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这一早上的吵闹,来的快去的也快,至少现在而言争算是平息了,空气中开始消散着刚才紧张的气息。
太阳逐渐升高,金色的余晖洒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显得格外宁静。
村民们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低声交谈着,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几只鸡在院子里悠闲地啄食,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虽然争吵已经结束,但白今安心里很明白,这件事还没有真正过去,今天林洪一家在这吃了这么大的亏,要是心里没个报复的想法,说出来都没人信。
另外也是白今安比较在意的,此从来到下熙村,每次的矛盾都多多少少会有村长的身影,但是每次村长都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虽然不知道他的动机为何,但总之是来者不善,以后多防范些便是。
“呸!晦气玩意!”村长前脚出了院门,还在院里的张梅就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还围着干啥?走吧走吧。”
挥挥手赶走了一直看热闹的村民,张梅便一把把院门关上,一旁的白今安让林怀笙从厨房拿了椅子出来。
院内几人纷纷落座,这会才能好好说上话,之前这院里呜呜喳喳的全是人,白今安两人也还都没能好好的和张梅打个照顾。
“今天真是谢谢婶子了,我和阿笙都没好好招待你们,就让你们看了这么一场笑话,还麻烦了几位大哥的帮忙,连累王二哥还受了伤。”白今安对于王家的帮助心里是十分感激的。
她们两个女人在家,被人这样恶意的找上门,若真的动手扭打在一起,就林洪一个中年男人就够她们喝一壶的,更别提还有周元香那个泼妇的助力。
张梅为人很是直爽,本也是个真性情的人,闻言摇摇头道:“嗨,没事,也幸亏是我家二小子脸上被刮了,要是那疯婆子刮到你们俩脸上,那你们两个皮嫩的小姑娘还不得破相呐。”
“再说了,你们昨儿救了他们爹,这都是应该的,本来我也该过来亲自感谢你们的,以后啊,有事你们就找我家这仨小子,就当自家哥哥,别客气。”张梅三言两语间就让白今安两人多出了三哥哥,王家的三兄弟也冲着她点点头。
这转变也是让白今安心里也很是感动,笑笑也没推脱。
“婶子,今天不管怎么说,都是麻烦你们了,我们也没什么能感谢的,看着日头快中午了,您和几位大哥就在我们家将就一顿?”在白今安的意识里,这个气氛下大家一起吃顿饭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儿,也就顺口提出来。
但张梅一听,当即坐不住了:“吃什么饭呢?你们这日子才刚开始过,哪能浪费给这几个小子,我给你说啊他们三个可能吃了,一顿要吃一斤的...”
要不说亲娘的吐槽最为致命呢,张梅搁这絮絮叨叨的和白今安抱怨着儿子们饭量大,一旁的王家兄弟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打断自家老娘。
“娘,咱们赶紧回去把,爹还在家等着咱们回去吃午饭。”
“哦,对对,欸白丫头,那我先走了,你别害怕啊,要是林洪或是村长那狗东西又来找你,你就来给我说,我揍死他们!”
对于张梅的关心,白今安都一一笑着应下,对于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她都抱有好感,且都愿意真心相待。
等张梅走出院子,王老三将手里牵着的大黑狗的狗绳交给林怀笙道:“我爹知道今天的事儿,也很是着急,他让我把黑子先留给你们,等你们家狗长大再来接它,黑子跟着我爹打猎多年了,就是有陌生人来,打不过也能给你们提个醒。”
对此白今安简直感激不已,这条叫黑子的大狗确实勇猛,之前再林子里就见识过,敢以一狗之力去攻击一只发狂的野猪,那看家护院的安全感直接爆棚!
反观自家小喜,从头到尾虽然一直在大声吠叫,但几个月大的小狗崽子能干啥,就连发怒的叫声都只能称一句可爱,毫无攻击力可言。
现在也好让小喜跟着黑子学学,别一天到晚只会跟在她们腿边打转。
终于将院子里得人都送走了,整个村尾又安静下来。
这一顿的闹腾也到了中午,白今安去看了看自己养的蚕,林怀笙已经去了厨房做午饭,一时间,两人各做各的也没就刚才的事再多说什么。
一直到吃完饭,白今安牵上黑子准备去后山摘叶子,沉默了很久的林怀笙才期期艾艾的开口说想要一起去。
今天没下雨是该下地的日子,白今安本意是不想叫她,但也耐不住她渴望的小眼神,不免心里发软只得同意了。
其实见她那样,白今安就知道她又自己陷进死胡同了,林怀笙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但总得给她时间消化下。
果然,等两人摘满一大筐桑叶准备回家时,林怀笙开口了:“媳妇,今天的事你别生气,我那大伯一家向来霸道,今日我也说了以后不会和他们有关系了,你放心。”
白今安其实也没生气,之前她没问过林怀笙的具体情况,总想着时机到了,自己总会知道的,并不像逼迫林怀笙自揭伤疤来给她说,并且这人心性纯良,总害怕回忆太多会伤害到她。
但是现在看来,有些隐患还是提前预知的好,即便会让林怀笙感到难受,可也好过这一次次的被人上门拉扯。
白今安拉着她也不着急回家,两人就先坐在山脚湖边的草地,“我没有生气,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同我相处,我只想咱们两能快乐和美的生活下去。”
“所以阿笙,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从小是怎么生活的,我想等你告诉我,但今天你大伯来,明天就背不住会有别人来找茬,我希望咱们一个家,两个人能够坦诚些,下次咱们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林怀笙一直很安静的听着她的话,不可避免还是有些内疚,两眼望着湖面才缓缓开口道:“嗯...是...”
她起身在地上转了几圈,弯腰捡起几根白今安不认识的草,塞到她们随身带的水壶里,使劲晃了晃递给白今安道:“这是清热的草,以前上山来,奶奶会给我泡。”
等白今安接过水壶,她才坐下慢慢说道:“奶奶有两个儿子,从小奶奶就让他们二人都去学堂读书识字,但奶奶说,我大伯是个不成器的,整天不学好,后来早早的成家,也没再去学堂。”
“奶奶说我父亲,是个读书的好材料,夫子都说将来能当官,其实我对他没有什么记忆了,他走的时候我还很小,奶奶说那年父亲独自一人去参加乡试。”
林怀笙顿了顿才接着道:“结果还没到地方,就被流匪杀害,他们通路的书生一个都没活下来,隔了几天就有官府的人将遗物送回来,听说他的尸首都被官府以怕瘟疫的名义就地掩埋了。”
话到此,白今安心理也很不是滋味,前世她的双亲也意外去世,虽时间久远了,但那种失去至亲的刻骨之痛是时间都无法抹平的。
两人并排坐着,她轻轻靠在林怀笙的肩上,继续听她说,鼻尖传来林怀笙身上特有的气息。
林怀笙将头顶的草帽给她扣上,又接着说:“后来我就和奶奶还有大伯一家生活在老宅子里,我娘亲在知道我父亲出事后也不告而别 ,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她身在何处。”
“奶奶说我小时候很聪明,父亲留下的书,我都自己会偷偷去看,她觉得我也能读书,就把我和大伯家的林文宝送去夫子家学习,只是....”
说到这,有些尖锐的回忆一下下刺激着林怀笙的神经,她深呼吸一口气:“大伯家的小儿子,林文宝从小就是他们家的宝,他也想去学堂,但夫子说他心性不行,不收他,可能也是因为这个,他一直对我很有怨气,他不敢去找他大哥的事,只是经常来欺负我。”
这些不堪的事,即便现在回忆起来,还是会让她感到不适,甩了甩脑袋,有些晕眩,白今安注意到她的不舒服,轻轻抱住她,抵住她的脑袋:“阿笙要是实在不舒服,就算了,是我不好,不应该逼迫你的。”
林怀笙还是摇摇头:“没事,都过去了,而且好多事我都记不得,了,都是奶奶后来给我说的。”
见她坚持,白今安也不再说什么,“后来有一天从夫子家回来,林文良先跑了,我一个人走在村道上,突然就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把,我掉到了村里的河里,但是我看得清楚,推我的就是林文宝。”
“之后我再醒来,奶奶就说大伯一家已经搬走了,她让他们去村里别人家租了屋子住,不准他们回老宅了。我想当时奶奶已经知道是林文宝推的我。”
“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能理解,但我一直有些害怕出门,村里人就说我掉水里摔坏了脑子.....之后我就一直和奶奶生活,但也没几年她就去世了...”说道林老太太的去世,林怀笙的声调里明显的带上了哽咽:“她去世后..大伯一家就说他们之前搬走也没分家,现在要回来住...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这些事说来也不算什么惊天动地,但在平淡中的磋磨,和周围环境的压抑是极为消磨人的意志,而林怀笙还能保持一颗阳光的心已是难得。
白今安还有一事不明白:“那你分家又是怎么回事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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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身世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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