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妃只觉得这样的他很可怕,她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道:“太残忍了!”
“看着她这么惨,你不觉得快意吗?”乔时谨疑惑问道,“先前,明明是夫人你在折磨她啊!”
“我……”二皇子妃目光闪躲,“那也不必这么血淋淋的啊!”
乔时谨说得对,她的心里确实觉得快意,之所以害怕质问,不过是出于唇亡齿寒之惧。
乔时谨揽住她的肩膀,道:“夫人莫怕,你是我的皇子妃,无人敢动你分毫,但区区小妾,还不是你我玩乐之物?”
言下之意,是只对小妾如此了,二皇子妃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乔时谨又道:“夫人,往后想对她做什么,便去做吧,若是下不了手,也可以在一旁欣赏。”
“不必……”二皇子妃下意识拒绝,血腥的场面,她不是很想看。
“夫人,你说嬷嬷是杖百,还是杖十好呢?”乔时谨抬起她的下巴,幽幽问道。
二皇子妃身子一抖,顺从道:“我,我陪着你。”
“好。”乔时谨把她抱在怀里,一边吩咐道,“嬷嬷失职,拖下去杖十。”
既然二皇子妃都不会找事了,那么易臻的院中,也不必安排小厮守着了。
——
夜,四个暗卫守在二皇子府外,孟淮妴三人翻入府内,不费多少功夫,便找到了易臻如今所在。
偌大一个院落,竟无一人伺候。
晏罹陪她进去,黛禾在外看守。
窗开又关,没有声响,房中突然就多了两个人,也许只有晃动的烛火知晓。
直到视线之内出现了一双藏青履,易臻才察觉到有来人。
她是坐在地上的,看到这双华贵精致的女子鞋履,便知来人是谁,但又恐会失望,一颗心想看又不敢看,抬头的动作也就分外迟钝缓慢。
直到那张美艳端正的容颜出现在视线之中,她的心才终于放下。
也许是站着的人光彩过于耀眼,明明是自己求她来的,可易臻却突然抗拒起来。
她的面色变换不断,怨毒、愤恨、屈辱慢慢转变为了要求人帮助的别扭,当那些情绪一一出现之后,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和快意的交替。有些发狂,眼神却多是木讷,她突然冷静了下来,恍惚间,又变回了曾经那个端庄守礼的相府大小姐,她张开口,道:“谢谢……”
孟淮妴审视一番,通过那株雪柳,已然确定了她的身份,再见之时,她第一句话竟然是感谢,孟淮妴不理解,皱眉道:“你怎么回事?”
晏罹也已经检查完了屋子,回禀道:“没有陷阱。”
易臻苍白地笑道:“你真谨慎,真好。”
语气似有羡慕。
她继续道,“我本是求了孟少修来救我的……但他现在成了乔时谨的人。”
“你知道孟少修在做什么吗?血缘是不能忽视的,庶出和嫡出,怎么会一条心?你怎么不派人盯着他?”
“你怎么不派人盯着他?”
易臻无力地质问着。
孟淮妴皱眉:“你希望别人盯着?”
“不……”易臻又笑,“当然不,怎么会有人希望被盯着呢?”
“哈哈哈~我居然还怪你不派人盯着他。”
“你知道孟少修在做什么吗?他和良嫔媾|合,他成了乔时谨的人……”
“他忘记了救我,反帮乔时谨做事,你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易臻的声音很小,嘶哑又难听,但里头的恨意浓烈,她无神的双目看着孟淮妴,平静地疯狂着:“你一定要毁掉这一切,不能让乔时谨如意!”
孟淮妴与晏罹对视一眼,已经记下了孟少修一事,又问:“你还知道什么?”
“不知道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孟淮妴蹲下身,看着她脸上斑驳的伤痕,还有见骨的手,再次问道:“你怎么回事?”
“哈哈哈……”易臻干笑道,“还能怎么回事,是我识人不清,把假意当了真情。”
她抬起自己见骨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你又让他计划落空,我没有用处,他当然要折磨我了。”
孟淮妴面色严肃冰冷,看不出对这些惨状的怜悯和心疼,但就是让人觉得可靠至极。
易臻看着她的眼睛,道:“帮我。”
“孟少修与良嫔媾|合,又帮助乔时谨,之后不知是否还会犯下大错——”孟淮妴没有立刻答应,她道,“你和孟少修,我只帮一个,你选吧。”
她或许会救人性命,但从来不喜欢帮人。惨与不惨,也不是她出不出手的原因。
“那个蠢货!”易臻嗤笑一声,又有些说不出的苦和恨,视线放到一边,“和我一样蠢。”
她眼中的光彩逐渐汇聚,最终是滔天恨意:“帮我,杀了乔时谨!”
“好。”孟淮妴点头,却道,“我救你出去,修养好后,你可以自己杀了他。”
这听起来真的好诱人。
但易臻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残破的身子,今日被小厮带回后,乔时谨直接打断了她的双腿,更何况她被衣裳遮挡的躯干,也遍布伤痕,拖着残躯重组人生太难,她做不到。
做不到啊……
她轻轻摇头,却也不解释,只是仰头靠墙,闭上眼睛,是在赶人了。
孟淮妴站起身,又停留数秒,见她果真无意,也就选择尊重。
“虽然我并不后悔我的行为,但算起来,是我害了他,才导致他这样对你。”孟淮妴目光探究,“你竟然求我?”
易臻身子微动,良久,睁开眼看她。眼神复杂,有怨恨和懊悔,还有释然和歉疚,甚至,还有一些羡慕:“一开始,我也是怨过你的。”
说出口后,才发现承认自己的过错,原来也是放过自己。
易臻觉得轻松许多。
“乔时谨那个贱人,也说是因为你害了他,他才把怒火发到我身上。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我是怨恨你的。”
“我找少修的时候,也依然在怨你,怨孟家。后来我才想明白,其实是我自己眼瞎,怨不得旁人。”
她一脸醒悟通透之色,道,“他打我,不是因为你害了他,他才来报复我,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他本就不会对我好,他本身就是个烂人!”
这番话掷地有声,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孟淮妴也被她现在的通透吸引。
看到这样的易臻,虽然孟淮妴不是个情感泛滥的人,但她能想象出,若是个正常人,此时应该有些感动和心疼,甚至是歉疚地,对这样油尽灯枯时悔过清醒的易臻喊一声“大姐”,让易臻感受到亲人的温暖。
可是她太过无情,喊不出来;只是心里又知道,她此时作为一个与易臻有血缘关系的人,不能这样无情。
于是,她既没有喊“大姐”,也没有叫“易姑娘”,她只是郑重地点头,道:“你放心,他一定会死得比你惨。”
这话也很无情,点出了留在这里的易臻也只有死路。
也许是孟淮妴的话太过直白,易臻竟然笑了,是苦笑,也是好笑。
她目送孟淮妴离开,眼中写满了“真好”。
其实双方都知道,易臻留在这,还有一个作用——她若消失,二皇子就会警惕起来。孟淮妴不在乎二皇子早死还是晚死,但显然,易臻不想等太久。
从二皇子府离开,孟淮妴吩咐道:“黛禾,你去一趟……”
她看了眼黑夜,又道,“罢了,我亲自去。”
为了不让孟少修知晓,亦不被可能存在的旁人的眼线洞悉,孟淮妴先是回了绥匀郡主府,请了沈醉亲自带她入相府。
书房内,孟倚故见到翻窗进来的她,略有惊讶,道:“淮妴,李明山没发现你?”
若是没发现,李明山也就失职了。
孟淮妴摇头:“爹,是师父带我进来的。”
“你师父……”
孟倚故想说她师父和李明山的武功一样,即便同等武功轻功的情况下,处于暗处的人被发现的几率只有四成,但若是带了人,那么被发现的几率可就大大增加了。
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这些年来,他与吴颜也隐约察觉出沈醉的身手应是比李明山更高,但每个人都会有秘密,他不必事事清楚,便没有说下去,转而道,“你来得正好,今日祭太庙,我事务繁多,便回得比往日更晚。”
他打开一个上了机关锁的铁箱,从中拿出一捆纸张,道:“这是奉天集团研究出的甲衣加硬技术的资料,被人动过。”
孟淮妴垂眸看去。
孟倚故继续道:“前些时日,少修总往我书房跑,还见过我如何开这机关锁的。”
既然孟倚故注意到了,那么这资料……孟淮妴面露了然。
果然,只听孟倚故道:“我见他异常,便趁着今日为借口,让书房的守卫松了些许。李明山隐藏暗处,果然发现,他潜入书房两个时辰,走时腰粗了一圈。”
“看来,他是把资料抄了下来。”原来孟少修被指挥做此事,孟淮妴更为严肃起来,问道,“父亲,这资料是假的?”
孟倚故颌首,神色有些失望:“只是没想到假的资料,防的却是自己儿子。他窃取我国机密,看来是不能留了!”
孟淮妴抬头,道:“父亲莫急着处理他,我方才去了一趟二皇子府,您且先听听我才从易臻那得来的消息,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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