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呕呕呕呕！」
夕灭一坐在床边，就对着地上一顿呕吐。
叮咚！
伴着那些需要打码的呕吐物，一件物件忽然从她口中掉落。
「卡在喉咙半天，老辛苦死了！」夕灭用衣袖随便地擦擦嘴巴，有点有气无力地说。
「但这是什么？我记得我没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夕灭弯腰拾起地上那件奇怪的东西，东西似是个贝壳，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亮白色的壳面偶尔有一道一闪而过的粉红光，煞是漂亮。
夕灭先把贝壳拿到洗手盆里清洗干净，接着又把地上的呕吐物拖了拖，这才坐下来，仔细端详手中的贝壳。
「贝壳......我有吃海鲜吗？」
莫非是昨天湖边溺水，在水中飘来飘去的时候，误吞了贝壳？
「这么大的贝壳，没把我哽死也算是奇迹了。」
夕灭好奇地将贝壳扳开，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一个人影，骤然出现在眼前！
准确来说，是从贝壳里冒了出来！
「......余渝鱼？」
夕灭盯着那个人影，半是疑惑，半是惊讶地问。
「我可爱的女孩，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愿意听这么一个老女人的诉苦。」
当她打开贝壳的那一刻，便见到了余渝鱼对着她真诚地鞠躬。
「没事......」夕灭开口道。
反正当时她也是被迫着听。
只是余渝鱼的人影好像听不见她说话似的，依然自顾自地说：「其实今晚我对你撒了一个谎，撒了一个倘若你没能完成任务，你便会死的谎言。」
「啊？这么说......无论我杀不杀得死湖边老婆婆，我也不会死了？」
这倒是出乎夕灭的意料之外。
「我给你的那杯茶水，只是普通的茶水，甚至没有消除记忆的功效。」
余渝鱼继续道。
「因为我实在......不忍心杀人。尤其是无辜的人。」
是啊......
余渝鱼她愿意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也要将落入湖里的小孩救上岸。
明明人类猎杀人鱼，只是为了能制成永恒不灭的油灯，她却能依然拯救人类的孩子。
她是得怀着怎么的一颗心，才能做出如此的善举？
他们都说善良是不必要的，甚至会以圣母来标签这一类人。
可是她心底处的这份善心，终竟不想被世俗的言语所污染。
她不想杀人，因为她不想变成像人类一样的东西。
于是心底这份善良，最终需以表面上的咄咄逼人和威胁来掩饰。
但这些，都只是表面上而已。
「我可爱的女孩啊！其实我的要求并不多。」
余渝鱼的虚影淡了半分，看来时间差不多到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帮我调查当年的玄武，究竟发生了何事。我深信他不会突然之间性情大变，甚至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夕灭能够看到，那个有着金色大尾巴的人影，忽然背对着她，偷偷拭去了眸中的眼泪。
归根究底，之前在夕灭面前将玄武骂到一无是处的余渝鱼，还是深深地爱着他的。
她知道她的嘴巴能够说谎，但是她的心却不能。
即使她已经死了。
「不......就算你不想调查也没关系。」
余渝鱼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重新望向了夕灭。
「最重要的，我还是想你将这个贝壳，替我交给我的子民。」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已经过了几万年了......希望我的子民，不要总是惦记着我，而是培养下一个......新的人鱼女皇吧！」
「这才是我最想拜托你的事，就当我没有消除你记忆，作为交换的条件......好吗？」
余渝鱼的虚影闪烁个不停，她最后的两个字，显得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又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换言之，她是在赌。
赌夕灭念在她救了自己一命，不会将人鱼族人鱼女皇死亡的事，宣扬出外。
赌她心地善良，不会将贝壳占为己有。
赌她......愿意遵守诺言。
虽然余渝鱼永远也不会知道结果，也不知道夕灭将会如何做，但她还是说：
「谢谢你了......」
「也拜托你了。」
然后，她便彻底地消失了。
「好吧......」
良久，屋内终于响起一把有点疲倦的嗓音。
「如有机会的话，我会将它交给你的子民。」
夕灭阖上了贝壳，轻轻说道，明显心软了。
「虽然你的要求挺多的，我也不明白究竟你对玄武，抑或是你的子民执着些什么，但是如果我可以做的话，那么我就尽力而为吧。」
「你算拾到宝了，一个没有消除记忆的条件，就可以换来这么多的要求。」
她忽然笑了，似是对于自己这种行为有点无可奈何。
夕灭最终把贝壳放在床边的案头上，然后换上韩萧萧给她新的衣服后，倒头就睡了。
......
嘎！嘎！嘎！
几只大雁自窗边急速掠过，因此在那个还在床上睡懒觉的人脸上，闪过了片刻的阴影。
「呱......呱......吵死人了......」
夕灭抱着大枕头，眼睛还在闭着，可是她的嘴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呱呱声，似是在梦里也依旧梦见了那个讨人厌的呱呱滕。
「哎呀！」
这情况直至到夕灭滚下了床，撞醒了才结束。
「你这该千杀的呱......欸欸欸？」
夕灭先是望着窗边的烈日阳光，呆滞了一会儿，随后才猛然反应过来。
「我的妈呀！现在该不会已经是中午了吧？！」
可是当她焦急地瞥向了一旁的时钟，她居然发现现在是下午一点多！
「我的老天爷啊！死定了！死定了！」
她两点正好像还约了施如玉！
她今天怎么会睡成这个样子？ ！
「甭管那么多了！现在当务之急，当然是冲去找巫一铬商量啊！」
夕灭提着裤子就往外面跑！
「笆——」
经过楼下大厅的时候，韩萧萧见夕灭终于醒了，原本还想喊她一起吃午饭，谁知夕灭却像一阵风似的跑得不见人影。
「萧萧伯伯，我现在有点急事！回来再吃！」夕灭一边往外跑着，一边大喊。
「这个孩子也真是的！什么事给急成这样？」韩萧萧叹着气摇摇头，又将她的那份午餐放入了特殊制作的保鲜箱内。
可是只见她没跑几步，又倒回来了。
「呃，萧萧伯伯啊......」
「你知道武者部该往哪个方向走吗？」
夕灭小小的脑袋在石屋的门口外伸出。
「一直往那个方向走就行。」
韩萧萧的手指才刚一指，夕灭再次消失在视野里。
「好的！太感谢你了！」
「唉......这孩子怎么急得像是要见男友似的？」韩萧萧再度摇摇头，叹气道。
......
「大哥！大哥！」
「你快看！他在那边！」
一个獐头鼠目的小伙子，穿着正橘色的武者长袍，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样，惊喜地拍着旁边男人的肩头。
段炳迴蹙起眉头，漫不经心地瞅向了小伙子所指的方向一眼，原本烦闷枯燥的面色，终于露出了一丝恶作剧的神情。
「他吗？」
段炳迴冷笑了一声。
「呵！」
「他躲了我好几天，终于肯出来了啊？」
这时跟在段炳迴身后的另一个人终于说话了。
「他还不是害怕大哥你的威严！要不他怎么会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呢？」胡桔望着那个刚从宿舍里出来的人，赶紧多踩两脚。
「大哥，要不我们这一次给他一点滋味看看，好为上一次他让我们当众出丑的事报仇！」唐晓勇也扇风点火地道。
段炳迴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建议很感兴趣。
胡桔看到了段炳迴的表情，又赶紧道：「那肯定了！毕竟在武者部里，即使是那个年年考第一的卫舍旭，也要对我们的大哥恭恭敬敬！」
「更何况他这个不知哪来的野种？」
段炳迴恶毒地笑了。
「那好吧，我就勉强出手一下。」
段炳迴朝那个站在树底下乘风的人走去。
然则，正当他要喊出那人的名字，一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人，竟然率先抢了他的话。
「巫一铬！！」
「我跑遍了整个武者部，找了你好久！」
「原来你躲在这里偷懒啊？」
夕灭气喘吁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看到那个靠着树干上，写意地闭目养神的巫一铬，简直气得不打一处来！
可是那原本才刚一闭上眼的埃赤零，霎时间被这一声河东狮吼，吓得眼皮子直跳了三跳！
「难道是我幻听了？」埃赤零张开眼的第一瞬间，想的便是这个。
那个女人恐怕早已忘记了他吧？
要不怎会一直都不来找他？
一想到这里，埃赤零突然就觉得心烦气躁，就连午间的太阳也不是那么的舒适了。
「哼！」
「想她干什么？她死了最好，与我毫无关系！」埃赤零重新闭上了眼睛，决定要好好享受这个难得安静的午睡。
可是一个打在他俊美脸蛋上的巴掌，让他迫不得已再次睁开了眼睛。
「你说谁死了？」
刚才自己想着那个女人的面孔，竟然倏地放大了许多倍，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他的眼底之下。
看到她突然出现，埃赤零惊讶地微开了嘴唇，扩大了瞳孔。
他甚至还能够看见她因为跑步而微微出汗的毛孔，以及那粉红粉红的两颊，仿佛如同苹果一样清甜可口，让人忍不住想轻轻尝一口。
可是让埃赤零脑袋突然间糊得像胶水一样的，莫过于是她向自己微微倾前，将她那因跑步而变得凌乱的气息，全都打在自己的鼻头上。
一世英明的埃赤零，竟然也会有一瞬间的脑袋空白，让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甜吧？甜吧？告诉我甜不甜！
埃赤零好久没有出场，他出场了当然要给我乐一乐！
p.s.话说，我竟然赶不及在午夜前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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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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