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等白今安抱住林怀笙的时候,整个人才好像从惊魂未定的情况中冷静下来。
右眼里的眼泪顺着她的脸,滴滴答答地落到林怀笙的发丝里,她就是刚才耗费了大量的体力,精神又始终处在紧张的情况下,导致现在的她有些脱力。
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胸膛急促地起伏着,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感受到自己被白今安拥住怀中,紧绷的神经也慢慢的放松下来,直到现在她才找回了些真实感,刚才的一场生死博弈虽然激烈,但在她的感知里那就是一瞬间的事。
一切都是处于本能的驱使,脑子里还有些麻木,现在也只想在自家媳妇的怀里,贪念这片刻的温柔。
就在这时,被她们两遗忘的大黑狗,突然狂吠起来,林怀笙一个翻身将白今安护在怀里,完全没在乎自己身上被野猪挣扎造成的伤势。
相对于野猪,狗的体型和威胁会小很多,别说狗,即便是狼,只有一只的情况下,成年人使出全力,生死相搏间付出一些代价大概率还是可以脱身的。
但在白今安的眼里,疯狗比野猪要更危险,这个世界这个年代,根本没有狂犬疫苗,再看这狗刚才扑杀野猪是多么凶悍,若真是一只发了疯的狂犬,要被咬了只能等死。
两人正站着和大黑狗对视,但那大狗却是慢慢匐下身子,嘴里的吠叫也慢慢变成了嘤嘤嘤地叫着,似乎在诉说着某种不安或需求。
两人慢慢尝试着放下警惕,这狗又向她们爬了两步,倒是始终没有要发狂的迹象。
林怀笙眼神好,她注意到大黑狗脖颈上好像挂了一个皮质的项圈,她尝试着招招手,果然大黑狗很是通人性的一瘸一拐的向她走来。
看来这不是疯狗,那就是有主的狗,林怀笙想摸摸狗头,白今安却还是不放心的拉了拉她的袖子。
林怀笙回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她看看狗,确定这狗不再发狂,也就放开她的袖子,不再阻拦。
这狗很是同人性,仰着头让林怀笙摸了摸脑袋,又瘸着腿跑到白今安腿边蹭了蹭表示自己的友好无害。
两人完全放松下来,依偎靠坐在树下,白今安她对林怀笙这次的举动彻底吓坏了,现在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气得不行。
但看着林怀笙已经伤痕累累的样子,心里很是心疼现下也不能开口责备怪罪她,不管怎么说,这次要不是有林怀笙的帮助,她们要等到野猪自行离开,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细细想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遇见了林怀笙,自己总是一次次被她护在身后,想起来也觉得不是滋味,明明也就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女。
不由得心里对她的怜惜愈发的多了,呆在一旁的大黑狗,看着两人不想动弹的样子,有些着急了,嘴里又开始嘤嘤嘤的低声叫起来。
它跑过来叼起白今安的裤腿就往一个方向拖,好像是想要她跟自己走。
联想到这狗是有主人的,或许这狗就是想要她们帮忙去找主人。
两人看了看地上刚死的野猪,和受到惊吓还有些不安的胖驴,决定将它们都先留在这。
两人互相搀扶着,跟着一瘸一拐的大黑狗慢慢往林子里走,走了也就几百米,林怀笙就看见一个倒在树下的中年男子。
她们对视一眼,在大黑狗的催促下,靠近中年男子,林怀笙先是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不算微弱,再看向他身上。
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最重的应该就是小腿上的伤势了,“这人我认识,是村里的王猎户。”林怀笙认出了此人。
既然是同村的猎人,从种种迹象来看,今天应该是他先伤了野猪导致的发狂,后又被野猪撞伤昏迷,野猪的四处冲撞间找上了白今安两人。
但不论如何,还是救人要紧,两人将王猎户放平,白今安回去背篓里拿上了水壶,从衣服伤扯了一块布条浸湿,敷在他的额头。
又找来相对比较直的树枝,用布条给他固定好受伤的小腿,白今安不知道他是否骨折了,但先固定好伤处,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做完这一切,两人商量着要不要让一人先回村求救,让王猎户的亲属来,但今日遭遇了这种事,谁单独呆在林子里都是不放心的。
正纠结着,伴随着“咳咳咳....”的几声咳嗽声,王猎户悠悠转醒,他撑起身子,额上的湿布条吧嗒落在胸口,他有些疑惑的想爬起来。
就发现自己的腿不太对劲,刚想弯腰去查看,林怀笙先开口叫住他:“王叔,你受伤了,还是不要乱动了。”
闻声,王猎户这才注意到两人,思考了片刻也理清楚先在的状况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声音还是有些沙哑:“是你们救了我啊..”说着也打量了一下两人的衣着,一个身上破破烂烂的,好像在沙地里滚了一圈,另一个浑身是血,衣服也有多处破损。
“是..我连累你们了吧..那野猪跑了么?那畜生记仇的,你们还是快走吧,去村里找人来。”说完摆摆手想叫两人先行回村。
白今安抬头看看天色,春天的天气多变,时而阳光明媚,时而阴雨绵绵,这才没放晴一会,天就又阴沉下来了。
“我就跟着阿笙叫你一声王叔了,这你放心,那野猪已经被阿笙杀死了。”白今安适时开口打消他的顾虑。
“死了?”王猎户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不禁的有些惊讶,又细细打量了一眼林怀笙,眼里多了几分欣赏,倒是他小看了这小丫头。
白今安点点头确认他的疑惑,然后蹲下身,和坐在地上的王猎户平视,总站着和人说话,居高临下的也不尊重人。
“王叔,你这腿伤得挺重,现在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你还是先别乱动,我们带了驴来,阿笙将它牵来,咱们一起回去。这天快阴下来了,留你一人不安全。”
其实王猎户这段时日多少是听过白今安的事,原本他是不想和两人有过多交集的,在他的思想观念里,两个女人成亲这不是胡闹么?
况且,听说她们和村长一伙人也不太对付,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从未想过和她们有什么沾连。
他自嘲的笑笑,但是现在人家对自己那是救命之恩,还没怪罪自己让野猪发狂牵连她们。
于情于理这份情他都得认下,想通这些他也不再纠结,等林怀笙牵来胖驴,在两人的帮助下堪堪骑上胖驴。
三人就这样慢慢走回村里,离树林最进的就是林怀笙她们家,先到家里院子里安顿下,林怀笙换下一身血污的衣服就跑去了王猎户家里找人。
王猎户下了驴背,坐在院中,看着跑来跑去到处收拾的白今安,平时沉默寡言的他少见的主动开口问道:“这院子以前我打猎时路过时见过,之前还很破败。”话语间还有些感慨。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还差着辈分,更是两人伤员,但到底是男女有别,白今安也不能跑回屋换下这身破破烂烂的衣裳。
就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陪他坐下道:“是啊,阿笙不太会修整这些,不过正好,我也不会耕地种田。”
王猎户听她这话,有些怔然,又慢慢开口:“你倒是想得开。”
白今安失笑:“哈哈,王叔这话就奇怪了,这无关想得开想不开,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这就够了。”
“你这丫头想得通透,林怀笙这丫头也是个苦命的,能与你成家也是她的福气了。”王猎户自己还在兀自感叹。
白今安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她们两人谁是谁的福气都说不上,真要计较起来,她觉得自己更有福气些。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嘈嘈杂杂人数不少,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是林怀笙带人回来了。
来人是三个年轻的小伙子,大约都二十多岁,几人进来围着王猎户一阵关心问询。
年纪稍大的一位问道:“爹,你这是跑哪去打猎了?怎得伤成这副摸样!”
另外一人也出声附和:“就是啊,要不是林呆...咳咳...林怀笙跑来家里,我们都不知道!”
王猎户自然是听出他语气里奇怪的转变,拽过他衣领就往他脑袋顶呼了一巴掌:“说话干净点,今天要不是怀笙两人,你们爹我早喂狼了!”
被打了的王老二摸摸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对林怀笙说:“不好意思啊,怀笙妹子,我就是..瞎叫习惯了,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你别怪罪。”
林怀笙倒是不在意,往日里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倒是一旁的白今安給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王老二讨了个没趣,摸着脑袋讪讪的转回头。
而王老大在检查了父亲的伤势后,几人决定还是得上镇上一趟,他们村里也没个大夫郎中的,他们爹这腿不能再拖了。
他们提出想借驴车,白今安也很爽快的答应了,王家老大带着他们老爹上镇上,临走时,王猎户还嘱咐其他两个儿子赶着没下雨将树林里的野猪拖回来。
等他们都走了,白今安这下才彻底松了口气,一放松下来,顿时觉得全身像是被人揍了一顿般,没有一处不疼。
先前被她刻意忽略的那些,从树上掉下来的摔伤,这下全都出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检查自己的伤势,就想到明明林怀笙伤的更重,那她该多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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