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答应王婶在自己找到新的住处后会告诉她,王婶这才放下心的回到自己的铺子里。
白今安转身回去看林怀笙,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这姑娘倒是平复下来了,只是还是一脸不高兴,脸颊气鼓鼓的,这副孩子气的表情和她外表真是一点也不搭。
有了和王婶说话那一茬,白今安也没想继续之前两人的话题,刚才气氛几多沉闷尴尬,她不提也觉得林怀笙不会提,她定义这为成年人的默契!
但林怀笙一脚踹翻她定义的默契,只见她这副风轻云淡的做派,刚消下去的委屈,瞬间又翻涌出来。
“我家里没人了,奶奶去世了,我分了家就来找你了,没人会在意我成亲。他们都笑我,你刚才也在笑我,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很可笑呀。”
林怀笙本身个儿挺高,放在现代也差不多一米七左右的人,现在委委屈屈抱着自己缩在一张小椅子里。
眼角的泪又涌了上来,挂在下睫上摇摇欲坠,上齿咬着下唇,鼻尖通红。
即使白今安是个铁石心肠也能被她这副模样给打败,况且她也不是什么冷血的人。
当即过去轻拍她的后背,拿过她手上的布巾给她擦去眼角的泪珠,哎哟可怜见的。
突然白今安觉得自己心有些难受,自己有些过分了,人姑娘好好和你说,要态度有态度,要诚意有诚意,自己就算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提亲,也不该方面大肆的笑她。
等林怀笙不哭了,白今安才回味她方才的话,林老太太去世了,她分家了就出来找自己,想来自己是她的一份情感寄托吧。
短短几瞬,白今安便在心里给林怀笙塑造了一个小可怜的形象,再低头看她,那人正与她对视着。
虽然嘴巴瘪着挂有几分伤心,但那目光里却透着许多执着,看来今天要是不能把这个话题展开来讲明白咯,这小姑娘是不会好了。
“我刚才没有在笑你,只是从来没人给我提亲,我觉得很是新奇,好了好了,不伤心了,再说,成亲这种事,我也需要想想,今日你我才是第一次见面嘛。”
白今安有些像哄小孩般的语气,林怀笙却很是受用,自己想想也是,得让白今安选择一下,自己又不是什么登徒浪子可做不来那强娶豪夺的事。
她冲白今安点点头,算是同意让她想想再做决定了。
虽然想得明白,可林怀笙还是有些恹恹的,今天从一早出发坐牛车,见到白今安的欣喜到刚才的伤心难过,她已经哭了两场了,她出门得早也没吃早饭,就靠中午的素面撑到现在。
不过她现在也不想吃东西,人的情绪起伏太大,食欲倒是其次,而困倦无力感觉尤为明显。
“我好困。我能在你这睡会儿么……”林怀笙的声音中带着些渴求的问白今安。
白今安本想让她吃了晚饭再带她去客栈休息,见她这一脸困顿的样子,也是心中无奈,让她去自己屋里躺下后,自己出门去买点晚饭。
等她回来,林怀笙依旧睡得香甜,白今安叫了她两声也没将人叫醒,只得由她睡了,自己吃了买来的烧饼,将另外一份吊在之前的厨房小筐里。
打了水将自己洗漱干净,准备睡时觉得有些苦恼了,她家铺里唯一的床被林怀笙占着,自己今晚睡哪呢?
抱着手站在床边,悠悠的叹了口气道:“真是我欠你的。”
最后白今安将铺子里仅剩的唯二两张椅子拼起来,又从柜子里抱了几件厚冬衣盖着,这才将就了一晚。
翌日,天色未明,白今安还在睡梦中,便听到铺子外有人在砰砰敲门。
她睡在铺中,那敲门声似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开来。
翻身下了椅子,推开身上盖着的厚冬衣,放轻了呼吸,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去。
门外站着几个男人,为首的一男人年龄看着不大,也就二十来岁,此人身型矮胖如球,满面油光的脸上嵌着一双绿豆眼,这会正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
这人白今安认识,便是在原主记忆中,那之前来要求原主做妾不成又四处抹黑原主的张望成,而他身边的一个男人举着手正大力地敲着门板。
透过门缝看了眼窗外天色,应该才刚过寅时,周围的铺子尚未开门,而赶集的人也还没来,此时街上空空荡荡的。
若现在开门,依门外几人的架势,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白今安捂着自己嘴,悄悄的将椅子抬到门口抵住门板,再仔细的检查一下锁头,还是不敢放松。
这还是她第一次真切的直面人的恶意,饶是上辈子自己活到了二十多岁也没体会过,毕竟那是个法制社会,人粗暴原始的恶意都被迫隐藏起来。
而现在这种外露的不怀好意就在眼前,随着一阵阵敲门声,震得白今安心尖跟着发颤,脑子一里一片晕眩。
虽然在记忆中曾见过张望成,可毕竟和亲身经历相比完全不同,况且记忆中来的只有张望成一人,而门口则是一群人。
她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一步步后退,摸着身边的墙面,想摸进厨房取把柴刀防身。
若是他们真的破门而入,欲行不轨,大不了自己与他们鱼死网破。
敲门声在凌晨空荡的街道炸开来,有些商户住家被扰了清梦,正准备出门骂这帮不知时辰的人。
可街坊商户们,在见到这几人时,胆小的便将头缩了回去,不想招惹这麻烦,胆大的也只能隔着窗户咒骂几句,让几人听见了,又被吼得退回家里。
就连隔壁的王婶听见动静想出来劝阻,都被她家那口子拉着不能出铺,只能隔着门板大声的咒骂几人,嚷嚷着要报官。
白今安目光盯着门板,脚下一步步向后退,后背突然撞上一俱温暖的身体,她先是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下一瞬她才反应过来,门外的动静将林怀笙吵醒了。
她心里暗暗发苦,若是她一人也就罢了,实在无路可逃时和门口的人玉石俱焚,但不应该连累了林怀笙啊!
担心身后人会害怕,伸手向后攥住了林怀笙的手,白今安本就视力不佳,现在更是不敢移开盯着门板的视线,只是偏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在她没看见的地方,林怀笙的脸上堆满了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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