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煦叹息:“我早上说自己开车,谁拦的?”
周保贝指指刘昶:“他。”
何煦对他挑眉,刘昶哈哈一乐:“一台车也坐不下咱六个人,我寻思别折腾了,谁知道人家管接不管送啊。”
叶际卿往路边儿走:“我去拦出租。”
何煦见他难得心虚,笑了两声掏出根烟:“刘儿,你老大长了一张债主的脸,别再给人司机吓着不做他生意,劳您陪他一起去吧。”
刘昶点头,跟上了叶际卿。
饭店周边繁华,没一会儿二人拦下两台出租车,几人前后上车返回酒店。
下午四点,路况良好,很快便到了县城。
拐进临场路,司机仍没减速,见缝插针地转着方向盘。叶际卿那会儿被风吹得正难受,被司机这么一顿操作,差点儿没控制住吐出来。
周保贝与他们一个车,坐在前座回头问:“我包里有水,你喝吗?”
叶际卿摆手:“这会儿不喝,下车再说。”
何煦在他旁边:“哎呦,宝贝儿快赶上你私人助理了。”
周保贝避之不及:“何工,其实我包里有四瓶水,你需要的话我全给你。”
“你带那么多水干什么?”出来时何煦就见他包里鼓鼓囊囊的,合着装的全是水。
周保贝一副嫌弃的表情看他,拍了拍包,理所应当:“当然是喝啊,不然干嘛?”
“我...”何煦哑口无言。
叶际卿没忍住,无声地弯了弯唇角。
到了酒店门口,叶际卿率先下车,清凉的空气蹿进鼻腔,嗓子一阵发痒,喉间像是卡了一块儿鱼刺,又痒又疼的扎着他。
刘昶几人的车在后面还没到。周保贝跟下车后从包里掏了瓶水出来递给了他。
何煦嘲讽他:“你这酒量怎么降低了,这点儿就想吐了?”
这跟酒量没什么关系,从来到这里胃就一直不舒服。
叶际卿没理他,拧开水仰头喝了一口,余光里瞥见一个,不,应该是三个熟悉的身影。
酒店离那家便利店不远,在这里遇见他们很正常。
池锐单手抱着小念目光安宁,身边的海瑜笑语晏晏,二人有说有笑,完全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叶际卿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场景扎眼。拿瓶子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水猛然呛进气管里,他弯下腰,咳的撕心裂肺。
对面的三人听到声音看过来,池锐脚步被钉在原地。
海瑜看了叶际卿几秒,笑着从池锐手里抱过女儿对他说了句话转身走了。何煦同样看到了他们,见状微微拧眉,正要招呼池锐,被叶际卿一把攥住了手腕。
他抬眼,眸底猩红:“让他走!”
何煦难得不知所措,他看向池锐的方向,那对母女已经手牵手离开,池锐站在原地眼睛垂的像条墨线。
池锐只在原地站了几秒,走过来问:“周助理,我可以跟叶际卿说几句话吗?”
周保贝憨憨地哈了一声,指了指自己:“我?”
何煦轻咳一声,对周保贝说:“你先上去休息吧。”
周保贝接过叶际卿递来的水瓶,点了点头,背着包脚步飞快地进了酒店。
叶际卿感觉自己此时像只皮球,被人踢来踢去的。那一顿咳牵扯了胳膊的旧伤,此刻酸痛难忍。
他整理了下衣服,直起身子,眉眼冷冽:“跟我聊?你确定吗?”
池锐点头:“确定。”
叶际卿蓦然弯唇一笑,问:“去我房间里聊?”
何煦陡然一惊。池锐说:“好。”
话音刚落,叶际卿冷峻的脸上无端地染上了一丝阴郁,他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你胆子..可真不小。”
何煦故意咳了一声,劝道:“你俩在这儿聊呗,我走了。”
叶际卿不说应与不应,目不斜视地看着池锐,对何煦说:“附近有超市,去看看买些必需品。”
何煦还想说话,池锐转身看他:“何煦,你去吧。”
何煦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日暮西沉,薄夜微凉。
酒店外金色的柱子上像是被夕阳重塑了一层新釉。叶际卿站在台阶上,低头看着池锐的头顶。
如果站在同一水平线,叶际卿只要略微仰脸也能看到池锐的头顶,以前池锐气不过自己没他高,总是蹦着高儿地往他背上蹿。
边勒他脖子边嚷嚷:“你吃什么了长大的,为什么比我高?”
每当这时,叶际卿总是会扶好他的腿,再把他往上掂一下:“好了,现在比我高了。”
刘昶三人的车到酒店门口停下,几人跟他打了声招呼,鲍可爱敏锐地察觉气氛不对,扯了扯二人催他们进酒店。
叶际卿收回思绪,嘴里苦涩,改口说:“想说什么就在这儿说吧,我房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锐抬头看他,瞳孔被落日余晖照出浅浅的褐色,像是给自己勇气般地吸了吸气:“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我会跟老李说推了这个项目,今天是最后一次出现在你面前。”
叶际卿沉思许久,开口反问道:“不是你不想看见我所以才推的么?池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两面三刀了?”
池锐轻声反驳:“我没有。”
“没有?”叶际卿不遮不掩地问,“难道你想一直看见我?”
池锐觉得挫败,他曾经被叶际卿反客为主过很多次,明明最开始的主动权在他自己手里,到了后面稀里糊涂地变成了被动。
“池锐,看我。”叶际卿声音很凉,“说话。”
池锐看向他,绷着唇角就是不开口。
路口几声车笛鸣起,信号灯绿了又红。这个时间点还没到开路灯的时间,除了偶尔路过两台亮着灯的车之外,站在酒店台阶上看去,近处是商铺陈旧的招牌灯,再往远处看,像是一片孤寂的荒地。
又凉又凄然的感觉莫名跟眼前的池锐契合。
叶际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是释怀搬地说:“池锐,我曾经教过你,想要的东西全力以赴地去争取,即便最后结果不尽人意也不遗憾。如果这个项目对你来说可有无可的话你就当我没说,可如果你想要,那你就去做。”
叶际卿教过他太多东西,经过平淡的日常生活浸入骨血,他怎么会忘。池锐眨了眨眼:“好,知道了。”
叶际卿目光悠远,接着说:“你不用误会,别把我想的那么脆弱,一段感情而已,我早就放下了。”
池锐心头一梗,快速收回目光:“没有误会 ,我知道,你一直很..强大。”
有时候强大并不是一个褒奖的词,因为强大,所以你活该受苦。叶际卿并不是很喜欢这个词。他不欲再多说,转身往酒店内走去。
风里带起熟悉的气息,池锐身体微动,没立刻跟上去。
叶际卿的房间位于酒店七层,前面六百米左右就是池锐家的便利店,除了酒店,周围的建筑都不超过四层,站在窗边可以看到大部分的街道。
他脱了外套,吸着外面的凉风,倘若暂时不去想职业操守,他是真的后悔来这里。
时间流逝,昼短夜长,屋内渐渐变暗,街头也亮起了路灯。
安静没多久,门口忽地响起了门铃声。
“叮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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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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