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一字,掷地如金石裂帛。
“他日若遂你愿,必不忘你今日之坚定。也盼你,勿忘我今日之所求。”
白淮元说完,便将莹白玉哨再次放在高悦手中。
高悦指尖微颤,刚要推拒,却被他坚实的手掌牢牢包裹住。
“留着。”
他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高悦蜷起手指,玉哨棱角硌在手心。
抬眸时,她正撞进他深邃的眼底,映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睛。
风声凛然,两人的影子在城墙青砖上交融。火光为他们的身影镀上红边,
……
四下默然,城墙青石台阶上骤然响起脚步声。
凌宇匆匆跑来。
“淮元!雁门急报!”
凌宇喘息未定,就从袖中抖出一封火漆密函。
白淮元眉头一蹙,从凌宇手中接过书信。
火把摇曳间,高悦瞥见他指节骤然发紧。
白淮元眸光一沉,冷声道, “雁门守将擅攻山阴,火烧半城。慕容俨已陈兵平城,与山阴相峙。”
凌宇脸色骤变:“慕容俨那暴脾气……”
话音未落,白淮元已恢复镇定,对凌宇道:“传令各部将领,即刻到中军帐议事。”
“等等。”
高悦伸手抓住白淮元披风一角。
“雁门拿下山阴,于并州有益。”
白淮元眼神一凛。
“我与慕容俨,才盟誓,互不相犯。”
火把爆了个火星,映亮高悦眼中流转的慧光。
她接着说道,“将军何不修书一封,就说……”
声音渐低,化作几句耳语。
白淮元眸光渐亮,凌宇已忍不住击掌:“妙计!还解决了袁允这个麻烦!”
“不止。现在鲜卑各族并不如想象中太平,宇文林正与慕容俨争夺漠北草场。我们不妨……”
高悦轻声补充道。
夜风急,吹得火把噼啪作响。
白淮元凝视高悦被火光镀亮的侧脸,忽而想起上都旧事。
当年的凌叔叔,也是这般轻描淡写便化解兵戈。
那个总爱在军帐中弹琴的儒将,最后却……
思及此,他忽然侧身挡住高悦身前的火光。阴影如铁幕般将两人隔在光暗交界。
“再备一份厚礼。”白淮元看着扬眉献计的高悦,“我陪你去。”
凌宇领命而去。
白淮元转身看向高悦。
她迎着他的视线,眸中秋水微澜,却又深不见底。
“你之前就想去雁门……那里有何特殊之处?”白淮元问。
高悦低眉,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绣着的云纹,似在斟酌字句。
半晌,她才抬眸,眼中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怅然。
“家父有一至亲,长居雁门。父亲一生操劳文墨,始终未能亲至,所以……我想代他看看他的至亲。”
白淮元凝视着她,眸中光影变幻,似在揣测她话中真假。
夜风拂过,吹动她鬓边一缕青丝,摇曳如墨痕。
“将军与我同行,可否顺道寻访家父亲旧?”
闻言,白淮元眉间霜色倏然化开。
“好。”
夜风忽转温柔,卷着她发间一缕幽香萦绕在他心上。
他侧身让出路来,却在她下青石台阶时低声道:“明日辰时……”
乌鸦骤鸣,掩去了后半句。
高悦回首,只见他立在月光与火光的交界处,轮廓半明半昧,唯有腰间长刀荧荧如霜。
……
三日后,平城。
朔风怒号,卷起砂砾击打在牛皮军帐上,簌簌如厉鬼磨牙。
慕容俨坐在虎皮椅中,指节叩击案几的声响与帐外练兵声混作一处。
他眉间化不开的阴鸷,惊得帐下诸将献策声都低了几分。
“报——”
亲兵掀帐而入,单膝跪地。
“报!山阴派使者求见,已至营门!”
“砰——”
案几上的青铜酒樽被慕容俨一掌拍飞,浊酒泼在羊皮地图上山阴城位置,晕出一片暗色。
“好个白淮元!”
慕容俨霍然起身,腰间佩刀与铠甲碰撞出清脆声响。
“夺我山阴,还敢假惺惺派使者来?真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
帐中诸将噤若寒蝉。唯有副将拓跋维硬着头皮劝道:“将军,白淮元素来重诺守信,此事恐怕……”
“闭嘴!”
慕容俨抽刀打断拓跋维的话。
转头,将刀尖抵在拓跋维喉口,“别当我不知道你和白淮元的关系。”
帐内众人不敢再出声,拓跋维额前冷汗滴在刀锋上。
“将军明鉴!我对鲜卑各族之心……”
正说着,帐帘又被掀开。
亲兵跪地高举狼首玉佩。
“禀将军,山阴城城门大开,白淮元亲自带使者来的!”
慕容俨身旁的独孤游不由冷笑一声,指节敲击着案上地图,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眯起眼,语气讥诮。
“慕容将军,白淮元此举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
慕容俨抬眼看到狼首玉佩,这是他几日前赠予晴月的。
暴躁的心情略微平静,他缓缓收刀入鞘,刀镡与鞘口相扣,发出一声轻响。
“拓拔维,”他沉声吩咐,“你去外面,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拓跋维领命而去,帐内众人噤若寒蝉。
不多时,拓拔维掀帘而入,双手呈上一封书信。
慕容俨展开信纸,眉头越皱越紧。
半跪的拓拔维正在代白淮元解释。
“……雁门突然发难,白淮元说他并不知情,所以备了厚礼来见你……”
独孤游嗤笑一声,抱臂而立:“城都拿了,还说不知情?这白淮元可真是睁眼说瞎话!”
慕容俨指节捏得发白,正欲开口——
帐外忽传来一阵清越的女声:“慕容将军,可否容我一言?”
申榜了,其实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该怎么上榜[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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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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