪里了？”山水垂眸不太高兴。
沈暮雪眉头紧皱不在说话。
心中想着，这次记住了用传音符……好多了。
而此时山水看见了鹊。
“他是谁？”山水问道。
沈暮雪多少有些不想回答，因为他之前就问过了两边。
沈暮雪心中叹了口气。
“以前的一个下属。”沈暮雪回道。
“我之前是不是问过你了？”山水不确定道。
沈暮雪点头，他知道山水记性一向不好所以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他，即使同个问题被问了三遍也不生气。
“本尊先去解决一下。”沈暮雪道。
“嗯。”
沈暮雪转身有些愠怒的命令道：“把他给本尊扔出去！”
顿时几个鬼兵吓得一激灵，立刻把鹊架着走了。
“域主！！”鹊叫道，奋力挣扎终于摆脱了鬼兵。
“域主，属下不想走，属下想一直跟着你。”鹊再次跪下恳求道。
听此沈暮雪看着他的脸色愈发阴沉，踱步来到他身边。
鹊抬头仰望着沈暮雪，沈暮雪也蔑视着他。
“你们让开，本尊亲自送他下去。”沈暮雪声音冷冽。
“！！！”鹊有些不敢相信，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从沈暮雪眼中看见了冷漠，厌恶、鄙视。
“上神。”鹊小声叫道，妄图唤醒沈暮雪。
而沈暮雪脸色更黑了。
因为沈暮雪从来不让鹊这么叫他，如今这话就是火上浇油。
突然一束灵光把鹊击飞，而后沈暮雪跟上一拳挥出力道出奇的大，鹊如同一个极速向下坠落的星星一样撞下了山。
事后沈暮雪轻飘飘落地，对鬼兵道：“下次再抓住，杀了就是。不要再让本尊看见也不要向本尊汇报，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几个鬼兵大气都不敢出，赶忙离开了沈暮雪的视线，深怕一个他控制不住把自己也暴打一顿。
毕竟鹊跟了他那么多年沈暮雪都那般无情，何况他们呢。
且在他们下属中已经传开了。
沈暮雪会不定时发疯牵连无辜，小则挨骂，大则丢进冥魂海！
“沈暮雪天还早，我回去休息了。”山水道。
“好。”
随后沈暮雪送山水回去，两人走了有一会儿。
沈暮雪突然停了脚步。
“山水。”
“嗯？”
沈暮雪回头目光直勾勾盯着他，山水也冷冰冰的盯着沈暮雪。
此刻周围极其安静时间定格，黑暗中再轻微的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最终还是沈暮雪先开口。
“山水。本尊想杀人，把活着的人全都杀了。”沈暮雪语调淡淡的，一蓝一红两只眼睛仔细观察着山水脸上的变化。
山水表情漠然，肯定回答道：“我会陪着你去把他们全都杀了。”
沈暮雪猜到山水会这么说但是真正听到却还是心头一颤，他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邪笑着。
“不问本尊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沈暮雪问道。
山水依目光坚定道：“他们定然做了十恶不赦的事，罪有应得。”
沈暮雪笑着再次追问道：“如果本尊说……”他倒吸一口凉气接着道：“本尊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本尊如今要杀的人都是无辜的你怎么办？”
山水神色略有所变，眉头微蹙神色厌恶。
“你说过，凡人贪婪邪恶，愚昧无知没有无辜可言，他们的死都有原因。”山水肯定道：“而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山水自幼就在鬼域见过各种各种的邪恶黑暗，心已经冷了。
而人，他只从沈暮雪嘴里听过，是一种善于伪装的恶鬼。
沈暮雪目光软了下来。
“你终于愿意站在本尊这边了。”沈暮雪另有所指。
你终于站在了我这边。
终于……终于……愿意为自己报仇了。
沈暮雪心中难以抑制的高兴，慢慢靠近山水。
“对！这一切都是他们果，是他们把我逼成这样的！你记住他们该死。”沈暮雪目光凶狠，连本尊也忘了说。
“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和你一起杀光他们。”山水再次说道。
“好。”沈暮雪答应下来。
风顺势而起，吹起他们的发丝，沈暮雪看着山水笑了，而山水看着他也扯出了个笑。
他们很像，沈暮雪再次感觉他是在照镜子。
沈暮雪终于不用在听，“他”口中的放下仇恨了，“他”终于变得和自己一样了。
卯时，沈念安一觉睡醒又继续出发，昨天的事被他抛之脑后。
沈念安一路哼着小曲儿，一直往东走从早晨走到了中午。
尽然在前面树边看见了一个人，沈念安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在睡觉？
沈念安上下打量着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露出来的手臂小腿肌肤有被烧伤的痕迹很是可怖。
深红色的大片的烧伤的疤痕，皮毛都没有了，肌肉如同缺水紧绷在一起，有的如同化了一般，只是一眼就让人心惊肉跳后怕连连，能联想到当时的惨状。
沈念安不由得退后一步，冷不丁的对上了一双锋利的眼睛。
“啊——你个老头你既然醒着，也不动一下！”沈念安下了一跳，拍着自己的胸脯让自己平静下来。
“老头……”谢行喃喃道。
“确实很老了。”谢行声音嘶哑，确实有种年迈老人的感觉。
“这……”沈念安着实有些尴尬。
“对不住啊。”沈念安双手合十道。
谢行摇头，可是心中却很酸涩。
老头。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沈念安问道。
“偷东西被人赶出来了。”谢行说道。
那天他如往常一样回到居住的巷子里，就被一群人围住了，说他偷东西，最后他被打了一顿从结界里扔出来了。
“偷的什么宝贝？”沈念安问道。
“不知道。”
“哦，被误会了。”
谢行沉默。
“我告诉你啊，这外面有很多恶鬼妖怪，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沈念安在谢行旁边找了个地坐下。
“要不你跟着我吧，保你三餐不愁，遇见危险我跑的时候肯定带上你！”
沈念安一路山遇见一个大活人不容易，且旅途漫漫找个人说话也是不错的。
“不必了。”谢行拒绝的很干脆。
“行吧。”沈念安不强求，起身行礼就打算走了。
可是谢行又叫住了他。
“你腰间的安魂玉……是从哪里找的？”谢行目光直直盯着那块和沈槿之前一模一样的安魂玉。
“我师父给我的。”沈念安回道。
“你师父是谁？”
“墨允归。”
听此谢行心脏骤停，最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念安。”沈念安被他问了这么多突然笑了。
“你问题可真多，我们又不认识。”
而此时的谢行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
同样的安魂玉，同一个师父，同样也姓沈，会不会是他。
是不是他。
谢行没有白玉不好判断。
“我现在又想跟着你了，我会些法术不拖后腿。”谢行问道。
“可以，你叫什么名字。”沈念安没想到问了几个问题，就又突然同意了。
谢行有些犹豫，最终现场随便编了个名字。
“阿丑。”
“噗呲，啊哈哈哈！”
“正常父母谁给孩子取这个名字，现场编也不能这样玩吧。”沈念安笑着说。
“……”谢行沉默。
须臾。
“你把这身乞丐服换了，把自己弄干净了，咱们再聊。”沈念安从储物锦囊里拿出一剑白色衣衫送到谢行手里。
“好。”谢行点头朝河边走去。
一刻钟后，谢行一身白衣出现在了沈念安眼前。
“原来真不是老头啊。”
谢行：“……”
随后沈念安又找了些布条让谢行把手臂脖子上那些烧伤的皮肤缠上，还给了他一个遮半年的面具，遮住了脸上丑陋的伤痕。
事成后沈念安连连点头。
“这样看还是不错的。”
哎，又是担心晚上做噩梦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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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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