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笑起来,挑衅般,“可他没有拒绝,不是吗?”
“那些行为当然愚蠢。”她站起身,走到孟淮妴面前,捂着自己的胸口,微微弯腰,很是深情付出的感觉,道,“我愚蠢地,笨拙地,在爱着他,在抢夺他的关注——那么愚蠢地求这一件事,他看出来了,才会更加享受,终有一日,会对我伸出手。”
戚婷儿又放下手,收了一脸的陶醉深情,扬着下巴道:“我堂堂戚家庄大小姐,为了爱一个人甘愿矫揉造作,试问你们这些京中贵女,哪一个肯放下身段?”
她十分自信自己的聪慧,炫耀起来:“难道你不觉得,暗着来的才是低端?我研究过了,那些追求师弟的女子,什么方法没用过,可是有用吗?我就是要用此奇招,厌恶也是一种情绪——”她越发得意,好像斗胜的冠军,“我啊,可比你们这些什么情绪都获得不了的,要更近一步!”
孟淮妴挑眉,让对方发现自己的手段,未尝不是另一种手段。原来,这个戚婷儿,并非是手段庸俗。
戚婷儿见她明白,想要举些例子佐证自己的行为正确一般,又道:“你次次翻墙,不也是想独辟蹊径吗,在这条赛道上,你我有何不同?”
“赛道?”孟淮妴垂眸呢喃着,不喜欢追求真爱被这样形容。
爱情是她唯一报有希望的净土,容不得半点杂质,所以她才会反感如戚婷儿这样把利益说成爱的人——无情无爱利益至上的人看起来很酷,但在没有仇怨的情况下,利用他人的真情攀登的行为,却是可以清晰判断——这是代表了自身实力的不足,是无能又卑劣之人才会走的捷径。
戚婷儿却以为自己抓到了孟淮妴的小辫子,她促狭地笑了起来,凑近孟淮妴,轻声道:“昨日我看到你了。”
孟淮妴抬眼,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戚婷儿也等着她难堪,继续道:“你在墙头站了许久,最终却离开了。”她自倒杯茶,分析起来,“你自诩清高,站在墙头不肯下来,觉得争抢的场面难看,觉得嫉妒的面目扭曲。”
“可生命,生来要争,生来得抢。怎么偏偏,就要认为在情爱之中的争抢,就是下乘了?可笑至极!不争不抢,难道大家要和和气气姐妹相称,然后排队告白吗?”
话落,她把手中饮了一半的杯盏甩手打向孟淮妴。
孟淮妴不接不挡,本就没有走进多深,于是只一步便闪身出了门,同时双手一挥,两扇门便“嘭”地一声关上。
紧接着,是杯盏撞到门上又落地的声音。
孟淮妴看着窗棂后半透明玻璃上的水迹,眼中是带着杀意的戏弄:“要我出手,可是要人命的。不知你准备了谁的血,来喂我的刀?”她两袖一甩,跃飞而出。
大将军府的人都默认了她这般来去,目送她与她的护卫离开府中。
屋内的戚婷儿眼中满是嫉妒,虽然她的目的是和连穼成婚,但她真是受够了孟淮妴那副高傲的模样——比筇崖公主的高傲还让她难受,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别人是渺小蝼蚁一般,她冷哼一声,心道:你清高不下场,我偏要拉你下神坛!
她双手用内向两边一挥,门又猛然打开,出了门,她的视线落在跟在孟淮妴身边的黛禾身上,眼中的嫉妒被快意替代,呢喃道:“放心,我没你彪悍,可不会要命的~”
路上,晏罹上前问道:“不如直接杀了她?”
孟淮妴沉默须臾,道:“她虽是激我出手,说得却也有道理。”
她为何不愿下场,是不想情绪被情爱操控,不想看到那样脆弱的自己,她认为那是懦弱,是无能。
“戚婷儿说得不错,我自诩清高,以为在感情中,冷静自持便是站在云端,可不下来走一走,怎么知道对方是会让你回到云端,还是把你拉到地面。连争抢都不敢,与弃权何异?”
孟淮妴爽朗一笑,“不过这次,我要等她先出手。”
晏罹一知半解,继续正事:“永安州,还去吗?”
“为何不去?”孟淮妴冲他一笑,“现在便去。”
她去永安州,是杀人的。
从小到大,即便不是为了收养孤儿寻找属下,黛禾和晏罹二人,也会注意身边遇到的人,对于那些恶人,统统上报于孟淮妴,由她亲自斩杀。
今日要去杀的人,是黛禾的恋人吕良所在那户人家的一个下人。
永平州与永安州寸土寸金。在永平州内,无品和九品官分配的都不是独立住宅,可以携家眷仆人按照部门住在由朝廷建造的对应部门的大院子里。院子里有几座楼房,每座十层,官员每人可住一层,每层可住面积有一亩的三成大小。无品的住四至十层,正九品住一层,从九品住二、三层。
若是嫌小,可以根据财力购买、典地或租赁其它住处。不得以权势强迫人低价卖,比皇宫的占地面积小即可。不是必须住在府衙分配处的。
官员尚且如此,平民百姓更是这般。
孟淮妴今日要去杀的下人张虎,今日无需上工,在家休息,他一家四口住在永安州一座十层高的居民楼里,面积不足一亩的两成大小,住在第十层。
张虎,男性,性取向女,年已四十有五,婚为一夫一妻制,其主外。其发妻李氏,十年前病故,留下一儿张用,今年十九。其继妻王氏,乃十年前迎娶,婚后育有一女,今年九岁。
此人是在半个月前,黛禾请假来与吕良相处之时,闲谈间被黛禾注意到的,最后一调查,发现张虎在发妻李氏在世时,便与王氏通奸,是为出轨,当被律法判处为罪倡。
然而,由于罪倡处罚极重,判案需要保证完全确定罪状,只要有一丝疑点,那么都是收监不判。而张虎当年出轨王氏,并没有被人捉奸在床;儿子张用虽然看到他与人疑似私会,可只看到一个女子打扮的背影;其发妻病故,没有发妻的指控,官府更加无法确定罪状,最终由于数位人证的口供,关押了张虎一个月,便无罪释放。
据黛禾调查所知,张虎当年确实出轨张氏,被李氏当场发现。李氏本就病重,直接被气死,而后赶过去的张用,看到的正是匆匆逃离现场的王氏。
其实官府调查的详细,查出当时确实还有一个女子在场,只是现场没有欢爱的痕迹——说明张虎与王氏当时还没有开干。
张虎身上也没有瞧见什么痕迹,那个在场女子又久查无果,李氏病情又确无人为痕迹,只有数人口供见到张虎与一女子举止亲密,因无人能十分确定模样,这才只把他关了一个月。
尽管张虎出轨一事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但无法确定出轨对象,而但凡有一丝疑点,官府都不能判其为罪倡。这也就让张虎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如今被黛禾遇上,又让人调查了半个月,至今已然确定,他与王氏早在李氏在世时,便已经通奸。
此等恶人,孟淮妴当然要亲自来杀。
不仅要杀,还要虐杀。
到了张虎所在楼房,黛禾与晏罹把张虎夫妻和九岁女儿拎到了无人的顶楼,晏罹又离开,去把在外头做工的张用也带了来。
张虎已经被黛禾固定,张着胳膊岔开腿仰躺着,接受阳光的洗礼。其余三人被塞住口腔,站在一旁看着,初时还想逃跑,然而几次之后,腿险些被打断,此时站着还发抖。
孟淮妴一手撑着一把边缘一寸殷红色重纱覆黑蕾丝的黑色油纸伞,一手把玩着一把飞刀,饶了一圈欣赏几人神色,在三个站着的人战战兢兢中,一甩飞刀,扎入了张虎一只手心里。
张虎的嘴也被堵上了,痛得他只能激烈挣扎。
孟淮妴又连扔三刀,扎入了他另外一只手和两只脚上。
就在此时,黛禾耳朵一动,道:“有人来了……二十人上下。”
话落不久,便听到顶楼的门被敲响,有人喊道:“有人吗?谁把门锁上了?”
孟淮妴挑眉,转身走到边缘,透过顶楼晾晒的衣服,看向四周。
这里是居民楼林立区,人多得很,又多是底层人民居住,由于种种原因,精神多是贫瘠,最爱闲话他人。
若是从顶楼跳下,反会引起麻烦。而使轻功在各个楼顶之间穿梭,除非其它楼顶上也无人,否则也会引起骚动——可若是蒙着脸,也是不必担心的。
然而,黛禾穿过晾晒的衣服,看到周围的楼顶上,很不寻常地,聚满了人。明明方才她与晏罹探查的时候,还没看到人。
黛禾走回来,对孟淮妴摇了摇头。聚满了人,那么即便蒙着脸,对方若是有人拦截拉扯,也难以全身而退。
孟淮妴神色镇定,彷佛听不到激烈的敲门声,她垂眸看着地上露出喜色的张虎,不急不徐道:“让他说话。”
于是,黛禾取下了张虎口中的东西,张虎虽然不解,嘴巴得了自由,便迫不及待地叫喊起来,既是痛的又是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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